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林夕安慰他:“放心吧,那是摹本,原本我已经另外放起来了。”
文林夕的老爸笑了,给她竖起大拇指:“果然是我女儿,做事就是周到。”
说到这里,又对文林夕说:“我有点明白你为什么喜欢这个小子了。他确实很有智慧,对症下药。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你妹妹被人气得不敢动手还不了嘴。”
文林夕没有接话,继续望着监控视频。
书房里,文羽的忍耐到极限了。怒视时优良,威胁他说:“立刻滚出去,并且永远都不要再来,否则,不要怪本小姐对你不客气。”
时优良的目光在书上,头也不抬的回答她:“你想跟我动手的话,动手之前要先想清楚自己能不能承担后果。”
文羽终于彻底爆发了,抬腿就朝时优良踢过来。
时优良不躲不闪,她的一脚狠狠的踹在了时优良脸上。
立刻肿了半边脸,嘴角有血丝溢出。
时优良没有叫痛,也没有表示生气,反而是不轻不重的问文羽:“你想让我打回来,还是进少管所?”
文羽不屑的说:“你有本事让我进少管所吗?”
时优良叹气,拿出手机打电话。
文羽本以为他要打电话给老爸或者姐姐,但没想到时优良竟然报警了。
听见时优良说要报警,文羽被吓得不轻,赶紧抢走电话解释清楚,然后挂断了。
时优良望着她,依旧不温不火的说:“所以,你选择让我打回来吗?”
文羽不敢说话了,她已经意识到时优良脑子不太正常,这样的人不能惹。但是,时优良要是踢她一脚,她也绝对不能忍受。
文羽一句话也不说,也不敢直视时优良。
小半天,时优良再次开口:“如果两样你都不愿意的话,可以请你叫医生来给我处理吗,如果不影响我看书的话,估计过一会我就会忘了的。”
文羽望着时优良,心里有很多猜测。但她还没有验证自己的猜测,就被时优良告知:“我不生气,是因为你不值得我生气。另外,如果动手打了你的话,感觉有点对不起你爸和你姐。”
这话刚刚出口,文羽再次甩了他一个巴掌:“怎样,本小姐打你两次了,有本事你还手啊。”
时优良再次拿出手机,还没有拨号就被文羽抢走,摔得粉碎。
时优良叹气:“你还真是无可救药。”
文羽好像认定时优良不敢把她怎么样,扬起巴掌再次打向时优良,这一次,被时优良拦了下来。时优良的眼神变得愤怒,把她的手摁在茶几上,抓起旁边的盆栽叫文羽:“向我认错,还是我砸下去。”
文羽认定时优良不敢真的砸她,不仅不认错,还嘲讽时优良:“你要是不砸,你就不是男人。”
她话音刚落,就是惨叫,时优良真的砸了,虽然没有很用力,但文羽的手还是立刻肿了一块。
然而,这还不算完,时优良砸了之后没有就这样放了她,把她被砸过的手握在手里,使劲的捏着,命令文羽:“给我道歉。”
文羽怒吼:“我不。”
她骂人的话还没有说出来,立刻又大叫起来。时优良稍微用力,她就感觉钻心的疼。
时优良稍微加大力道,又稍微松开,在更大的力给握住。反复好几次之后,文羽的小手已经肿的像猪蹄了。
她还不道歉,时优良还是不轻不重的告诉她:“现在我改变主意了,你不仅要向我道歉,还得抱歉开学第一次月考进入全班前二十,不然的话,我就把你的这只手,变成猪蹄。看你保养的不错,应该很在意吧。我跟你爸的协议里包含了暴力教学,所以,就算你有什么损失,比如小手上留下一道疤痕,也在协议范围。”
时优良是认真的,他的行动已经证明了。
文羽的忍耐也差不多到了极限,疼痛之下,她不得不道歉,不得不答应时优良:“对不起,行了吧。放开我。”
时优良用更大的力气握住她的手,告诉她说:“在放开之前,希望你记住一件事,如果你考试没有达到要求,我会再砸你一次。”
文羽恶狠狠的看着他,恨不得把他给吃了。
时优良放开文羽,命令她:“叫你家一声来给我涂点药,立刻去。”
文羽被他吓了一跳,哭着跑出了书房。
不过,她没有叫医生来给时优良涂药,只是叫医生给自己包扎了就回房间了。躲在被子里哭。
哭着哭着就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肚子饿的咕咕叫。在厨房找了一些东西填饱,钻进文林夕的房间。
文林夕被突然钻进被窝的人弄醒,然后抱住她。
文羽跟姐姐诉苦:“那个混蛋打我了。”
文林夕抱着文羽,好一段时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文羽勉强能够理解姐姐的为难,跟姐姐商量:“给我换个老师。”
文林夕还是没有说话。
文羽当然明白姐姐的沉默意味着什么。一方面,姐姐喜欢时优良,时优良能给她做老师,在某种意义上也拉近了他们的关系。另一方面,她已经不知道换了多少次老师,但是从来也不见有用。
说到底,是她自作自受。
躺在姐姐怀里好半天,文羽终于还是说了:“我保证我会好好学习的。”
文羽已经这么说了,文林夕也知道自己必须说点什么,摸着文羽的脑袋,告诉她说:“陈雅是个很温柔的女孩,她的各方面成绩也是拔尖的。”
文羽知道,要辞退时优良是不可能的了。
她不甘心,跟文林夕说:“就不能让我做一辈子的废柴吗?”
