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青羽村,村长就是权威,杨万仇做了十几年的村长,处事公正,向来都很有权威。
三年前的邪神作乱就是他带领着众人,组织围剿,在青羽村无人伤亡的情况下,诛杀了邪神。
所谓的邪神,其实是各种妖魔鬼怪的泛指,在青羽村,邪神特指的是恶灵。
一种附身于常人的恶灵,他一开始会隐藏自己,附身之人一开始往往不会察觉。等到恶灵开始做恶的时候,那附身之人往往都难逃一死。
所以,最佳诛杀邪神的时机,就是趁他隐藏,还未开始现身的时候,找到附身之人,用秘术,将他逼出来,再用对付死魂的法术,将其诛杀。
青羽村会秘术的人不多,杨家就是其中之一。
此时村民们围堵在方家门口,方易和杨陵灭、黎桑三人挡在门口,如铁将军把门。
周水生为首的村民们挥舞着各种农具、武器,还有法器。
杨万仇和杨家人们站在一边,持观望态度。
“方易,你今天必须把你的女儿交出来!否则就是害了全村的人!”周水生叫嚣着,刘不住的离开令一部分村民开始动摇,他们走到杨家人那边,也持观望态度。
“周大哥!小女当真没有被邪神附身,你若是想要硬闯,就从我尸体上跨过去!”方易丝毫不退让。
杨万仇见双方的局势非常紧张了,二人之间挥拳就能打到彼此。他才厉声喝道:“都住手!”同时上前拉开了他们。
“同是青羽村人,怎能刀剑相向!”
他的话点醒了许多人,又有一部分村民退出了对抗的阵营,但他们并没有放下手中的武器。
“方易,你且开门吧。既然没有邪神,为何不敢放人进去?”杨万仇用略微平和的语气说道。
方易轻笑一声,道:“我方易并不是独来独往的人,平日里若是谁想要来我家做客,尽管来就是,我定会敞开大门迎接。但是今日,各位乡亲们手握兵刃,杀气腾腾,聚众而来,这哪是来我家做客?这分明是要我女儿的命!试问,面对这样的客人,可有开门相迎之理?”
方易的话令人动容,但是道理都懂,别人家的命是命,自己的命难道不是命吗?那孙景鸿和韩世居无缘无故为何会去那必死之地的陷空山呢?若真是有邪神作祟,今日的一念之仁,葬送的就是自己全家的性命来。是故,众人虽是动容,却并没有退让之意。
“方兄弟,敢问你女儿为何要让孙韩两家的孩子去那三百里之外的陷空山呢?”杨万仇又问道。
人们也有这个疑问,纷纷看向方易。
“七日之后,他们会回来的。”方易重复了方青羽刚才的话,他其实并不知道原因,但是他相信方青羽是绝对不会害他们的。
“你说会,就真的会吗?你凭什么这么说?平白无故谁会让人去那种地方?”一个身形臃肿的老妇人厉声质问道,她正是之前挤开杨万仇拍门的老妇人。
“我的鸿子才十三岁啊!他能做什么啊?”她脸上已经有了两道泪痕,显然是已经哭过一场了。
这老妇人正是高莲英的阿奶,孙景鸿的曾外祖母。她是青羽村为数不多几个七十岁以上的老人。高莲英的父母都已经去世了,唯有一个弟弟,跟着祖父祖母生活在一起,所以她经常会去高家照看他们。高老太太夫妇两送走了太多了儿孙辈的人了,对仅有的曾孙孙景鸿十分的疼爱,恨不得把所有好的东西都给他。
“阿奶。”孙槐这时从隔壁孙家出来了,他显然是刚刚安顿好高莲英。
“槐子,你怎么在这?莲英呢?”高老太太问道。
“阿奶,莲英在家呢,您快去看看吧,这里有我呢?”孙槐说着,又看了方易一眼。
高老太太犹豫着,想着还是自己孙女重要。
“槐子,必须要方家给出个交代来!否则我的鸿子如果回不来了,我就是拼了命,也要方家人陪葬!”她恨恨地说完这句话,也不等孙槐回应,就进了旁边孙家。
孙槐经过这一系列事情之后,也冷静了许多。他走到方易面前,道:“兄弟,有些话我想单独和你说。”
就在这时,方家的大门再次打开了。
最先出来的是杨老,他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孙子杨万仇在人群中,然后就是堵着大门的杨陵灭等人。
他习惯性地踢了杨陵灭的腿肚子一脚,抱怨道:“长这么大,做什么不好,偏偏要做门神呢?当着你老祖宗的道啦!”
熟悉的痛传来,杨陵灭虽说已经习惯了,但是痛还是不舒服的一件事。他委屈地看了一眼自己的亲爹杨万仇,然后对杨老道:“老祖宗,不是您让我看好大门的吗?”
“臭小子,此一时彼一时,见到我出来,你还堵着门。不让别人进来是一回事,不让我出来,就是你的错了。”杨老说的理所当然。
“是是是,曾孙错了,这就给您让道。”杨陵灭连忙闪身躲到了一边。
杨万仇看着自家曾祖孙两的日常颇为无奈,幸好生的是个皮糙肉厚的男娃子,耐打!
紧跟着杨老出来的是范婆婆,她走得很平静,不像杨老那般动静大。
众人看到杨老的时候,皆是一惊,若说杨万仇是青羽村的权威的话,杨老是青羽村仅次于神的人了。
不说别的,光是全村的孩子都会称呼他“老祖宗”就可见一斑了。与他同辈的人,诸如高莲英的祖母,也最多称她一声“老太太”罢了。
范婆婆原先不是青羽村的人,没人知道她到底年龄多少,但是她是真有本事,一双能看到魂魄的眼睛就很不得了了,再加上她那足以震天的嗓音,无人敢小看她。况且,她一直在韩家,可以说是韩家实际的掌权者,这也使得人们尊她一声“范婆婆”。
最后出来的是方青羽,她小小的身子出现在方家大门前的时候,无数双眼睛都盯着她。
她环顾一周,差不多把每个人都看了一遍。
“多谢诸位阿叔阿婶、阿爷阿奶们如此关心我。”
她笑逐颜开,似乎这些人真的只是来关心她的病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