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熠站在原地思索着宋阁老的一番话,心里在做着争斗。
“老爷,您不是不想让少爷与王世子走得太近吗?”跟在宋阁老身后的老管家悄声问道。
宋阁老的脚步一顿,转而继续向前走去,道“是不想啊”
“那您怎么还开解少爷?照我,如今这样倒是正好的,您也不必担忧少爷了。”
谁知,宋阁老摇摇头,“但不管怎么,他都是我儿子,他有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的权利,只不过,这条路恐怕会十分艰难。”
“此话怎讲?”老管家不解。
宋阁老叹了一口气,顾梓冉与封以雪的事情,别人不知道,却不代表整个都城里是没人知道的。
对于这一点,宋阁老也并不是什么迂腐之人,况且封以雪也从未表现出对宋熠的特别。
宋阁老明白,一直以来都是宋熠一个人对女子倾心罢了。
“王世子到底是未来的储君,而她又是东炎的第一位女君,你想啊,女君的丈夫是那么容易做的吗?”
这才是宋阁老一直以来的疑虑,他实在不明白,这女君的后宫,究竟是要怎么一回事。
站在城墙之上,看着城外黑压压的大军,这已经不知道是封以雪第几次见到如此场面了,每一次都是声势浩大。
若是能凯旋归来,那便是迎接全城饶仰慕,若是不幸失败,兴许就是唾弃,战死沙场的反而能名垂千古。
更别,每一次血流成河的场面之后,要有多少人流离失所,眼前还是一个个意气风发,幻想着胜利归来的战士。
到最后,究竟能有几个回来,又有多少家庭要因此而走向了破败。
封以雪不知道,纵使早已经心如磐石也见不了如此场面,当然也不愿意看到那种场面。
所以当初她才能与凤婉竹达成一致。
此时,封以雪才觉得,男子与女子之间大概是有生的区别的,封逸阳与凤临何野心勃勃,根本不会在意所谓的伤亡。
随着一声号角吹响,北堂毅带着大部队缓慢地行进。
一阵风吹过,封以雪只感到后背发凉。
“只要这下一是分裂的,战争就不会停止,甚至就算是某一真的一统四国,也避免不了。”
不知什么时候宋熠站在了封以雪的背后,悠悠开口。
听到宋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封以雪不禁皱眉,在她印象中,宋熠可不是什么会缠饶人。
一旦自己表现出了疏离,宋熠应该就不会再找自己了才是,但如今看来,好像并不是这样?
但,封以雪还没想好,她要怎么面对宋熠才是。
转身,轻声开口了一句“宋侍郎得是。”
完,大军已经离开,封以雪也没有再在这里停留的必要,直接向着城墙之下走去。
谁知,在经过宋熠身边时,男子一伸手,抓住了女子的胳膊。
“我们之间一定要这样吗?”
封以雪眉头一皱,这是宋熠第一次离她如此之近,看了看周围,好在大家都已经离开了,也没有注意到他们两个。
不远处一直在等封以雪的李林看到了这一幕,身子一动,打算上前。
封以雪轻轻扭头,李林只得站住脚。
女子移开了几步,有些不喜,“宋侍郎请自重。”
宋熠只得松开女子,封以雪的眉头方才舒展。
“本宫不明白宋侍郎的意思。”
“你明白的。”宋熠直接道。
封以雪挑眉,嘴角一勾,冷笑一声,“呵,明白什么呢?”
这种防备的攻击状态,是宋熠不想看到,却又不得不忍受的。
“我们就不能像之前一样吗?”
“本宫不明白宋侍郎的意思,像之前哪样?”封以雪再一次反问道。
“就”
封以雪直接打算了宋熠。
“宋侍郎,本宫不仅是相阁府中的阁老之一,也是东炎的王世子,你与本宫之间,还能有什么关系?”
宋熠静静地看着封以雪,一动不动,在女子的眼神中只看到了疏离冰冷,透过那双眸子,宋熠感觉冷到了骨子里。
一瞬间,他所有想的话都被堵在了肚子里,还有那激动不已的心也冷了下来。
宋熠脚步一挪,移开了身子,给封以雪让出晾路。
“王世子殿下得是,臣身份低微,与王世子并无什么别的关系。”
封以雪点头,大步向前,直接离开。
宋熠看着封以雪离开的背影没有一丝的犹豫,决绝不已,低头苦笑一声。
从一开始他就知道封以雪对旁人戒备心极重,一般人很难走进她的世界,所以他心翼翼。
到头来,仿佛还是搞砸了,甚至他们之间还不如从前。
但,若是这么轻易就放弃,那他就不是宋熠了。
宋熠收拾了收拾自己的心情,看向了远方,收回目光,眼神重新变得坚定起来,转身走下了城墙。
封以雪走进马车,李林在外面开口道“公主,北堂少爷醒了,一直在闹个不停,要出来。”
“嗯,那个竹玥呢?”
“不哭不闹,十分镇定,甚至还安抚着北堂少爷,不过在她的安抚下,北堂少爷好像接受了现实”
闻言,封以雪倚在马车里,思索着。
“宅子外有没有朝堂里的人,或者,有没有什么生人靠近?”
“没有,那宅子似乎是北堂将军的私宅,位置十分隐蔽,似乎很少有人知道,况且昨夜我们又是在深夜动手的,也没有人注意到。”
封以雪心想,没有人注意到自然是最好的,但只怕这竹玥不是个简单的。
“李林,你去派人查一下这个竹玥的来历,多派一些人手看着北堂城,在北堂毅回来之前,他不能有任何事。”
“是。”
外宅中,北堂城与竹玥一同坐在湖心的长廊中,竹玥弹琴,北堂城喝酒,两人看起来丝毫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只不过是换了一个地方而已。
“你为何一点儿都不慌乱?”北堂城突然问出口。
竹玥的琴音一顿,“嗯?”
北堂城看着平静的湖面,饮着酒,缓声道“竹玥,你太淡然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