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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王府。养忧殿。

主位上,南荣墨珩骨节分明的玉指轻轻端起茶杯,递到嘴边,优哉游哉的品味起来。

堂下坐着的人正是沐冥帝身边的大太监萧逞,他手里挽着拂尘,脸上是毕恭毕敬笑。他用太监独特的嗓音说道:“奴才见过瑾王殿下,最近可还安好?”

南容墨珩没抬眼,只一挥手,不想与他废话,直接道:“有什么事,萧公公但说无妨。”

像这样的梗他也就在瑾王府能遇到,在外面哪个不是对他毕恭毕敬的想着要巴结他的,可是啊,一到这瑾王府,他也只有对这位祖宗点头哈腰了。闻言,他尴尬却又不失礼貌的笑了笑,说:“陛下口谕,此番无名山庄的喜宴还是得劳烦瑾王殿下您亲自去一趟了。”

“哦?”他仍旧没有抬眸,面不改色的问:“父王说要本王亲自去?”

萧逞“咯咯”的笑着,说:“回殿下的话,正是。”而后,他小心翼翼的观察了一下南容墨珩的脸色,见他似乎并无不悦,这才暗自松了口气,解释道:“陛下他对此事极为看中,唯恐他人办不妥当,这才特意交给瑾王殿下您来办啊,陛下还说了,您办事儿,他放心。”

“嗯。”南容墨珩放下茶杯,这才抬眸,看向萧逞,淡淡的问:“宴席是什么日子?”

“就在明日了。”问日子了,那就说明他同意了,萧逞顿时喜上眉梢,他这就算是把事情给办妥当了,萧逞笑盈盈的说:“这时间赶的紧,殿下您早做准备?”

“好。”南容墨珩一如既往地冷淡,他说:“这事儿就不劳公公费心了。”

“好嘞。”萧逞笑的简直都合不拢嘴了,沐冥帝交代的事,他算是办妥了,便准备告辞:“那殿下您忙,咱家就先回宫复命了。”

南容墨珩点头不语,也算是默认了。

得到南容墨珩的同意,萧逞转身,背对着他,只觉得一身轻松,习以为常的抚了抚手中的拂尘,迈步朝殿外走去。

萧逞走远后,南容墨珩方才唤到:“出来。”

他话音刚落,房顶便有一抹黑影闪过,随即秦离便出现在殿内。

“殿下。”秦离拱手行礼。

“嗯。”南容墨珩收起漫不经心的样子,严肃的道:“这件事,你怎么看?”

秦离微微一怔,不解南容墨珩的用意,先前他让他躲在房顶听他们的谈话,这也让他有些迷惑,便不解的道:“先皇与无名山庄老庄主是结义兄弟,皇上重视无名山庄大少主的婚事也在情在理,属下并无觉得哪里不妥啊。”

南容墨珩摇了摇头,深邃的眸子深不可测,他缓缓的道:“不。自古帝王多无情,若想掌握大好江山,最忌讳的便是情和义,唯有凌驾与各个世家之上,他才能坐稳这个位置。”

“殿下是说,皇上他要借势牵制无名山庄,剥削无名山庄的势力?”秦离恍然大悟。

不错,这正是他担心的,南容墨珩敛眸,说:“或许,不单单只是想给他们个下马威。”

那……还有什么事能将毫无来往的瑾王府跟无名山庄牵连在一起呢?那就是——

“联姻。”

两人异口同声的道。南容墨珩也顿时茅塞顿开。

“对,没错。”南容墨珩眸光一寒,声音也冷到了极致:“唯有如此,才能既让寂家存在与皇室的眼皮子底下又能打压一部分我瑾王府的势力。”这可谓是一箭双雕啊。

“那……”秦离若有所思:“皇上的意思是,要殿下您立哪位少主为妃呢?寂二少主,还是寂三少主呢?”

