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走一边吃着手里的一个奶油面包,摄像机一直是开着的,他检查了遍视频,内容都是固定的画面,说明它躺在地上没人动过,直到张焕英找到了它。
张焕英在考虑要不要录段视频,解释一下怎么只剩他一个了,想了想还是放弃了,把所有视频上传后,他感觉到了冷。
肩膀的伤口虽然早已不流血了,但时不时的就会感到疼痛,而且会有一种冰冷的感觉,就像放了块冰块在他肩膀上似的。
为什么会有这种冰冷的感觉?
张焕英感到奇怪,之前是因为他的紧身制服被割破,也不知道原因,肩膀就开始感到冰冷,现在他已经换了林文献的衣服,怎么还这样。
走着走着,他感觉不对劲,脸上也有了这种感觉。
那是什么?
张焕英停住脚步,看着前方的地面,在路灯的照射下亮晶晶的。
张焕英走近一看,竟然结了一层冰。
他心里咯噔一下,看向四周,那些行人原本是缓慢步行的,此刻很多都已经小跑着,缩着身子,好像很冷的样子。
怀里的小猫开始哆嗦起来,张焕英干脆把它塞进了背包,拉链只拉开了一小半,让它好透气。
好像听谁说过这里的气候变化无常,那现在该怎么办?
他可不想继续呆在这鬼地方,那么跑步离开吧。
想到这,他甩开双手拔腿就跑。
怎么越来越冷啊?
跑了几分钟,他就感觉双手冰冷,除了衣服遮住的部位,其他露在空气中的部位都快冻僵了。
不行,得找个地方,不然可能会被冻死的。
这一路他一直忽略了一样东西,戴在头上的接受帽,因为发生了很多的事情,他都快忘了自己头上还有个东西,此刻感觉冷了,才想起来,赶紧取了下来,因为这东西是金属做的,里外都已经结冰了,再戴下去脑袋就得被冻坏。
他的手刚碰到接收帽,就感觉像是针扎一样,太冷了,嘴里吐出了大片的白气,地面开始大面积结冰,冷风呼呼的刮着,实在受不了,又跑了几分钟,来到城边的一座老房子前,他看见里面亮着的,柔和的灯火,很想敲门进去。
这是三层楼的老房子,周围有一圈草坪,草已经被冻死了,感觉轻轻一碰就会碎成渣。
张焕英感觉奇怪,没有下雨,也没有下雪,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这种变化,难道是人工造成的结冰?
就在他犹豫的时候,门开了,一个男人伸出半个身子看着他,温柔的问道。
“需要帮忙吗?”
张焕英愣了愣,他怎么知道我在外面?难道他一直在窗户边看着我?
一股冷风吹来,吹了张焕英一个趔趄,他有些犹豫,看着门口的那个男人。
看不清脸,他穿着一件黑色羽绒服,一直在等着张焕英的反应。
张焕英四处张望,一咬牙说道。
“我进去待会儿行吗?”
男人立刻敞开大门笑着说。
“当然可以,快请进。”
张焕英哆哆嗦嗦的进了屋子,还没来得及看看四周的情况和那人的样貌,就先被进门右边挂在墙上的一块大镜子吸引了注意力。
镜子里的自己就像一个乞丐,双手通红,还有脸,竟然有些发紫,鼻涕开始往外流,头发硬得像针一样,嘴唇开裂,最多活不过今晚的样子把他吓了一跳。
肩膀开始隐隐作痛,他这才明白这身作战制服的重要性,衣服里面的身体竟然没有受到任何冻伤的症状。
屋子的主人是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子,头发稀疏,长相普通,有点微胖,他笑眯眯的看着张焕英说。
“很冷对吧,里面有炉火,快去热热身子。”
张焕英笑着微微鞠躬表示谢意,他拿下背包,拉开拉链,里面的小猫一下子跳了出来,抓着他的脚不放,浑身抖个不停。
张焕英抬脚就往屋里走,也不在意脚上的小猫。
客厅中间有个火炉,两个人正围在旁边看电视。
超大的液晶电视挂在墙上播放着炫酷的动作片,沙发靠墙放着,有两个成年人那么长,整个屋子非常的亮堂,灯光已经达到了刺眼的地步,白花花的感觉。
火炉边上的两个成年男性礼貌的站起身,给张焕英让出了一个位置。
张焕英点头致谢,坐在了板凳上,他把猫咪抱在怀里,炉火的温度让他暴露在外的身体部位开始好转,至少不那么疼了。
之前开门的那个人走了过来,他的手里有一个药膏,应该是冻伤药膏,他说。
“你的脸和手,额,试试吧,这药不错,差不多每家必备。”
张焕英说。
“谢谢。”
他的声音还有些抖,男子像是想到了什么,离开走进了一间卧室。
不一会儿,他抱着一些厚衣服和裤子出来了,他连忙走到张焕英面前说。
“赶紧换身暖和的衣服。”
张焕英点点头,心想这里的人还是不错的嘛。
他走进了那个卧室,里面没有开灯,很黑,等他按亮卧室的灯后,他愣住了,这间卧室的装饰十分文艺,墙壁地板,书柜,床铺,包括被褥,还有衣柜里面的衣服,颜色都十分的柔和,是他喜欢的颜色,一些小装饰摆放在床头柜上,墙上还挂着一副山水画,没有署名,但画工是真的好,还有一样东西引起了他的注意。
一把红木吉他挂在床头柜上,张焕英忍不住走上前,轻轻抚摸了起来,他一直想要一把属于自己的吉他。
他收回思绪,心里开始好奇,这会是谁的卧室?
