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罢,又是三叩首。
朝南天子叩首后,转身朝随行亲兵叩首。
随行亲兵亦叩首还礼,上下都把兵器架在了脖子上。
他们要死,也不那么容易,手腕不知为何弯折了一下,兵器都托收落到地上。
正此时,玄穹已到了南天子身旁,望着一众鲛人道:“我可否给他们求个情?”
拿掉鲛人兵器的人,无疑就是玄穹了。
这是南天子和玄穹的默契,如果南天子想要双首鲛死,九孔桥的时候就杀了他了但是身为百越之主,规矩就是规矩,是决不能轻易更改的所以他必须下令处死双首鲛。当然,南天子知道玄穹一定会来给他救场。
玄穹是南天子的兄长,更是打个喷嚏整个百越都要下雨的大巫师,他开了口,任何人任何罪都可以赦免,这就是南天子要的台阶。
不过,唱戏还是要唱全套,南天子问玄穹:“哥哥觉得他们不该死?”
玄穹道:“该死,死一百次都不足以恕罪。”
南天子道:“既如此,哥哥何必为他们求情?”
玄穹道:“就因为他们死一百次都不足以恕罪,所以还是留着吧一死百了,还得有人给他们挖坑埋尸留着命,总有将功补过赎罪的时候。”
南天子道:“既然哥哥开了口,就把他们交给哥哥处置吧。”语罢,迈动步子走了,走得不快,却很急他这么急,当然是有意要把这边的麻烦都丢给玄穹。
双首鲛等叩首恭送。
玄穹朝双首鲛叫道:“双首鲛听令,本座令你立即率部回琼台岛有生之年不得离开琼台岛半步,否则,本座要叫你三族不得好死、挫骨扬灰。”
双首鲛叩首谢恩高呼道:“末将拜谢大巫师饶命之恩,向大巫师起誓,今生今世若无大巫师及南天子诏令,绝不再离开琼台岛半步。”
玄穹挥了挥手,叫道:“去吧,遭此大难,天涯不归阁下镇压的妖精恐怕又要不安分了。”
双首鲛应了声:“末将告退。”便领着随行的亲兵匆匆离去。
马车旁,九部长老已恭候多时。见到南天子过来,笑呵呵的道:“殿下受惊了,九部为汇水崖时之无礼之举前来向南天子请罪。”
南天子嗯一声,点了点头,没有给九个老家伙好脸色。
不是因为他小气,只是他绝不相信九部长老是真心来请罪的。
南天子再清楚不过了,九部长老无利不起早,这糟肯来跟他认错,心里一定打着别的小算盘。
九部长老毫不在意南天子的态度,依旧热脸贴上去,与南天子说道:“另外,除了请罪之外,还想请南天子下个旨意,准九部也在丽水开个营房。”
南天子硬是被他吓得愣了一下,吓得都笑了出来告诉九部长老说:“只要不是这块地,万里丽水你们想在哪开营房本王都准。”
九部长老自然明白南天子的意思,不过他们揣着明白装糊涂,跟南天子打哈哈道:“殿下说笑了,丽水虽有万里长,能淘得出金子来的却只有这里,在别的地方开营房,那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南天子不想跟他们纠缠,告诉他们说:“自古以来丽水就归叠水始安共有,你们要在这里开营房,问过百羽家和孙氏了吗,只要他们同意,本王没有意见。”
九部长老还不肯放弃,尴尬笑道:“那两老东西都是守财奴,把金子看得比命都重要,那肯轻易让我们兄弟在此开设营房。”
南天子道:“那就恕本王爱莫能助了。”
九部长老知道南天子一定会这么说,奸笑着道:“殿下也不必为难,只需殿下说一句九部可以在丽水开设营房,其余的事情我们兄弟绝不惊动殿下,并且九部兵马今后听从殿下调遣。”
这九个老家伙还真舍得下本钱,南天子冷笑两声,道:“九部的兵马本王可用不起,你们还是自己留着吧要在丽水开设淘金营房,去跟叠水始安商量,不要来跟我说。”
南天子实在不愿意跟九部长老瞎扯,就准备去别的地方看看。九部长老索性拦住他的去路,不依不饶道:“殿下也知道九部穷,穷得儿子一年没见油腥了本来过年还有头金猪的,也献给殿下了同为南天子坐下苍生,殿下不能偏爱长得年轻好看的吧。”
“九部要在丽水开设淘金营房,叠水始安可以答应,条件是九部淘起一两金,叠水始安要分五钱。”
说话的人是百羽鸿归,孙长怙跟他在一起应该是两个人听见了九部长老的要求,知道早晚会找上自己,所以就主动来找他们了。
既然叠水始安来了,南天子这边又太难啃,九部长老也就不再跟南天子纠缠,调转枪头跟百羽鸿归孙长怙打口水战去了。
这样的结果,南天子也觉得很好药山对丽水的干涉,是在叠水始安之间寻求一个平衡,保护双方淘金人不发生流血械斗至于具体的利益分配,南天子不想也不能插手去管。
丽水恶战的血腥味尚未散去,南天子一行已经再次启程。
这个是非之地,承载了太多的是非南天子的马车一直去了很远,南天子还看着丽水的方向,哪怕丽水早已不在他的视线中。
读到这里,时优良拿起手边的水喝了,看时间已经十点多,叫文林夕道:“要不还是去叫你妹妹吧!”