“十之八九是寂梦繁。”南容墨珩迈开修长的腿,走下主位,说:“寂思凉不太可能,毕竟她只是寂无良的养女。”当然,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他接着道:“父王向来多疑,如若不是十拿九稳的事,他不会轻易决定的。”

“那殿下打算怎么做?”这才是秦离最在意的事。

“静观其变。”南容墨珩似乎已经想好了对策,他说:“秦离,你找人去探探父王的口风,切记做到密不透风。”

“是!”秦离领命,退出养忧殿。

……

翌日。无名山庄。喜宴后。

寂无良与紫云舒亲自送走各个宾客后,秦家却借故留了下来,这个秦家,寂无良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从早上到现在,这个秦家家主就没有个他过好脸色,幸好没有将他儿子的婚礼搅黄,现在只怕是有什么事吧。寂秦两家其实并无深交,虽有来往,那也只是看在皇帝的面子上。

此时,也已深。秦怀却依旧不曾离开。秦怀是秦家家主,也是当今皇贵妃的亲侄子,顺周国唯一一位异姓王,也就是秦逸的父亲。

无名山庄。锦绣厅。

“齐安王爷亲自到访来给小儿贺喜,”寂无良故作受宠若惊的样子,重在试探他的用意:“真是令寒舍蓬荜生辉啊。”

“呵,”秦怀冷笑,明显并不领情,可见其用意不善。他冷言道:“庄主真是言重了,本王算不得什么,瑾王殿下才是贵客,只可惜啊,庄主您没能留得住。”

这话里的不削意思很是明显。“王爷这是何意?”寂无良眸光一寒,他听着秦怀言语中的挑衅,提醒他道:“今日是小儿的大喜之日,老夫不想因为王爷的几句无心之言而扫了兴。王爷既然已经留下来了,那我无名山庄必会以礼相待。”

秦怀不屑一顾,冷冷的道:“不必了!如今你我寂秦两家的人都在这儿,那本王也不与你绕弯子了。”说话间,一双满是戾气的眸子狠狠地瞪了一眼旁边的寂思凉。深知大事不妙的她早有预感,只见她一个激灵,悄悄地躲到了紫云舒的身后。然而秦怀这一眼,倒让寂无良心里大致有了个数,十之八九是这臭丫头又闯祸了,不知道是什么事儿,心里便开始不安起来了。但是,不管是什么事儿那是他的女儿,他都认了。

“到底是何事?”寂无良不卑不亢的问。在事情还没有弄清楚之前,他绝不会将自己的女儿往外推的,当然,也不可自乱阵脚。他道:“王爷请说。”

一闻此言,秦怀便想到他至今还卧床不起的二子秦逸,心里便怒火中烧,他愤愤的道:“这就得问贵庄的三少主了。”顿时,在场的人都把目光投向寂思凉这边了。特别是寂无良,那目光简直就是恨不得将她活剐了。看的寂思凉心里发毛,一双玉手不自觉的抓住紫云舒的衣袖,心里打鼓似的很是不安。

厅里一片死寂,大家都在等着寂思凉开口,四处都弥漫着浓浓的杀机!

“爹。”寂思凉躲在紫云舒身后,弱弱的道:“这事儿不能怪我。”

“到底怎么回事!说!”寂无良拍案而起,他就知道这个惹祸精要是哪天不给他惹祸了,那就是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

寂思凉启唇,刚想说话,不曾想却被秦雪莹截了话,她是秦怀的三女,性格刁蛮不讲理,她下巴一仰,上前一步,瞪着寂思凉道:“还用解释吗?就是她仗着会点三脚猫的功夫就对我那手无缚鸡之力的二哥大打出手。寂思凉!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被她这么一吼,寂思凉是什么人,只允许自己欺负别人就不允许别人吼她的混世小魔王啊,在她看来,这就是恐吓,赤裸裸的恐吓!“你横什么横!”寂思凉冲着秦雪莹吼回去:“我是打了他没错,但那是他不对在先,我只是给他个小小的教训,别不自量力学人家做什么登徒子。”

“你!”秦雪莹很生气,她不明白这人怎么这样,打了人还理直气壮!秦逸自小疼她,她自然也很维护他:“你满口胡言!分明是你故意挑衅,还推卸责任,诬赖我二哥!”

