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白杞对他一向的少言清冷,以为已然了解的够多,没想到,依旧能一句话便让自个儿招架不了。
山西千里迢迢而来,如今总兵家送亲的人在城外驿站送亲,也不算失了礼节。
等到日头正是起来些的时候,远远瞧见来人,清媱看着高头马上的兄长,有微软的光擦着身子打过,面上是柔和而又意气的锋芒,春风满面,风光无限。
随着长宁街道,一路散着铜子糖果,一片欢声笑语。
这让清媱无端想起一句话,提及年少,应与平庸相斥。而当兄长自渠临回来,因着阿沁那事儿许久未曾有如茨笑意了。郁结于心的,怕是只有他才能晓得。
而今日,当初那个意气风发,恣意京城的侯府世子的锋芒才算回来了。
喜婆一声,“新娘跨火盆,万事顺遂,平平安安。”拉回清媱的思绪。
在身旁绵延而进的红绸地毯上,簇拥着今日的主角往里。敬偌沣心翼翼牵着盖头下的新娘子往里走着,那般的笨拙,倒是让清媱看着几分笑意。
不过,喜气洋洋热闹的喜堂,终究并未顺顺遂遂的拜完堂。
春蓉自外间而来,擦着外缘而行,面色慌乱非常,并不似平日里该有的稳重。
清媱心头一沉,只见着春蓉走到她面前,欲言又止,“大姑娘,出事儿了。”
毕竟,如今喜宴还没办完,春蓉也不敢贸然前到正堂对着今儿个的敬偌沣话的。
“什么事儿,你先。”清媱挪着身子出了人堆,在空旷处对春蓉着。
“柚子不见了。”春蓉急得有些慌乱,“还没来得及给夫人,奴婢便想了想,这事儿还是得给侯爷世子。”
“不见了?”清媱心头咯噔一跳,努力平静语气,“具体怎么回事儿。”
光是不见了,这么一句话,可把清媱又惊又迷,晓不得到底发生了什么。身旁不晓得何时,清挽也过了来,面上疑惑又不解。
清挽狐疑的瞧了瞧,“姐姐,这是怎么了!”
春蓉不过打了个招呼,也不隐瞒,继续着:“方才奴婢觉着不对劲儿,今日柚哥儿竟是睡了如此久,还没待奴婢到,后来去院里瞧,奶娘人早便不见了,柚哥儿也没人”
清媱一听也也颇为着急,“会不会是春蓉姐姐你想错了?”
“这怎么会弄错!柚子还如此,这日头这么大,怎么会抱出来转悠的,这几日奴婢就是觉着这奶娘不正常的!”春蓉努力回忆这几日,以为这奶娘不过是个寡言少语的,没想着包藏坏心。
清挽也很是惊讶的模样:“这奶娘,怎么会神不知鬼不觉将柚哥儿带出去?这可不是事啊,若是被有心人利用,那可就糟糕了!”
听着这番话,春蓉也觉着很是有道理,连连点头,“大姑娘,要不,咱们先还是给侯爷?”
清媱抿抿嘴,瞧了瞧高朋满座,觥筹交错的大堂,一时竟是有些犹豫。“大事儿是大事儿,我先去问清楚,看着奶娘方才有人晓得踪迹与否。”
着,提着裙摆出门。清挽身后瞧了瞧,并未跟上,嘴角微翘,随即进了大堂。
大堂内众人见着跑进来,慌乱又急切的姑娘,美是美,可许多大家还是不认识的。
敬扬微不可见皱了皱眉,却也忍着没有发作。
清挽拭了拭眼角:“大伯伯,大伯伯,大事儿不好了。”
敬扬努力和气的着,“挽姐儿,有什么事儿,待会儿再罢。”
敬偌沣也是一顿,“挽妹妹,你先擦擦泪,慢慢。”
哭哭啼啼到了喜堂,对于敬扬来,自然不是个什么好事儿的。
“大伯伯,哥哥,原谅清挽如此冒失,不过方才听着柚哥儿失踪了,可看着大姐姐她并未想要上报的意思,我便想了想,这事儿非同可,柚哥儿那么……我实在是担心……”清挽着,又冒了些眼泪出来。
众人片刻明白,这……这位赫王妃可是真实打实的冷情啊,因着柚哥儿不过个民女所出,为了今日这喜事儿的规整办完,居然独自压下这消息……
不过,众人又对这位二房的姑娘更有好感,不怕丢了颜面,有血有肉,有情有义的,可不是好?
许多在场的夫人皆都暗自记下这位标标治治又性情极好的姑娘来,可是个能主持中匮的。
顿时,敬偌沣面色有些晦暗不明,他毕竟是不太相信,自个儿的妹子竟然会做出如茨决定的。
却又觉着心寒意乱,柚哥儿毕竟是他的长子。又往身旁瞧了瞧,盖头下掩着的姑娘还在这……
敬扬听着敬清挽一般法,感到吃惊的同时,更是觉着将家中糟粕丑事晾到明面上的火辣辣的疼。
面上显然阴郁不善了几分。
众人还在议论腹诽之时,令众人更是惊讶的事儿发生了。
一旁的新妇便是如此掀了自个儿的盖头,露出那张明媚秀丽的面容。敬偌沣也一瞬间滞愣,不过回神过来后,压着嗓音开口,“你这是作甚。”
“孩子重要,先去寻柚哥儿罢。”
敬偌沣没想到与她大时见面,第一句话居然以此开始。
敬偌沣点点头,“嗯。”
着便在众目睽睽之下,出了门。
敬清挽便也上前,“大伯伯,如今这事儿,柚哥儿安危为上,方才听春蓉姐姐,应当是被奶娘抱出府了去,清挽以为,咱们这事儿尽早解决,不然,也不晓得便会不会抱出京城了去。”
这般,可就是难找,如同大海捞针了。
“嗯。”敬扬点点头,柚哥儿是他们侯府的子嗣,今后是要入宗祠的,可不能有闪失,可是侯府的颜面,也要尽力的保存,“我现在便去写个贴文,印了去城里贴了去。”
清挽附和道,“大伯这番是不错的,不过,还是去听听大姐姐现下审的如何?”
敬扬顿了顿,想想也是妥当。
前边儿,春蓉方跟着清媱也跟着追出门去,赶忙追问起奶娘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