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成凰开开心心地吃着饭，赫连嘉佑叫退了下人，桌上就剩下赫连嘉佑，墨成凰，墨子夫，百青四人共餐。墨成凰坐在赫连嘉佑和墨子夫中间，墨子夫不停地给她夹菜，她发现厨子做的菜都是她偏爱的四川菜系，“厨子是公子特意请来的，知道小姐不喜甜味，所以做的口味都是偏咸辣的。”百青停下筷子解释着。

“……”

“多谢公子体贴。”墨成凰没说话，墨子夫倒是感激地小声说了一句。

“墨将军不必客气了。”赫连嘉佑这么一说话，墨子夫便明白他的谨慎，毕竟现在女儿和二皇子的身份都很尴尬，还是小心为妙。几人不再多话，墨成凰几乎都没夹过菜，面前的盘子里已经堆满了。

几人用完午饭再次回到书房，百青依旧守着门外。

“二皇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如何被害的？”

“老师莫急，老师可还记得当日我是如何离开军营的？”

“当日，边境前来范乱，刚出征七日，宫内便传来圣旨说陛下病危急召要您即刻回宫。”

“是，我当时没有细想就赶紧起身回宫，我赶到运城驿馆的时候，驿馆馆驿带着一个太监来传话，说父皇已经驾崩，我连夜赶回皇宫，刚到正德殿，我就失去了知觉，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已经在皇陵里面了，而父皇也已经躺在了水晶棺里，我身边还躺着成凰。”

“那日，你刚动身，便有人来将军府从夫人手中接走了成凰，来人带着贵妃手谕，说是陛下病危，要二皇子和成凰完婚冲喜，让成凰进宫受封，夫人不敢有异，待消息传到我这里的时候已经晚了。成凰进宫后就再没有回去，夫人情急之下，当晚就赶往南县寻我，夫人出城没多久，将军府就被查封了。想来是想封锁消息也想拿住我夫人借此要挟，可他们没料到我夫人做事如此果敢。夫人在我当时留下的两名暗卫的保护下辗转找到我，亲口告诉了我事情的真相，没几日就听皇城传来消息，说陛下驾崩，二皇子孝感动天愿为父皇陪葬，二皇妃与二皇子情深意重，亦服毒追随二皇子去了。听到这些消息的时候，我本想带兵杀进皇城，可又没有任何证据，当时什么消息都没有，永安偷偷来信说让我等莫急，好好筹划谋定而动。夫人听到消息后，悲伤过度，昏睡了好几天，我还得照顾夫人，我知道此事蹊跷，也不敢妄动，还好，二皇子你还活着，陛下曾经对我有所嘱托，我今日也可以一并交付于你了。”墨子夫说话的时候很是气愤，他们被算计和蒙蔽，“陛下早在将你送出皇宫之日便已经把这些东西交给了我……”

“父皇让我随军出征的时候曾跟我说过，若遇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一定要找墨子夫，还让我千万不可以忘记。”

“是，陛下说如果没有任何大事，此物让我一直保存。”墨子夫边说边转过头看着墨成凰，“凰儿，把你脖子上的护身符摘下来。”

“什么？我这戴着的……”墨成凰伸手摸向自己的脖子，洗澡的时候她就看见过她脖子上的红绳，上面挂了一个红布包着的护身符，她本想取下来，结果发现已经是个死扣了，除非让人用剪子剪断，否则没办法摘下来，她想着这是身体主人的东西，反正戴着也不碍事，就没想过要取下来了，没想到这里还藏有乾坤。

“凰儿，你转过去……”墨子夫站在墨成凰身后，看着墨成凰脖子上的护身符，用刀小心割断，再割开护身符，里面放着一块玉符。

“这是……”赫连嘉佑结果墨子夫递过来的玉符。

“这就是赫连国的传国玉符，龙凤令的龙令。”

“原来这就是龙令，龙凤令不是一对吗？”

“凤令在我夫人身上佩戴着。我长年征战，怕遗失，而且女儿家身上佩戴这些倒是常事，所以当年我带着夫人去求了两道护身符，并亲自给夫人和凰儿戴上，让所有人都以为只是寻常护身符。”

“可父皇曾说过龙凤令在母后过世的时候就已经丢失。”

“未曾丢失，陛下将龙凤令和一封亲笔信交给我保存，并嘱咐我必须收好，所以我把龙凤令分别戴在了小女和夫人身上，而那封信则在我这里。”墨子夫将腰间佩剑拿起，“请二皇子劈开剑柄。”

“信在这里面？”

“是，当年我实在不知道如何保存这封信，信的内容太过惊世骇俗，不可泄露，故而我才想着把信铸进了剑柄中。”

“嘭！”赫连嘉佑扶着腰间的手一松，腰间一道光影，眼前一晃，剑柄已经断开。原来赫连嘉佑的腰间是一柄软剑，难怪那日赫连嘉佑被他喊醒的时候，手自然地摸向腰间。这软剑好生锋利，如此轻易就划断这铁铸的剑柄。

“想必父皇也是知道这剑柄中的玄机，所以特别恩赐老师无论何时何地都可带着佩剑。”

“二皇子聪慧。”

“这信的内容到底写了什么……”

“二皇子还是亲自看过便知。”墨子夫拿起断开的剑柄，从里面抽出一个小布条，展开可见上面密密麻麻写着好多文字。

“吾儿嘉佑文韬武略，乃正宫之子亦是真正大皇子，特将龙凤令托将军墨子夫传于赫连嘉佑。待我身后，赫连国交由二皇子赫连嘉佑继位治国。赫连文成并非我亲生，乃是文妃和侍卫私通所生，如有一日群臣非议，此信可作遗诏宣告天下。”赫连嘉佑看着最后的印章，手指在文字上来回摩挲，这是父皇留给他的，最后的遗物，把江山重担也一并托付于他，可他现在身陷囹圄，他得赶紧想办法查清楚事情的真相。

“公子，墨夫人到了。”门外传来百青的声音。

“快请进来。”

“凰儿！”墨成凰还没来得及看清楚人的样子，只听见一个女人急切的声音，就闻到一股清幽熟悉的莲花香，随后就被进来的人一把抱住，抱住她的人是个女人，百青赶紧关上门，守在外面。

“……”

“凰儿，你还活着实在太好了，担心死为娘了，菩萨保佑菩萨保佑，今后我必履行诺言，终身茹素以谢菩萨恩赐，把凰儿还给了我。”墨成凰在女人温暖又柔软的怀抱里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安宁，这是母亲的感觉。

“我……”

“夫人，凰儿她受到惊吓过度，暂时有些失忆，可能不记得很多事情了……”墨子夫赶紧上前扶住钟倩云。

“什么？！怎么会这样？”进门而来的正是墨子夫唯一的夫人，钟倩云。她惊愕地抬起头看向墨成凰，这一看却也惊呆了墨成凰。

这张脸！墨成凰每次孤单害怕，一个人拼到扛不住的时候，脑海里总是会最先出现的面容，那是她日夜思念的人啊……多少个夜里她从梦里哭醒，多少次醒来发现自己孤身一人的时候，那种思念深入骨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