“我诬赖他?!”寂思凉气极反笑,似乎为了要在气势上压倒对方,她果断的从紫云舒身后走了出来,冷冷一笑,道:“你倒是挺护着那无赖的,不过呢,你也没看见事情的经过啊,嘴长在你身上,你爱怎么说都成。”

“寂思凉!”秦雪莹说不过她,自然气急败坏,干脆不在与她争执,拔出手中的宝剑,怒气冲冲的指着寂思凉,恶狠狠的道:“少跟我在这儿搬弄是非!今晚,我就要替我二哥报仇,砍下你的一只手臂!”话毕,她挥舞着剑便向寂思凉冲了过去。

一见这阵仗,寂思凉撒丫子就跑,满屋子乱窜,秦雪莹也不罢休,跟着她追。

“我的娘啊!你来真的!”这丑女人也太恶毒了吧,要什么不好,一开口就要她一只手,这就算给她了,她有胆子拿回去吗?寂思凉一边跑着,一边狂喊:“你这个丑女人!也太阴险了吧!爹啊!救命啊!您要是再不说话,你女儿我就要被人砍啦!”

这另一边,寂无良阴沉着脸,简直胡子都气直了,脸也是一阵青一阵白的。反观秦怀,他倒是乐见其成,甚至嘴角还敛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寂思凉和秦雪莹这么几圈下来,寂思凉倒是没什么,却把秦雪莹给累坏了。两人隔着一张桌子,开始了拉锯战。

“你……你给我过来。”秦雪莹气儿都还没喘匀呢。

“哼!我偏不!”寂思凉下巴一仰,时刻预防着这家伙趁她不注意就冲上来,她说:“有本事你就自己抓住我!你不是挺能耐的嘛。”

“你!”秦雪莹那叫一个难受啊,从小到大谁不是对她点头哈腰,唯命是从的,好歹她也是金枝玉叶,皇帝亲封的合安郡主。这丑丫头竟然敢这么跟她说话!

“够了!”主位上,寂无良怒吼一声,胡子都气直了。当即出了秦怀外,在场的所有大气儿都不敢出,秦雪莹更是被吓了一跳,愣了愣神。趁着这个空挡,寂思凉一溜烟儿又躲到了紫云舒身后,等秦雪莹反应过来,见人跑了,气的脸一阵紫一阵绿的,但碍于害怕寂无良,却也不敢再发作。

既然寂无良开口了,那秦怀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他目光一凝,冷声道:“怎的?寂庄主这是存心要护短了?”

“好歹这儿也是无名山庄!”寂无良无视秦怀的质问,直接宣布主权:“王爷,老夫乃一家之主,难道不应有发言权?”

秦怀语塞,一时间尽然无从反驳。见局势稍稍稳定下来,寂无良定了定神,想着毕竟过门是课,无论如何都不想让彼此难堪。于是正色道:“王爷,您请放心,此事老夫定会给王爷一个交代,还请王爷稍安勿躁。至于,究竟孰是孰非,老夫自会判断。”

“哼。”秦怀态度依旧冷淡,可总归比刚才要收敛的多,见寂无良并无刁难之意,也算是给了个台阶下。其实来之前,事情的大致经过他听秦逸说过了,简直就和寂思凉说的是两码事儿。不过,他毕竟是父亲,自己的儿子是个什么样,他比谁都清楚,秦怀心里也有了些判断,他也明白,在纠缠下去,谁都讨不到好处。于是,撂下一句:“最好如此!否则,本王就算告到皇上那儿,也得给我儿讨回一个公道!”言罢,袖子一甩,扬声道:“莹儿!我们走。”父女俩扬长而去。

