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庄主不信,又开始恐吓王郎中:“王郎中,若你诊错了,误了我儿的性命,你这条命也就别要了,我要人将你剁成......”
王郎中但笑不语,并不计较。
王郎中大名就叫王郎中,家中世代从医,医术高超。到他爹这辈,王家只得了他这么一个儿子。
为了延续香火,也为了让王家祖传的医术能够代代相传,他爷爷想了七天七夜才想出王郎中这个一箭双雕的名字。
于是,王郎中从此就叫王郎中了。
“爹!”洛飞玄说道,“王兄是我请来的。”
洛庄主也觉失言,又碍于面子,说道:“飞玄,你这什么态度?躺在床上的是你兄弟。你们是亲兄弟!”
洛飞玄不再理会自己的爹,对王郎中说道:“王兄一路劳顿,既然二弟并无大碍,请随我来稍作休息。”说完带着王郎中离开了。
洛庄主指着洛飞玄的背影,对张妈说道:“你看看,他什么态度?这可是他亲兄弟!”
张妈抹了一把眼泪,冷哼了一声,说道:“我家夫人只生了洛天梦一个儿子!什么时候又多了一个儿子?真是天大的笑话。”
“你这话差异!”洛庄主并不生气,语气反倒柔和起来,“一个爹生的也是亲兄弟,血脉至亲,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
张妈又冷哼一声,说道:“洛庄主,二公子遭了这回难,身体虚弱,需要静养。你还是回虞夫人的院子瞧瞧吧,若不是她非要带着二公子来山庄,公子何必遭受此罪?真是老天开眼,让她暴毙!”
洛庄主面上一沉,脑海中突然浮现洛天梦母亲微笑的模样,心中不免一软,对张妈的话也不太在意了。他嘱咐了几句,这才离开。
张妈唉声叹气的坐在了床边。
洛天梦安静得像熟睡得婴儿一般。
张妈瞧着他眉骨清朗,红唇白肤的模样,想起洛天梦母亲小时候的样子,眼中蒙上了泪珠,自言自语道:“公子长得真像珠儿姑娘。珠儿啊,只可惜你红颜薄命,早早的就去了。公子也已长大,你安心吧!“
她又想起了虞夫人,面上带上了恨意,说道,“这个人面兽心的毒妇,蒙骗了别人可骗不了我。老天有眼,让她糟了这场意外之祸。”
洛天梦正回忆到自己踹了孙大一脚,他倒地吐血的情景,不自觉的打了个冷战。
张妈瞧见洛天梦动了,惊喜的问道:“公子,你可是醒了?”
洛天梦一动不动的身体也感疲乏,于是张妈一问,他就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张妈扶起了洛天梦,问他身体可有不适?
洛天梦表示无事,活动了僵直的四肢,长舒了一口气。
这一动,肚子咕噜噜的叫唤起来,他才想起自从成了洛天梦,还滴水未进,于是让张妈给他准备饭食。
张妈欢喜的不得了,出了屋门,喊了一个丫头,两人去了厨房。
洛天梦下了床,走到门口。
院中并无他人。
他想去看看福禄伤势如何,又不知他住在哪里?于是就回了屋子,坐在桌子前等饭了。
不一会儿的功夫,张妈和一个丫头端着清粥、小菜进来。
洛天梦瞧着端饭的丫头十二三岁,并不是小菊,心里安稳许多。
端来的食物很适合“大病初愈”的他,洛天梦太饿了,吃得狼吞虎咽,十分香甜。
张妈不免又抹起了眼泪。
洛天梦吃罢饭,想去看福禄。
张妈说:“公子,福禄皮糙肉厚,虽然受了点伤,王郎中看过已无大碍,这会儿在西厢房歇着呢!前院,县里来的官员正查看虞夫人的尸首。公子先在屋中休息,等那些官老爷走了,再找福禄不迟。”
洛天梦说:“虞夫人难道不是病死的?怎么还请了官府的人?”
张妈一听洛天梦不再称呼虞夫人“母亲”,心里更加爽快,亲切的说:“公子呀,虞夫人突然暴毙,官员查验后,出个虞夫人暴毙的文书,日后会省去很多麻烦。总之,有老爷和大公子在前院照应着,一切错不了。”
端饭的小丫头说:“张妈,刚才我看厨房正准备饭菜呢,说是要招待远道而来的官老爷们。公子一时半会见不着福禄了。”
“就你多嘴!”张妈说道,“快收拾碗筷送回厨房去!”
小丫头噘了噘嘴巴,收拾好碗筷,走了。
洛天梦一想:还是不要出院子了,小菊说过,虞夫人最后见到的是自己,若是这些人问自己关于虞夫人的事情,自己一无所知,若是胡编乱造,定会有纰漏,岂不是惹人怀疑?
洛天梦又问了小菊和那和尚的事情。
张妈说:“小菊被和尚打伤了,在屋里躺着呢!不过那个叫善云的和尚武功了得,看着却不像个坏人,后来自知理亏,就走掉了。”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洛天梦说有些乏了,想要独自安静会儿。
张妈关切的嘱咐了几句,才恋恋不舍的出了屋子。
她站在门旁,满心激动:洛天梦刚才的性格脾性、投足举动仿佛又回到了虞夫人来之前。原来的公子是多么温良的一个人,自从虞夫人来到洛家,认了他当儿子,公子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张妈这样想着又恨起了虞夫人。
她看到洛天梦躺在床上休息了,招呼坐在远处门廊里说悄悄话的丫头秋月和冬梅,让她们照看好洛天梦。
两个丫头有些发怵,说:“公子喜欢清静,平日里我们只能在这里站着。公子若是出了屋子,我们都是远远的躲开,怕他瞧见,哪里敢去门口照应呢!”
张妈听她们这一说,又有些拿不准了,于是嘱咐了几句,就朝虞夫人的院子去了。
到了虞夫人的院子,她看见洛庄主正与一位穿着官服的人在院子里说话。那人穿着官服,手拿长剑,很是严肃。
虞夫人的屋子大开着门,张亮和崔万田手里各持着一把长剑站在门口,像两个门神似的。
洛庄主问张妈:“梦儿可是醒了?姚捕快正有话要问他!”
“二公子身子骨柔弱,平日里从不轻易出门,只在家中休养。来到山庄后,一直生病,家中又出了这档子事,对他来说真是晴天霹雳呀!刚才吃了几口清粥,身子不适又睡下了。”
洛庄主为难的看向姚捕快,说道:“这可如何是好?我儿从小药不离口,多亏他母亲会些药术,才长大成人。这夫人突然又死了。我洛丁自认为没做过什么亏心事,却造了这样的大难,这是要家破人亡呀!”
姚捕快不得苦笑一声,说道:“洛庄主,凡事要想开些。既然二公子身体不适,那就好生休息,改日再问吧!”
洛庄主说着感谢姚捕快的话,从怀中掏出一锭金元宝,非要送与他吃酒喝茶。
姚捕快摆手退让,却挣脱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