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外。
南荣墨珩一脚踹开前来询问缘由的守卫,身后跟着的秦离和末初根本就来不及开路。
他刚踏进府衙,便见到迎面跑来迎接的刘大人,后面跟着同样慌慌张张的张师爷。
“滚!”
南荣墨珩没时间跟他们废话,直接怒吼一声,吓得刘大人顿时腿脚一软,都还没来得及站稳,话都没说上一句,直接就“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大气都不敢出。
一见南荣墨珩这架势,刘大人身后的一众人也跟着腿脚一软,跪在地上。别说出声了,头都不敢抬。
南荣墨珩也没时间搭理他们,直接往天牢的地方去了。
此时天牢里。
寂思凉被锦夜反擒住,跪在地上,根本动弹不得。
秦逸伸手,指腹划过寂思凉的脸颊,他一把捏住寂思凉的下巴,用力往上一抬,强迫她抬起头。
可是依寂思凉的倔强,怎么可能就此服软,她用力一偏头,甩开他捏住她下巴的手,咒骂一声:“下流!”
“我下流?”秦逸仿佛听到了天大一样笑话,竟然笑道:“那今天我就再下流一次。”
说着,他蹲下身子,再一次抬手,捏住寂思凉的下巴,大拇指微动,指腹轻轻划过她的薄唇。
那种感觉软软的,让秦离心下一动,胸腔莫名的就燃起一股欲火。
他微微俯身,语气中带着戏谑,他道:“寂思凉,实话告诉你吧,我就喜欢你这样烈的性子。你们姐妹俩都是。一个柔中带刚,一个刚中带柔。”
“秦逸。”寂思凉冷声道:“你要是敢动我阿姐,慕容大哥不会放过你的!”
“哼!”闻言,秦逸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力道之大让寂思凉几乎喘不过气来。他冷笑道:“寂思凉,你现在都自身难保了,还有心思管别人?呵,真是有趣。”
说着,他凑近寂思凉,缓缓的闭上眼睛,贪婪的嗅着她身上的体香。
寂思凉挣扎着,可是却被身后的锦夜牢牢束缚住。
与此同时,南荣墨珩也走到了牢门外,此时他恨不得用飞的。
牢内,寂思凉看准秦逸闭眼的刹那,一口咬住他的耳朵,几乎用尽全力,不一会儿就见了血。
“啊!啊!”给他来了个猝不及防,他赶忙送开寂思凉,一耳光甩在她脸上。
只听“啪”的一声,寂思凉头一偏,口腔中泛起令人作呕的血腥味,鲜血顺着嘴角流下来。
正好,南荣墨珩朝这边走了过来,就是看见了这一幕,周身杀气腾腾。
末初与秦离相视一眼,只见秦离拔出腰间的佩剑,手起剑落,拴在门上的铁链被“哗啦”一声劈断。
南荣墨珩破门而入,直接一脚过去踹在秦逸身上,他瞬间被踹的飞出去,狠狠地撞在墙上,又被反弹回来,摔在地上,痛到他爬不起来。
一见这个情形,锦夜一把松开寂思凉,拔出腰间的佩剑。
没了锦夜的束缚,寂思凉像布娃娃一样瘫倒在地上。
可是,锦夜的剑刚一出鞘,脖子上就被两把剑架上了。自是不用说的当然是秦离和末初。
南荣墨珩立刻将地上的寂思凉扶起来,眼里满是心疼。
“小祸精……”他的声音都在颤抖。
寂思凉缓缓睁眼,她真的好累啊,真的不想活了,可是当她一睁眼,看到南荣墨珩的一刹那,所有委屈、不甘、害怕和心酸都一起涌上心头。
“南荣……墨珩……”这时候她才发现,自己已经连哭和拥抱他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流着眼泪昏睡过去。
南荣墨珩将她抱在怀里,双眼猩红。他一把扯过自己身上的披风,小心翼翼的裹在寂思凉身上,缓缓将人横抱起。
站起身的那一刻,他微微垂眸,目光温柔的看着怀里的人,柔声道:“我带你离开这儿。”
说着,迈步走向牢外。
一边牢房的周姐,先是替寂思凉着急,最后……是真的一脸懵逼。
走出牢房,衙门口的刘大人和一众捕头们还跪在地上呢。
南荣墨珩也不管,直接无视,抱着寂思凉走出了府衙,秦离和末初随后。
他前脚刚走,府衙内便走出来一个人秦怀。
四人走后,天牢的方向,锦夜拿着剑追了出来,看见秦怀,便走了过去。
“王爷。”锦夜拱手道。
秦怀看他一眼,也不关心秦逸的死活,只冲他招了招手,锦夜便走到他跟前,秦怀俯到他耳边,耳语了一番后,将一封信交于他,道:“知道了?”