秦怀父女离开后,厅里又一次陷入了死寂,寂无良脸色不用说都十分难看,一双厉眸能喷出火似的,看的寂思凉心里直发毛,她实在很害怕,便用力拽了拽紫云舒的袖子,哀求般看着紫云舒。

紫云舒叹息着摇头,这丫头,真是不让人省心。但是,心下还是有些心疼。“老爷……”紫云舒试图求情来着:“慎儿她……”

“你别说了。”寂无良大手一挥,意味着大局已定,他缓和了几分语气,说:“此事老夫心里自有定数。”而后,目光严肃的瞪向寂思凉,长长的舒了口气,吩咐道:“阿贵,带三少主去祠堂,老规矩。”

“是,庄主。”叫阿贵的小斯问声走了上来,年纪很轻,却看起来很是干练,他也不问什么,只同情有无奈的看了寂思凉一眼。

寂无良一拂长袖,迈步朝厅外走去。

“什么啊。”寂思凉虽不服气,但却也是敢怒不敢言,只能自己嘀咕道:“怎么不是我的错还是得跪啊?”说着,嘟起嘴从紫云舒身后走出来。

不料却这好被耳朵灵光的寂无良听见了,他本来一只脚都已经踏出门槛了,听到寂思凉赌气一般的嘀咕声,又是硬生生的把脚收了回来,怒目而视,没好气的说:“你啊!怎么?现在罚一罚你,你还有意见了不成?”

寂思凉万没想到,这都能被他听到,吓得又是一个激灵,拉着阿贵就往祠堂的方向跑,还不忘朝紫云舒道:“娘,我先去祠堂了啊。”话音未落,人却已经不见了踪影。

眼见着寂思凉的身影消失在黑夜里,紫云舒也是无奈的一笑。

“良哥,”此时,众人皆已散去,厅中便只剩下寂无良和紫云舒两人了,说起话来也没那么多顾忌了,紫云舒看着怒意未退的寂无良,说:“其实,这事儿不怪慎儿的,昨日繁儿也说了,是那秦逸不对在先的。良哥如此罚她,又该让那孩子记恨了。”

闻言,寂无良又是一阵叹息,他看着寂思凉离开的地方,眼神复杂,语气也变得沉重起来:“唉~舒妹啊,我又何曾想如此罚她呢?只是,慎儿那丫头,脾气太倔了,性子也刚烈,偏偏如此单纯,长此以往,难免会吃亏的。纵使老夫能护得了她一时,也护不了她一世啊。”况且,她的背后,远远不止寂家三少主这一个身份,将来有朝一日,如若她的身世得意公诸于世,是福是祸还很难说。这才是寂无良嘴头疼的地方。

寂家祠堂。

阿贵一边拿钥匙开着祠堂的门,一边打着哈切,先前为了筹备寂大少主寂清风和陆家大小姐陆悠柔的婚事,他可是忙前忙后好几宿没合眼了,本想着这喜宴结束了吧便可以好好的歇一晚了,谁知道还得将就这个小祖宗。

“三少主,您还是自个儿进去吧。”阿贵将门推开,推到一边,打着哈切说:“我得先回去在睡觉了。”说完,缓缓的转身,拖着疲惫的身子便朝回走。

寂思凉站在门口,深深地朝里面看了一眼,犹豫着要不要进去。祠堂里没有点灯,一阵阴风吹过,穿过堂内,发出“呜~”的声音,阴森森的样子,让寂思凉不禁后脊发凉,突然一阵毛骨悚然。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了,但是以前好歹有寂清风陪着,倒是不觉得害怕,可是现在让她一个人去跪,还是晚上,只要一想到那是摆放灵位的地方,寂思凉心里就有些发毛。

“阿贵!”寂无良放高分贝,硬生生的将已经走出数米远的阿贵给叫住了。

“啊?”阿贵回头,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他停在原地,问:“三少主,您又这么啦?”

