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七章 斗室(1 / 1)吕姜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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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且先休息下吧!”青青心想,就倚靠着近旁一棵大树略为歇息。又倦又困之下,青青却心绪难平。想起来远在小宗的家,想不通自己为何好好的日子不过,一路风尘的跑过来荔城。

自己从小到大都是骄傲的不得了,父亲是科举出仕,自己幼年得父亲亲自发蒙,门门皆优。人人见到她必要夸赞一番,“小神童”,“女秀才”,并且还要讲“这样玉雪可爱的聪明女儿你老何怎么生出来的”。父亲就很得意,不居功的夸耀母亲会生养孩子。

“哎,家里多好!”青青心里大感懊悔。平淡的生活终究是太无聊了,就现在这样的境遇,换回到那时,她心中也是不愿的。没有进取,没有恋爱,全部满足都是爸爸妈妈给予的活着。她知道周边很多人对她羡慕不已,梦寐以求的就是过上她这样的生活,可是这样的生活又有什么意义呢?好似血液里与生俱来的流淌在滚滚波涛,不允许她这般活下去。她躁动着,张狂着,不顾一切的离开那个安稳的属于她的家。

想起宗文,初见时,宗文就很冷淡。没有欣喜。

心想:她畏惧分离。母亲总与父亲吵闹,今天是这件事,明天是那件事,总是天天有事。摔盘子砸碗不是最严重的,妈妈甚至会闹出走,要抛下她们父女。幼年时她隐隐就觉得男人总是靠不住的。

想起临别时,青青泪眼婆娑,问他:“什么时候我才能回来?”

他说:“除非你变成我想要的样子。”

青青睡着了。山里的夜是寒冷的,薄薄的夏衣哪里耐受的住。可她跑了这么远,累到虚脱,又思虑过甚,顾不上从包裹里找出被毯,就沉沉睡去。

一觉起来已是天明,晨曦温柔。丛林沐浴在霞光中生机勃勃。这样奇异的风景,青青从前经历过。那时是两个人,旁边依偎着他,两颗心汇聚交融,万物美好。

现在回家吗?家里热汤热粥热被窝。青青不情愿,虽然包中盘缠所剩无多,她还是不愿意回家。一成不变的生活,父亲母亲常常的争吵,常常又演变成一场战斗,常常需要她去选择去说一些违心或者不违心的话。难道他们也是厌倦了这样一成不变的生活,所以常常去争斗吗?那这样也太无聊了吧。

青青不愿意再多想。去苍岛,想办法拜入点苍派,看看那女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可以让他念念不忘。

回了心神,青青立刻决定离开,依据日照所指示的东方,青青奔东南方而去。

一路上,鸟语花香,青青不及欣赏美景,只想着快点到点苍派去,似乎那是她此生的方向。

日头渐升,腹中饥肠尚可耐受,口干舌燥的滋味真是不好受。青青眼观六路,洞见不远处正有一处山泉。“先喝饱水再走也不迟。”青青径直走过去蹲下抄起一口水,忍不住一声赞:好喝!泉水清甜甘冽,非常宜人,口舌登时滋润,肠腹一片清凉。却是更饿了。

这处泉水细窄而不间断,从山上高处而来,旁边高高矮矮的各种不知名的树木遮住了日光,使得这山泉阴森,仿若一处地下水沟。虽然此时已经日头高悬,想来已是正午,这处却凉意瘆人。青青喝饱了水,正要离开,就听得“嘶,嘶”声在耳边盘旋。

啊,青青又惊又怕,陡然想起宗文曾与她提过山里是有蛇的,这个季节正是毒虫猛兽活跃的时候。她胆颤心惊的四下寻了一圈,却见泉水里赫然瘫睡着一条大蛇,凸着眼珠子正望着她,口中芯子一吐一吐,“嘶,嘶”的声音正是它发出来的。

青青想叫“救命”却出声不得了。原来惊惧一下,她竟失了声。并且四下无人,林深山高,就是她喊得出又哪里有人能救她。她拔腿想逃,却浑身战栗,中了邪魔一样迈不出步子。

要死了。青青放弃了意志,随缘而去,晕厥了。

紧急之下,青青想到曾于一本书上看到关于蟒蛇。毒瘴。

那是个逼仄的斗室,黑黝黝的,只厕所有一扇窗,可以看到外面阳光灿烂,室内却什么也感受不到,终日黑暗。青青不知道要在这里待多久,但,她不想回家。

她渴望这份孤独。孤独但自由,不为人知,蓝天白云青山绿水。虽然,都是这斗室之外的。

近旁没有什么吃食,她需要自己填饱肚子。从现在起,何青青要学会自己做饭了。

本地人爱吃甜品,消暑解热,青青就做红豆西米露。她不知红豆最是难熬,红豆加水太少,没熬透。红糖不够甜。可能是放少了。能吃,但不够美味。只能等下次继续尝试了。

油焖茄子土豆成功。只放了油、酱油、盐。感觉调味料精简点会比较健康。

味道很正很淳,青青再次佩服自己一记。

这天煮南瓜粥,青青忙着自制乐器,粥从的出气孔溢了不少。装出来吃,异常可口,稍稍有些粘稠感。

茄子西红柿。味道不错。忘记买蒜,晚上去集市的时候买了。

苍岛的天真蓝。

青青颇自得其乐。她常一个人漫步于石板栈道,一路欢歌,采些野花野草也有别样乐趣。

曲子她渐熟了,摸着琴就如多年老友。

入伏之后,一日难挨一日。那斗室方寸之地,酷热难耐。青青扇子不离手,出游乐趣亦是大减。入夜上床,莆一会儿,汗浸得床单又湿又腻。

青青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辗转反侧”,翻身下床,“夜不能寐”。

青青从没有想过平凡。

我日夜只是固执地想一个念头,试着把折磨自己当作一种快乐。后来我诚心发誓要过传教士的生活,决定只对事物发生兴趣,而永远不再想到自己或人类。

从那时候起,我常自问,这种对生活的放弃是否只是一种用它来对付自己的手法,以便取得忘却的权利?”

我们不得不饮食、睡眠、浏览、恋爱,也就是说,我们不得不接触生活中最甜蜜的事情,不过我们必须不屈服这些事物。

打亮火褶,点上油灯,青青开始写字。她先是写:

道不同,不相与谋。

写了七遍。

后又写:

杨锐。

反反复复一直写。杨锐走遍了整张纸,青青胸口一热,两行清泪,点点滴到杨锐上,泡开了墨。

没想到,整整一年过去,听到昔人的消息,胸口仍似被重重捶了一拳。徘徊来去,走不出你的阴影。我的所有的关于爱情的热情都为你燃烧已尽。那种心心相印、两情相悦,此生不知还会不会品尝到?挽回,还能不能?即便挽回,又能回到从前吗?想哭。

傍晚抚琴,突然自我感觉良好,有点文艺小青年附体。决定今晚洗完澡,修理一下头发。

其实一直觉着自己的手艺比较靠得住,自己理的发型比较能有浑然一体的感觉。

还是会想起,甚至于高兴,曾经和你在一起。我懂了你了,你懂了我吗?

近2个月彷徨恍惚中,差点失去自我。已经不流于俗的走到现在,又何苦趟回俗世的浑水,何况世人原觉得快乐的事情,我实在不觉得多快乐。这点“自我”原是自己最深刻的底气,若为了迎合外面的世界,失却了,“我”就不复存于这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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