“是。”锦夜点头,接过信,悄然退下。
大街上,人来人往。
冷血无情、赫赫有名的瑾王殿下此时怀里竟然抱着不知是哪家的姑娘。
用黑色披风裹住了她的身体和容貌,可是从身形看来不难认出是位姑娘。
有秦离和末初开路,南荣墨珩抱着她一路朝瑾王府的方向走去。
这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都止不住回过头来看他们一眼,都想看清楚这人间阎王怀里抱着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只可惜,有秦离和末初在,距离南荣墨珩一米远的地方都没有人敢靠近。
因此人们纷纷猜测这怀里的人究竟是谁。如此一来,没多长时间,南荣墨珩从府衙里抱出来一位姑娘的消息就像是长了翅膀似的飞遍了整个京城。
姚府。
听到这个消息,姚笙乐手一抖,手里的杯子一下滑落,摔在地上,碎成了好几块。
“小姐,您没事吧?”有小丫鬟紧张的上前问道。
“滚!都给我滚!”像是收了极大的刺激,姚笙乐一挥手,将面前的茶具通通扫落在地上,都摔成了碎片。
四周伺候的小丫鬟都吓得不轻,全部都是跪在地上吓得瑟瑟发抖。
唯独冷月十分冷静的跪了下来,道:“姑娘息怒。”
“息怒?”姚笙乐怒极反笑,她看着眼前的冷月,眼神几近疯狂。她说:“你让我怎么息怒?我让你去杀一个没有灵力的人你都办不到!我要你有什么用!”
说着,姚笙乐反手就是一巴掌,“啪”的一声落在冷月脸上,朝她怒吼道:“我要的不是息怒!我要的是她死!她死!!你明不明白啊!废物!啊”
冷月被她突如其来的耳光扇的头微微一偏,眼底却是一片冷静,毫无波澜,她又立刻将头转回来,福首道:“是。”
“滚。”
姚笙乐指着院门,道:“都给我滚!”
“属下告退。”冷月起身,与众丫鬟们齐齐退下。
勤王府。
刚从外面回来的徐琅脸上勾起淡淡的笑,不明意味。
他走近正在拱桥上喂鱼的南荣毅华,凑到他耳边轻声耳语了些什么,而后退至一旁。
“哦?”南荣毅华勾起嘴角,视线落在水里抢食的金鱼身上,他淡淡的开口,听不出是何语气:“得逞了?”
徐琅摇头,道:“那倒没有,被咬伤了一只耳朵,寂家那位也被半路杀出来的瑾王抱走了,这会儿正在回瑾王府。”
“噗!”南荣毅华冷笑,只是一只耳朵的代价,似乎太轻了些。他抓起放在一旁的饲料,往水里撒了几颗,嘲讽的道:“想想也是,胭脂马,不是谁都能骑的。”
徐琅低头不语。
……
将军府。
此时的苏暖晴才刚刚转醒,辛亏有蓝云的治疗,她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开始转醒。
这个消息传来的时候,苏正廉正在苏暖晴的房间里看她,蓝云、苏子怡、苏子宸以及苏茗华带着南荣拓都在。
“什么!”最震惊的人莫过于苏子怡了,她先是不可思议,而后眼里逐渐浮现出嫉妒,她冷笑道:“劫囚?呵呵。”
苏正廉等人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就是各自心里都不怎么好受。
“咳咳咳……”此时,床上的苏暖晴有了动静。
“暖晴,”坐在床榻前的苏茗华赶忙低下头,紧张的道:“暖晴,你怎么样了?”
一旁的蓝云道:“能说话吗?”