文林夕问她:“你愿意做一辈子的废柴?”
文羽沉默,她当然也不愿意做一辈子的废柴。她当然也想跟姐姐一样成为女神。只是,这条路对她来说实在太长了,她无法像姐姐一样认真的一直走下去。
文林夕对这个妹妹还是很了解的,给文羽挠痒痒逗她笑了,才跟文羽说:“要不要试着跟他接触,他可是个很有才华的人,如果你能说服自己,一定也会有收获的。”
文羽倔强的说:“我不要,那混蛋竟敢打我,我死都不要跟他学习。”
文林夕有点不高兴了,指责文羽:“是你先打他的哦,而且你打了他两次他才还手的,还手之前还给你机会道歉了。”
文羽很不高兴,使劲推了文林夕一下:“我还是你妹妹吗?就算你对他有好感,但是这种时候,你不是应该坚决的站在我这边吗。”
文羽的声音已经不难过了,她已经知道自己要干什么,文林夕就不在担心了,告诉文羽说:“知道了,我会坚决的站在妹妹身边的,但是呢,正是因为姐姐坚决的站在你的身边,所以姐姐想告诉你,偶尔的时候,低下头不意味着输了,或许,骄傲的抬着头的人才是真的输了。”
文羽不高兴了,指责姐姐说:“你就知道偏心他,果然,和男朋友相比,妹妹是外人。”
文林夕掐了文羽一下,不高兴的说:“讲道理啊,你真的能告诉自己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吗?只要你能这么告诉自己,也能这么告诉我,我立刻就叫时优良不要教你了。我也可以赔给他违约金。”
文羽蜷缩在姐姐怀里,小声的说:“我可以暂时把心给挖掉吗。”
对这个妹妹,文林夕实在觉得无奈,告诉文羽说:“不要任性了,你已经不是小学生了,好不容易来了的青春,你真的想就这么玩玩耍耍放她溜走吗?”
文羽沉默,她当然也是想过的,要如何给自己的人生留下一个句号。
只是,很多事情她也只是想想,然后以一句我还小来结束,但其实,她知道自己已经不小了,已经到了必须要考虑这些的时候,已经到了不能逃避的时候。
文羽当然也是想要成为别人期待的样子的,当然也是想要回应老爸和姐姐对她的教导的。
但是,大多数时候她都南辕北辙,她无法跟姐姐一样睿智的思考人生,也不能像姐姐一样理性的理清楚关系利害后作出选择。
大多数时候,文羽更像是一只失群的鸟,看起来自由自在,但实际上,她不知道自己要去的地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降落在这里。总担心一旦停下来,就再也追不上伙伴了,可是不停下来,她又实在是太累了,累的每震动一下翅膀,都觉得耗尽了半条性命。
她不得不停下来。可是真的停下来的时候,她却发现这个地方没有食物也没有水。她想要再次振翅高飞,可是她又累又饿,已经无法再震动翅膀,只能在地上走。讽刺的是,见到的人还以为她只是在自由的觅食。
这样的心情,文羽没有对任何人说过。
她很想说,但不能说,姐姐对她已经够好的了,如果告诉了姐姐,姐姐肯定会觉得是自己逼她这么累的。
连最亲近的姐姐都不能说,别人就更加不能说了。有的事情,憋在心里是很痛苦的,有的事情,不说出来的话,别人就不会懂。或许懂了,但当事人不说出来的话,别人也就不好插嘴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