他还在衣柜下方的抽屉里发现了一些手套和袜子,还有围巾,都是自己一眼就会喜欢上的款式和颜色。
他有种感觉,这个卧室就是为他精心准备的。
他选了好长时间的衣服搭配,最后又选了一条白色的围巾,重新扎起马尾,肩膀的伤也不那么疼了,他的心情一下子就好了很多。
小猫一直在外边等他,他走出房间,那三个人立刻站了起来,眼睛里泛着光,嘴里开始称赞他的气质出众等。
“额,这是谁的房间,不好意思,没经过同意就乱拿里面的东西。”
张焕英这才想起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他只是个客人。
“没事,在这个家里,你喜欢什么,都可以用,我是这屋子的主人,木无尘。”给张焕英开门的那个中年男人很是激动的说。
其他两个也都介绍了自己的姓名,最矮的那个,偏偏穿了一身灰色风大衣的男人叫陆勤务,长得最瘦的那个,也戴着一副黑框眼镜,他穿着大众,没什么特殊的点,他叫吴雨农,看样子不怎么喜欢说话。
他们四个围坐在火炉边,看着电影,喝着小酒,聊起了天。
聊着聊着,张焕英感觉奇怪,怎么话题都围绕着自己啊?
我是哪的?怎么到这里的?家庭情况等等,有些问题就算重复了,他们三个也都像是得了健忘症一样又会突然问一遍。
张焕英觉得不对劲了,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人,这个人的出现一下子让有些醉意的张焕英冒出了一层鸡皮疙瘩。
脑子里想到的是杨艾,准确的说,他想起的是杨艾说过的一句话。
“惊叫都市的居民十分热情,如果他们对你笑,说明你麻烦了,他们想把你永远都留在惊叫都市里,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杀掉他们。”
杀掉他们?开玩笑的吧,之前不是规定不能伤害本地人吗?杀掉的话,得扣很多奖励点吧,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就算冒着被扣除奖励点的风险,那也是值得的。
张焕英揉了揉脑袋,移开了目光,开始打量起四周。
“唱首民谣怎么样?”矮个子,穿着风大衣的陆勤务突然提出一个建议。
“不错,我刚写了一首歌,名字叫无名小辈,刚成型,等着,我去拿吉他。”木无尘也来了兴趣,他站起身,走向了那间卧室。
张焕英只能赔笑,他看向窗外,天啊!不知何时已经下起了鹅毛大雪。
太不真实了,张焕英看着继续说笑的其他人,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雪一停,立刻就走。
一直很少说话的吴雨农也自顾自的哼起了小曲,他扶了扶眼睛,眼皮一抬,看向了对面的张焕英。
张焕英浑身打了个激灵,他避开那道目光,心想,还是现在就走吧,下刀子也不能阻止我。
这时,木无尘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他笑嘻嘻的说道。
“这首歌献给我们的朋友,张焕英,好不好!”
“好!”
另外两人都拍手称好。
张焕英有些木纳的连连摆手,脸上露出一个十分难看的笑容,他说。
“这个,谢谢啊。”
木无尘的眼睛一下子没了笑意,他压低声音说。
“你笑得太难看了,怎么,不喜欢?”
“不是,不是,有些受宠若惊罢了。”
木无尘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手指在吉他上连连拍打,好像真的很好笑一样。
“你怎么了?很害怕?”
张焕英连忙拿起边上的一杯酒一口喝干说。
“唱吧,我洗耳恭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