“额……那个……”寂思凉挠着脑袋,绞尽脑汁的想要想出一个说出来不会太丢脸的理由把他留下来陪自己,她说:“阿贵,你回来。”

“唉~”阿贵叹息一声,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骨又走了回来,那叫一个无奈啊,他问:“我的小祖宗啊,你又这么了?”

寂思凉蛮不好意思的,毕竟这么丢脸的事儿,实在是有伤她天不怕地不怕的名声。于是,她厚着脸皮,佯装严肃,下巴一仰,说:“你陪我进去。”

“什么!”阿贵大吃一惊,他就知道没什么好事儿!随后一脸无奈的看着寂思凉,几番欲言又止,他苦着脸,说:“诶呦,我的小祖宗啊,您饶了小的吧,小的已经三天没合眼了。”说着他还夸张的将自己的脸凑到寂思凉跟前,指着自己的眼睛,说:“您看看,我的眼睛都睁不开了啊。”

“可是......可是......”见阿贵不怎么同意,寂思凉就更着急了,她皱眉:“你可以进去睡嘛。”

”那可不成!“阿贵大惊,要知道那可是祠堂,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他摇着头,说:”那可是祠堂!要是被庄主知道了非打断我的腿不可!”说着他连连道:“不行不行,绝对不行。”说完他似乎又想到什么,一脸诧异的看着寂思凉,说:“我说小祖宗,您该不会是怕了吧?就算是,那您也得体谅我们做下人的啊,我也要睡觉的,您知道吗?我也困啊。”

寂思凉认真的看着阿贵,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简单明了的回答了他的两个问题。

阿贵扶额,彻底无语了,没想到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魔王竟然害怕一个人进自家的祠堂。他张嘴,本想再说些什么,可是一看到她恳求的目光,水灵灵的大眼睛里泪水都在眼眶里打转了,一想到,毕竟这个小丫头胆子再大也才十四岁,,比他还整整小上三岁呢。心中便也有些不忍了,正犹豫着要不要走呢。寂思凉到是开始撒起娇来了。

“阿贵~”见他有所犹豫,寂思凉当然不会放过,她拉着他的手臂,左右摇晃,像个撒娇的妹妹一般,说:“贵哥~求你了,你就陪我进去嘛,以前都是大哥陪我的,现在他洞房花烛还来不及呢,哪儿有时间管我啊。就算我求你了嘛~”

洞房花烛?阿贵又无辜又无奈,这小丫头懂得还不少,也不知是哪儿听来的词儿。他如今也是进退两难,本就心软了,再经寂思凉这么一求,阿贵算是彻底败下阵来。

“好好好!”阿贵欲哭无泪,心里那个苦啊,本以为喜宴过后便可休息了,谁知道这个小祖宗,闯祸精又给他添麻烦。偏偏还骂不得,他这叫个憋屈啊。

阿贵耷拉着脑袋走在前面,寂思凉笑容灿烂精神饱满的跟在后面,心里乐呵着:不就是跪祠堂嘛,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有人陪,当然就没什么啦。

走进祠堂里,阿贵点着祠堂里的长明灯,寂思凉则优哉游哉的坐到地上的跪垫上,看着阿贵将祠堂里灯都点亮,等他吹灭手中的火种,寂思凉才笑着拍拍旁边的跪垫,说:“来,阿贵,你过来坐。”阿贵没好气儿的白了他一眼,一边走过去,一边说:“庄主说了,按老规矩来,您啊,得跪着。”寂思凉笑,却并未动,反而道:“没关系,你也来坐啊。”阿贵四周看看,似乎也没什么地方可以坐了,便只好走了过去,坐了下来。

“我说小祖宗啊。”阿贵无奈的道:“您以后能不闯祸吗?您自个儿挨罚就得了,还非得拉上我。”

一听这话,寂思凉不高兴了,她板起小脸儿,佯装生气的说:“怎么?不乐意啊?”说完,双手环胸,一副“我很不高兴”的样子盯着阿贵。

“我……我……”阿贵被他盯着心里发毛,想解释来着,却是吱吱呜呜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就纳闷儿了,分明是他舍命陪君子来着,哦,不,是陪小人。怎么到头来她还不乐意了呢?

