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侧妃力荐之下,单莲果真成了小王子的奶娘,正称了史妃那不为人知的一颗心!
小王爷满月之日,已近岁末除夕,正是弥天大雪,奇寒无比的时候。
王爷日日都要与程凝心在一起,日日都要将小王爷抱上一抱,但今日尤其雪大天寒,若让奶娘抱过来,怕会感染风寒,阮王爷一时事忙走不开,这一整日便未去惊动。
小象斋中,史妃正坐堂中,她膝下跪了一名王府侍卫,一看便是会武的,眉宇间挺拔气质,正是先前所说的史妃心腹,与单莲是夫妇的老柯。
老柯也不过二十来岁,之所以叫老柯,是因他本不知姓氏,当年史妃赐他一个柯字,就叫了老柯。
史妃望门外大雪弥天,久久不语,她眸中轻颤,似是纠结惧怕什么事情,转而她目中又坚定起来,对老柯不紧不慢道:“就今日吧。”
就这一句话,好似做了多大的决定,老柯在她膝下无声连连磕头,这才起身离去。
史妃复而喊住他,告诉道:“老柯,能走多远就走多远,今日我便赐你一姓。”
老柯恭敬回身,道:“请王妃示下。”
史妃:“我赐你姓‘阮’。”
老柯一惊,竟为了小王爷赐自己王爷的本家姓氏,老柯遂又拜了三拜。
老柯:“不知小王爷的名字,王爷定了没有?”
史妃闻言错愕间,摇了摇头,阮荆为了选个好名字,至今还在挑选,尚未明确。
史妃颤声道:“达,就取一个达字,取义通达而去,清颖明达,飞黄腾升。”
她岂能不纠结,她又何尝不是深深爱着王爷。
当夜雪停风止,是个晴夜,内廷张公公又来传旨,正逢阮王府大摆筵席庆贺,一派喜气冲天。
阮王爷心里喜上加喜的是,张公公透露,上头明确了给小王爷以后加封厦郡王的事,字都是由张皇后亲自说出口的,可见隆恩,阮荆速速派人去抱小王爷前来谢恩,然而四处寻找,全王府上下,已无婴啼。
小王爷凭空消失,不胫而走,奶娘也一同不见了…若说奶娘是获罪头一人,那楚侧妃便是第二人!
单莲毕竟是她刚刚进献的奶娘,她的贴身婢女,责无旁贷。
史妃眸中做贼心虚,却因没有真凭实据,一时也不敢冲楚妃发难,只叫楚湄求死不能,以后便像打入冷宫一样就好。
王爷好不容易有的这么一个儿子,足够至她入死地了。而小王子生母程氏听闻,瞬间心如死灰,芳容一夜败去,憔悴不堪,以致重病缠身,久久难以自拔。
程凝心本无什么身家,全指望这么一个儿子,虽未想要一步登天,却到底是心头肉,儿子丢失怎能不叫人伤透骨血!
日后阮荆倾力寻找孩儿下落,久久杳无音讯,程氏自此便下不得床,寝食难安,阮荆唯有史妃料理王府事物,大女儿常常陪伴在侧,方觉少许安慰。
看着程凝心失子之痛,阮荆深受打击,再也没有选秀之念,如此多番,正称史妃心意。
无奈人力有限,一直没有小王爷的音讯,又请来了得道高僧,那僧人又留下一番言语,道是说小王爷厦郡王,命星未陨落,命盘开的太早,太过坎坷,一切事在人为,不是可以巨细算得到的。
待阮荆求问寻找方向之时,那高僧本不欲说明,看王爷焦急,程氏卧病,便在阮王爷耳侧小声告诉:小王爷命盘开的太早,已去寻天下兵马去了…
阮荆闻言,已无法再往下问,高人另作指点,道是小王爷厦郡王是贵子,阮王爷若再有子嗣,也无人可及大业,唯此一子,若带天下兵马归来,则……,阮荆心里明白,做个样子,轰走了僧人,心中万分郁结难泯…
而后若干年中,阮荆官道通达,内外斡旋,势力更大,然无以为继,他总相信蛟龙之说,认为这个儿子会回来的。
阮荆对那批命的和尚,实是相信的。
他深知此子可能失不再来,无可替代,然而不忍见程氏就此憔悴一世,百般怜爱,在看自己手里,未发出去的请封函,王妃之位,阮荆也不知道这程氏,是该立还是不该立。
史妃知此中事由后,从中作梗不少,然阮荆心意已决,儿子虽丢了,还是立程氏为正妃,底下一众不服,三载之后,程氏又得一子,方能堵住众人口舌,程氏亲自抚养,再也信不得旁人。
然而每每念及长子,亦是苦泪。
阮荆口中不提,心中亦是如此,将二儿子取名敬安,阮敬安,也请和尚批过命了,说是平凡富贵之人,阮荆又怎能高兴的起来。
底下众人都说,小王子厦郡王是喜气冲的大了,给冲走了,是故阮二公子敬安,王庭没有在加厚宠,依祖制,直到十岁作满,也只是赏了金银器物作罢,封爵容后再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