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一早，赫连嘉佑刚下早朝就奔向凤鸣宫接了墨成凰就去找了缘清道长。墨成凰把灵秀宫留给缘清住着，那灵秀宫原本就一直空着，墨成凰原本就是拿来堆放一些佛经，还有供奉的。这刚好也给了这缘清住着，他们径直来了殿内，缘清听到皇上皇后驾临，很远就迎候着了。

“道长，可有查出什么？”赫连嘉佑进殿就开始问。

“回皇上皇后娘娘的话，此事怕是查不出来了。”缘清那拂尘一扫，往自己臂弯靠近，拱手一礼，也不卖关子，直接就说了，“下蛊之人已经亡故，一切线索就断了。这两日贫道再三确认，多次用道法都确认，此人已故。”

“那就什么都查不出来了吗？”

“回皇后娘娘，此物只能查出下蛊之人，可是谁拿过摸过，这贫道是没有办法的。”缘清摇摇头，略微思索后说道，“倒是有一点比较奇怪，下蛊之人虽然不知道是谁，但是大致的方位并不在宫中，据此应该很远。”

“那能知道在哪个方向吗？”

“娘娘，已经超出贫道能施法的范围了，唯一能确定的是不在宫中。”缘清无奈地摇着头。“下蛊之人一旦亡故，就没有办法了。”

“有劳道长了。既然查不下去了，就暂且到此为止吧，只是道长对于此事不必声张，对外一律说不可说便是。其他的事情本宫自有主张。”墨成凰突然心生一计，既然此事查不下去，那她可以当做此事她已经知晓的样子，做了亏心事的人自然是睡不安稳的。

“贫道明白，今日贫道就先行离宫去了。”缘清虽是方外人，但是那心思何其通透，自然是明白皇上皇后的意思。

“常禄，重赏道长。”赫连嘉佑吩咐道。

“缘清道长，皇上有旨，赐白玉拂尘一把，白银一千两，紫玉冠一顶。”常禄赶紧宣旨，又招手让宫女太监端来赏赐。那缘清知道是皇上刻意的赏赐，大概也是为了让众人以为他已经查出什么，也是对他表示的认可，他也知道，此次出宫，那山外山估计也是回不得了。进了宫能顺利出去已经是万幸了，他接下赏赐，又听见常禄在他耳边小声提醒着，说皇上已经派了人护送他离宫，直到他安全离开皇城。看来他猜的没错了，这次出宫后他就去云游吧。

这边送走了缘清，赫连嘉佑看着墨成凰，“如此的话，这件事有不少猜忌会落在你的头上。”

“清者自清，放心吧，我没事。”墨成凰看着他的眼睛，看见那里面写满了担忧和愧疚，赶紧安抚着。“别想那些，后宫里争斗自然是多的，我不会让自己陷入僵局的。”

“嗯，我信你，凰儿，保护好自己，其他的都不重要的。”

常禄送走了缘清，这边回来复命，赫连嘉佑还有政事也去了勤政殿，墨成凰叫来翠儿吩咐了一些事情，又叫来秋儿出去传了些风声。

“你听说了吗？”

“怎么了？”

“那缘清道长查到下蛊之人了，听说皇后娘娘知道是谁以后，难受得病倒了。”

“是谁啊？”

“娘娘宫里的人说，娘娘不愿意说出是谁，只说了句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啊，罢了罢了，好在没有伤及人命，此事就到本宫这里为止吧。”

“皇后娘娘也太善良了！”

“那可不是，我猜呐，是那位娘娘……”宫女甲边说边朝着锦华宫的方向努努嘴。

“我觉得也有可能是那位……”宫女乙又朝着玉华宫看了看。

“皇上对皇后娘娘爱护有佳，其他宫里的娘娘们嫉妒也是常有的，只是都想去陷害皇后娘娘，这些人也真是太狠毒了。”

“那可不是吗？这后宫里向来是非多，咱们遇到这么一位好皇后，是咱们的福气，只希望娘娘好人多福报吧！”

“哎！你们几个在那边说什么呢？”秋儿这边带着几个话多的嬷嬷们路过，正好把这些话都给听了进去，“活不干，在这里闲聊天吗？”