“好啦好啦。”寂思凉见他为难的样子,也不忍再逗他,便挥了挥手,不在开他的玩笑了,知道:“你要是困的话,就睡一会儿吧,要是有人来了,我叫你。”

……

翌日正午。

阳光正好,祠堂里寂思凉坐在跪垫上打瞌睡,阿贵则直接躺在了跪垫上了。今天的天气不错,祠堂里还能偶尔听到祠堂外的树上的鸟叫声。

“吱~”原本空当安静的院子里传来了开门的声音,寂思凉当下一惊,条件反射般赶紧跪好,还不忘一边推着一旁的阿贵,一边说:“阿贵!阿贵!快起来,有人来了。”

闻言,阿贵一个激灵坐了起来,还没等他站起来,紫云舒便走了进来。

“夫人。”阿贵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朝她行了个礼,心里不免有些害怕被责罚。

“恩。”紫云舒手里提着食盒,只轻轻点了点头,便道:“辛苦你了,回去休息吧。”

“额……”阿贵挠了挠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的福了福身,说:“不辛苦,那小的先告退了。”言罢便退出了祠堂。

紫云舒走到寂思凉身前,将食盒放在地上,蹲下身子,一边打开食盒,一边说:“行了,别装了,我还不知道你啊。又在祠堂坐了一宿吧。”

闻言,寂思凉缓缓地抬起头你,委屈巴巴的盯着紫云舒,眨巴着大眼睛,委屈的叫了声:“娘。”

就这一声娘,可把紫云舒给逗乐了,她又好气又好笑,一时没忍住,“嗤”的一声笑了出来。见着紫云舒并没有生气,寂思凉也就不担心了,一改委屈的面孔,扬起了灿烂无比的笑。

“你啊,一宿没吃东西了吧。”紫云舒将食盒中的点心端了出来,是她最喜欢的糕点,她说:“吃点东西吧。”

“谢谢娘。”寂思凉扬起幸福的笑,干脆一屁股又坐在了跪垫上,拿了一个精致的糕点,放进嘴里,边嚼边说:“唔……还是娘对我好。”

闻言,紫云舒不禁失笑:“那你爹就不好咯?”

“额……”寂思凉将嘴里的点心咽下去,皱起秀眉,若有所思的道:”其实呢,也不是不好,就是……爹好凶。“

”你呀。“紫云舒无奈的摇了摇头,没好气儿的塞了块点心到她的嘴里,说:”那是担心你。你啊,少调皮捣蛋不要给他惹是生非,他自然就不会凶你了。“闻言,寂思凉咧嘴笑笑,似乎想起什么,问:”诶?娘?爹呢?他去哪儿了?以前这个时候,他现在不应该过来祠堂里好好的训她一顿吗?今天怎么没来?寂思凉狐疑:“他怎么没来?”

一提到寂无凉,紫云舒的脸色突然有些凝重,连她自己都不曾发觉。紫云舒说:“今天一大早,瑾王殿下,广贤王殿下还有贤宁公主都来了,你爹在厅里陪着呢。”

说着,紫云舒心里隐隐有些不安。这么多年里,寂家山庄与皇室素无什么来往,无名山庄也向来安分守己,不曾想昨日喜宴上,瑾王南容墨珩竟然不请自来,还是奉帝令前来的。人们常说伴君如伴虎,真不知道这皇室中人有会闹出什么幺蛾子,紫云舒微微叹息,可千万别牵扯到她的孩子们才好。

然而此时的寂思凉,似乎没有想到紫云舒会突然这个脸色,看着紫云舒凝重的神色,她也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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