清媱想到薄屹了,他嘴巴不怎么好话,冷冷淡淡的,还时常一句话便能气得她多日计较,从前她的性子是从来不会如此起伏不定的。
捏着指环,心头安定不少,随意一瞥,清媱便清楚的瞧见在人群攒动里的谭行知,朝她宽慰严肃的点零头。
谭行知如今手心皆是汗,比起当初在关外,带着兵真刀实枪上了战场戍关还紧张。万一一会儿刀刃相向,人群熙攘,会不会误伤了她,他也不敢保证万无一失。
毕竟,为了掩人耳目,惹人猜忌,调动的御司侍卫并不多,那些人儿可都是刀尖上打滚的人,“嗅觉”跟个狗鼻子似的,鬼着呢。
谭行知先行一步,对提前布置的人马安排道“一会儿听李大人暗令,相机行事,一定先保护囚车上娘娘的安全,可是都听到了。”
“属下领命”
“属下领命”
“但是谭大人,那死囚的话可信吗?到底她本就是可疑之人,况且应当不过是对方一枚弃子,她的传信能让那边儿能如此信服,调人前来?”有一名李御司的亲信,知晓计划的,却还是觉着有些不可信,疑惑的问着。
“等着看罢,会来的。”谭行知瞧着亦步亦趋的马车,神色凝重。其实谭行知也是不确定的,只是觉着,能相信她。
“娘娘既然能担如此风险,她定然是有把握的,我们如今的任务便是全力支持她。”谭行知眸光深深,语气却是十分果断坚定。“所以一定记住,到时候,一定先保证娘娘安全……”
“是。”众人答道,心头倒都对赫王妃有些敬佩了起来,人向来都是惜命的,可这位身份尊赫的赫王妃却是以命为饵,实在胆子忒大了些。
“散开罢。”谭行知挥了挥手。
谭行知与一众侍卫心头都是明白的,家的怒气,几日是愈发大了,若再拿不出个定论,发难定是头一个指监察御司的。一群人都屏息凝神,静静候着。
“大人,南熏巷拐角有动静”一人压抑着嗓音,却是掩饰不住的兴奋。“来人不多。”
“不得轻敌,盯住了。”谭行知今日也是一身劲装打扮,因着腿伤,无法精进武艺,但一般打斗得尚且能扛。
担得个卿判右史的文职,却是和一群人一般无二的墨色衣袍,象征官品的木槿花镶边儿纹带。
囚车缓慢的行着,谭行知一行人,分布四散在人群中的人也慢慢往囚车四周靠去,突然,人群内一声惊呼,南熏巷拐角的沽酒旌旗连着那木竹支撑着的遮布,自酒家二楼招牌高处,径直断裂栽了下来,灰尘腾腾人群哄然着,局促躲避。
当巧不巧,一根竹竿正是囚车打在囚车边缘,
轰隆隆的动静,清媱一瞬以为,那般一根粗壮的木杆,能将囚车也压坏了去。
也就这一瞬,一群蒙面束衣,身量纤细的女子自屋顶跃下,一群自南熏巷而来,轻盈似剑,利落干脆,手中的短剑锁着链扣飞速朝囚车外围的侍卫扎去,一击必中,又灵巧利落的勾回,血肉混着着,在空中划出一道诡秘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