这时,大家也紧张的走到了床边。
只见苏暖晴微微睁眼,脸色惨白,十分虚弱。她微微张嘴,试图说话,却发现自己根本没那个力气,挣扎了好几次,都说不出话来。
“好了。”蓝云赶忙制止她,道:“不能说话就别说话。”
苏暖晴眨了眨眼,现在她除了能缓缓的眨眼以外,什么也做不了。
……
皇宫。
锦夜领了秦怀的命令,快马加鞭朝皇宫敢,有齐安王的令牌,进宫一路几乎畅通无阻,不多时,他便进了宫。
仙客来雅间。
千羽走进房间,低声在紫云舒耳边耳语了些什么。
“怎么样?”坐在她对面的明阳焦急的问:“是不是慎儿有消息了?”
“你先别急,”一旁的南荣月歌道:“让寂夫人说。”
紫云舒点了点头,又皱眉道:“这一次恐怕是要捅出更大的篓子来了。”
说着,她便缓缓起身,道:“走,去瑾王府。”
御书房。
沐冥帝此时正在批阅奏折,皇贵妃则在一旁沏茶、磨墨。
“卑职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夜景几乎是一个箭步冲进来,瞬间单膝下跪,拱手奉上秦怀交给他的信,道:“启禀皇上,这是我家王爷的加急信函,还请皇上过目!”
沐冥帝一挥手,道:“呈上来。”
皇贵妃缓步走下来,接过锦夜手上的信函,这真正的主仆两暗中相视一眼,彼此瞬间会意。
她将信递到沐冥帝手上,便退至一旁了。
沐冥帝拆开信,一目十行很快看完了信函。
“岂有此理!”他一拍案桌,愤恨的道:“这小子是越来越不像话了!闯天牢劫囚这种事,他也敢!混账!!”
“皇上息怒啊。”见他龙颜大怒,皇贵妃赶忙上前安抚道:“皇上可别气坏了龙体才是。”
可是现在,沐冥帝哪有心思听她讲了什么,他唤到道:“萧逞!”
“奴才在。”萧逞应声走进御书房。
“传朕旨意!”沐冥怒火中烧:“寂家三女无德无能,刺杀重臣朝中之女,拒不认罪,理应处死,赏其一匹白绫一杯鸠酒!”
这是要亲自赐死寂思凉的意思吗。皇上这也太急于一时了。萧逞微微拧眉,虽可惜了寂家三女,可是他也只能奉旨行事。
“是,”他拱手退下,道:“奴才这就去办。”
……
瑾王府。
南荣墨珩一脚踢开流年阁的门,一个箭步冲进去,将人小心翼翼的放在榻上,褪去身上裹住她的披风,朝外面道:“去请大夫!”
看着床榻上昏睡着的寂思凉,她一边微微泛红的脸颊,五根手指印清晰可见,南荣墨珩心里就越发的难受。
他自责,都怪他,要是能早一点去,她就不会受这样的苦了,管他什么证据不证据的,只要她平安无事,赔上这个天下又如何?
他抬手,温柔的拭去她嘴角的血渍。
房里空无一人,只有南荣墨珩目光温柔的望着眼前的人。
“叩叩叩。”
这时候,门外传来几声敲门声。
“进来。”
那人应声而入,正是秦离。
“启禀王爷。”他拱手道:“贤宁公主、明阳公主和寂夫人求见。”
是她们。南荣墨珩蹙眉,道:“不见。”天王老子来了,他现在也没心情见。他此刻的目光一刻都不曾离开寂思凉的脸上。
秦离看他一眼,似乎有话要说,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因为他知道,王爷决定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于是也只能应声退下。
瑾王外,吃了闭门羹的紫云舒众人,只能在王府外等了。
出来复命的时候,秦离只得抱歉的看了南荣月歌一眼,然后转身回去了。
“这……这是什么人嘛!”南荣月歌耷拉着脑袋,这个重色轻友的哥哥啊!有了娘子就不要妹妹了,连她都不见了?
不一会儿,大夫便被末初领进了王府。
“千羽。”紫云舒转头,道:“你现在回山庄通知大少主和二少主。庄主应该在忙,就不去打扰他了。”
“是。”千羽领命,便退下了。
大约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萧逞便带着沐冥帝的旨意前来传旨了。
他直接穿过走廊和小花园,走到流年阁外,对守在门口的秦离道:“秦护卫,不知殿下可在?”
秦离看了看他手中高举的圣旨,道:“殿下在房里,现在恐怕不方便接待公公。”
“哦?”萧逞不卑不亢的道:“那还是得劳烦秦护卫进去通禀一声才是。”
秦离垂眸,想了想,道:“公公稍等。”
而后,转身便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