狮驼岭的风光其实也很秀美。
高耸的主峰直插云霄,遍山翠绿,百鸟啼鸣。
李渔听见有人对“自己”说道:“大哥,你何苦管我呢,没有我拖累,你讨那隔壁的野兔精做对山野眷侣不好吗。”
“你说哪里话?你我一母同胞,又所幸都修成妖怪,混沌中有了灵智,你好生呆着,大哥这就去巡山了。”
李渔听见“自己”瞪着眼睛,这么说。
那面前一只小妖,长得与小钻风有九分相似,只是没了双腿,好生凄凉,叹了口气:“大哥,养着我终归不是妖怪的道理,让我自生自灭吧,我也活够了。”
小钻风拍拍那小妖的肩:“行了,有我一口吃的,就不能饿着你,咱们是兄弟。”
妖族的道理是优胜劣汰,没那些人族所讲的仁义情义,就算是兄弟也没有互相照顾的义务。
小钻风照顾着这个没了腿的弟弟,也算是妖族里少见的情形了。
李渔随着小钻风的记忆开始巡山,腰间的铃铛震荡发出的轻响,远远的飘散在天地间。
他正思索着这一段记忆会给自己什么机缘,难道真是巡山经验?
突然,旁边拐角里闪出一个小妖,与小钻风一般打扮,也敲着梆,摇着铃,掮着旗。
只是比他略长了三五寸,口里叫道:“走路的,等我一等。”
他听见那小钻风问道:“你是那里来的?”
迎面那只小妖呲牙咧嘴的一笑,活脱脱像只猴子,回答着:“好人呀!一家人也不认得!”
记忆到这里就戛然而止了,实际上,李渔也知道接下里就是孙悟空一棒子结果了小钻风,要去救唐僧了。
李渔没敢想那洞里没了双腿的小妖,以后会怎么办。
小妖怪要是运气好,其实也能活很久很久,攒了点家底的小妖可能还会再娶一个母妖怪,生一窝小妖怪。
临了,也跟孩子们吹嘘吹嘘,曾见过那大王生吞十万天兵,远远看着的自己似乎也有荣与焉。
可惜,这一切都建立在运气好的基础上。
李渔不愿意做这样的小妖怪!
......
李渔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都在钻研那长右灵水经的开光篇和玉皇心经的上篇。
转眼,就到了长右出关的日子了。
长右面容柔美,举止却粗蛮大方,每次李渔见到,都感觉有点别扭。
见着那胆子挺大的鲤鱼精,长右本想好好讲解一番开光的要诀,毕竟之前急于闭关,没有告之详解,但他发现那小妖双目生光,道性已开,着实吃了一惊。
所谓道性,便是结合了道的性灵,开光之后,修炼者才算是被“道”所认同,可以驱使元气,运转神通。
一月而成开光,这比长右自己的修炼速度还要快,长右作为妖族异种,又有相对完整的传承记忆,也用了两个半月才成功开光。
一个月就能开光的妖族,也不是没有,但大多是血脉强横,传承完整之辈,这李渔只是一条普通的鲤鱼精,又无人讲解经义,难道真是悟性通天的奇才?
长右也不是那种嫉才妒能的妖类,当然,妖族相对而言都比较直来直去,刻意提携晚辈的不多,喜好扼杀天才的也没几个。
他惊奇的打量着李渔,问道:“你已经开光成功了?来给我讲讲你对灵水经的领悟。”
李渔知道长右这是心生怀疑,要考校一番了。
幸好李渔也料到,自己一月而双目生光,肯定会引起长右的注意,这一个月来,对照玉皇心经,也把灵水经中关于双目的部分理解了七七。
长右发现李渔真对自己传授的灵水经领悟不浅,心下惊异,思索了一会道:“既然你已经是开光境了,我也就兑现承诺,传你一门妖法神通,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小钻风统领,管辖五十小钻风。”
长右传授给李渔的是一门控水术。
其实控水基本是所有水生妖族都有的基础神通,只不过能力有强弱之分。李渔在开光之后就感受到了自己对微弱水流的掌控力,这门长右传授的控水术,便是让陆生妖族学会控水,或者增强妖族本身的控水能力的法术。
这门控水术名叫灵微控水术,着重于对水流的细微操控。
看着划归自己统领的五十小妖,李渔有种前世升职加薪做了办公室主任的感觉。
他正在享受作领导的感觉时,一只塑基境界的鲫鱼妖过来禀告了一件怪事:
一个穿着大红衣裳的人类模样的女子正在震泽边上濯足,但那女子周边的水温明显升高,那鲫鱼精远远的看了一眼,就感觉一股恐怖的威压,压迫得他不敢动弹。
李渔心里得好奇心被勾了起来,最主要的是,自从他来到这个世界,成为一条鲤鱼精以来,还没有见过人类,因此李渔决定过去看看。
那是震泽西南方向得一片湖岸,连接着一片沙漠,一望无际的金黄大漠与浩瀚的碧蓝泽面相连通,是一种巍为壮观的景象。
一个穿着一身大红衣裳,裙摆长长的拖在地上的女子,低着头,不停用脚丫拨弄着湖水,似乎在戏水。
鬼使神差,李渔在之前那鲫鱼精停驻的地方向前游了一会,跳出水面,瞪大了眼睛,想要看清那女子的模样。
恰巧,那女子刚好抬头,一双血色的眸子正与李渔的目光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