“秋儿姑娘。”那些小宫女太监们见着了，赶紧行礼。

“都各自忙去吧，这可是皇宫，仔细点当差。”秋儿随口说了一句转身带着嬷嬷们走了，那些嬷嬷们本就是平日里做些洒扫浇花的事情的人，一向都是些嘴碎的，这话听进去了岂有不到处闲谈的道理。这不，刚跟着秋儿去了御花园，因为天冷很多枝叶都枯萎掉落了，秋儿让她们跟着那些花匠们整理御花园，吩咐完工作秋儿转身就走了。这前脚一走，后脚那些老嬷嬷们就开始说起刚刚听到的事情来，这一传十十传百，倒是传的有模有样了，甚至连缘清道长查出是谁的表情都描述的比发丝还细致。

“娘娘，那缘清道长莫不是已经查到是谁了？”玉华宫里，听兰有些着急地看着九晴文幽。

“没事，查到也和本宫不相关，这蛊是她们做的，东西是她们放的，与本宫何干呐？”九晴文幽眼睛都没抬一下，手里捏着个玉佩在那擦了好半晌。

“是，听兰多心了。”听兰听完也放下心来，也对，此事再怎么查也跟他们是没关系了，更何况那个梅儿的妹妹早就已经没了，唯一的知情人都死了，就是大罗金仙来也不可能知道这事最后的根源了，“只是……娘娘，奴婢刚才听那些宫女太监们在谈论。”

“谈什么？”

“说是那道长已经查出来了，只是皇后仁慈不愿让此事闹大，让此事就此为止了。”

“呵呵呵，查出来那也是那宫的事，这个皇后的心思，本宫倒是没想到啊。”九晴文幽手心突然攥紧，“那德妃没出什么大事，平日里也不是个多事的人，她父亲又是皇上的亲信，自然是帮着皇后的，皇后说不追究了她自然就不会多生事端。这倒好，反倒是皇后把好人给做尽了。”

“只要娘娘这里没事就好。”

“那是自然，本宫要的可不仅仅是皇后那点位分和名声，这个皇后真是虚伪至极啊。”九晴文幽来回摸着那玉佩，这是她侍寝那晚，赫连嘉佑赏的，她一直都随身戴着，时不时就拿在手里抚摸把玩着，似乎那晚的余温还残存在上面，“听兰，有些事情，我们得提前做好准备了，你明天出趟宫，去找那个人给本宫带个话。”

“是。”

……

“梅儿！我刚才听见外面的议论了！看来皇后已经知道了。”高婉莹在锦华宫里坐立不安。

“娘娘，奴婢也听见了，您别急，您做下，奴婢还听说……”梅儿扶着婉嫔坐下，随后把皇后不追究的事情转达了一遍。

“你说皇后为什么不追究了？她应该恨我才对啊。”

“娘娘，您想想，您背后是谁？那可是撼动前朝的高家，可是给皇上立了大功的，皇后就是想处置皇上为了前朝也不会答应的。所以啊，娘娘现在可以放心了。听说那缘清道长都被皇上叫走了，还亲自差了常禄公公一路监督着出去的，估计就是怕这缘清道长走漏了什么。娘娘可不要枉费了皇上这颗心呢，皇上这是在护着您。平日里看皇上对咱宫里不冷不热的，可皇后那的赏赐也是三五不时就送些来，想必这也是皇上让皇后做的，您想啊，这哪个后宫女子没事要去讨好其他妃嫔呢。更何况那是皇后，她恨着咱们还来不及呢。”

“那你说皇上为何一直不来看我？”

“娘娘说傻话了，皇上除了去凤鸣宫还去哪个后妃宫里了？”

“也对，皇上对皇后立过誓的，说了不会去后妃宫里。”想到这，高婉莹脸上又是一副落寞的表情。

“娘娘别难过，皇上那是金口玉言，说了的话自然是不能更改了，可皇上不也召了后妃去自己宫里了吗？这后妃那么多，皇上也得雨露均沾啊。”

“是啊，我要是也像皇后那样早点和皇上在一起该多好？”

“皇后那是出生好，正好生在墨将军家里，墨将军又是皇上的军事师傅，自然比咱们亲近些，皇上护着皇后不也是看在墨家军的面子上吗？娘娘，除了皇后的墨家，整个后宫可就只有高家了……”梅儿一脸凝重地放低声音。

“下蛊的事情，以后再也别提，不管外面怎么说，反正皇后说了息事宁人，以后本宫权当不知此事了，本宫身后还有高家，我不能给其他后妃们机会，梅儿，梳妆，拿着出宫令牌，皇家胭脂铺去看看去。”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