文林夕往楼上看了,无奈告诉时优良:“就算去叫她也没用,这个时间应该早就起床的了,不愿意露面,肯定是抗拒跟你见面。”
更坏的情况时优良都预料到了,但是这样的理由时优良没有料到,苦笑说:“听起来就像是相亲一样,而我绝对是个令人讨厌的相亲对象。”
文林夕说:“如果真的是相亲的话,我觉得她会很高兴跟你见面的。”
时优良耸耸肩,跟文林夕打趣:“既然她这么抗拒,为什么还要逼她,反正文家家大业大,你这个姐姐也是少有的天才,让她任性一些也是可以的吧。”
文林夕白眼望着时优良,指责她:“你还是人吗?但凡是个有责任心的人都知道,小孩子不愿意进步,大人有责任监督她学习和生活。”
时优良冷笑两声:“不好意思,你说对了两件事,第一,我不觉得自己是个人,至少,从大众所以为的正常人的角度来说,我算不上是个人。第二我也不是大人,未成年,且比一般的这个年纪的人来说,我更加叛逆。”
时优良气人的本事,绝对是无敌的,文林夕咬牙冷笑:“你是真的语不惊人死不休啊!”
时优良得意的仰靠在沙发上,告诉文林夕说:“那你去问问你妹妹,如果实在不愿意跟我见面的话,就问你老爸什么时候回来,让我也规划一下自己的时间。”
文林夕盯着时优良,问他:“给我读让你很难过吗?”
时优良望着文林夕,很认真的回答:“不,我喜欢看书,就算是给你读,我也觉得这很好。”
“那么,为什么?”
时优良说:“不太能心静。”
文林夕顿住,她不知道时优良说的不能心静的原因是什么?是因为环境,还是因为身边的人?
她很想问,但是话到嘴边又给咽了回去,因为如果答案是她想要的,她会把已经决定放弃的事情再次抓起来,如果答案不是她想要的,就太伤人了。所以,不问是最好的。
见到时优良的杯子已经空了,文林夕就给他又倒了杯水,跟时优良说:“那就说些闲话吧,最近参加了一次论坛,论点是到底是网络成就了我们这一代人,还是网络毁了我们这一代人。你怎么看?”
这样的论题,到处都可以见到,时优良当然也有一些自己的想法。
不过,时优良的想法跟常人一向是不同的,他告诉文林夕:“这就要看怎么说了,如果答案只能是srn,我肯定会说n。”
意料之中的回答,文林夕道:“那么,就不要管其它的,让我听听你的见解。”
时优良点了点头,稍作沉思开口道:“其实关于这样的话题,我认为产生的原因很大一部分源于代沟,流行音乐刚出来的时候,长辈也认为流行音乐毁掉了他们的后代,电视机刚出来的时候当然也有人这么说,之后的手机,网络,但是事实证明,人类的进化步骤总是一代更比一代强。”
文林夕不大明白时优良的意思,默思稍许:“所以,你觉得是网络成就了我们这一代人?”
时优良摇头:“不,我的意思是人类总是在进步的,但是进步的过程中总有一些东西是让人所不能接受的,总有一些做法是别人所不能理解的。长辈不明白我们所追求的流行,长辈的长辈不明白他们所追求的流行,所谓代沟而已。”
文林夕大概明白了时优良的意思,很认同的点头:“我大概也是这么想的,不过似乎没有你说的这么条理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