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的谈话以陆君“和蔼”一笑,反问陆湘“难道湘湘觉得我肯定考不上?”而结束。
陆湘自那日起将自己的婚事考虑提上日程。
毕竟就算联姻那也是要王府正儿八经的女儿来,自己不过是个表妹,要联姻又哪里轮的到自己。
其实若陆君需要自己联姻或其他陆湘都是很乐意听从的,而且就算联姻陆君也肯定会挑个优秀的夫君给自己。
但是不需要的话,也许我能自己决定?
假若不是因爱情结合,那失去爱情滤镜的婚姻白了不过是两个人搭伙过日子罢了,那么陆湘想找一个相处舒服又尊重自己的人。
相处多年的师兄是个很好的选择,虽然会觉得有点太熟了下不了手。
可他真的很好,洁身自好性格又好,认真负责又温柔,支持自己写话本,与自己很多思想相合,五官端正是很俊郎正气的外貌。
怀义师兄以后一定会是一位很好的丈夫跟父亲。
都忘记旧爱的最好办法是找新欢。
陆湘指腹不断摩擦着信纸上那短短的一句话,心里有些欣喜与犹豫。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兮这真的是自己想的那个意思吗?
满脑子都在揣摩这句话的意味,陆湘忘却了前不久的因放弃暗恋而郁郁不欢的心情。
红着脸颊心翼翼的回了一封信,即使是透过字亦能看出书写之人其中的雀跃心情,通篇写的都是日常事,却又写的生动有趣。
衣已添,却不见君,不免惆怅。
试探着在最后如他一般加上了思念的话,可看着笔墨未干的字迹不免羞怯。
唯恐之前的绮思不过会错了意,那这一番殷殷之情便权作了笑话。
陆湘遮上了眼,毅然的让人将信送了出去,强迫自己不在去想此事。
为免闲时多作无谓猜想,并且来到这就没奔赴过什么宴会的陆湘在拿到颜启送来的邀请时,欣然的答应了。
本不欲赴此宴的陆君不放心她自己去,最后二人一同去了。
冬日的暖阳晒在身上却毫无感觉,陆湘裹紧了身上的毛绒披风,为凌冽的寒风而颤抖。
“……”陆君默默的更加靠近了她一点,但风依旧无孔不入的钻空子,上了马车后方回暖。
“这还是刚入冬,好冷。”陆湘瑟缩成一团。
“那你还非要出来?”坐的端正,风姿绰约的人就像不怕冷一样丝毫没有被影响到。
陆湘鼓着脸看着风凉话的男人,脱了手套就试图探手摸他脖子。
“……”陆君凉凉的瞥了作怪的幺妹一眼,抓住了她的手,感觉手中的抓着的手腕又细又冷,把几案上的袖炉塞到她手上。
“拿好,暖手。”
明知体寒受不住冷还闹着出门,陆君对于幺妹的胡闹十分无奈。
待到了约好的酒楼时,陆湘已经暖了起来,脸上挂上了微热的馨红,披风毛绒绒的围着瓷白中泛着红的脸,看上去就更加女气了。
陆湘疑惑的看着拦着自己的陆君,却见他拿出个瓶子,仔细的在自己脸上抹着,陆湘乖巧而顺从的抬头,好方便他的动作。
“好了。”陆湘睁开眼睛,便见陆君收起了手里的东西,端详着自己的脸。
他叮嘱了一句。
“脸别碰到水。”
“知道了。”陆湘点头,跟他一起下了马车。
月牙楼无愧于幕启跟自己的淮中三楼的名声,占地极大的建筑雕梁画栋,往来皆是富贵之人,灯火通明风茂极盛。
迎面而来的侍女腔调柔软的询问陆湘与陆君有无预定又是哪个房间的,她讨好又欣然的笑着,朱唇轻启皓齿微露,
陆湘没有回答,只乖巧看着陆君熟门熟路的回答,侍女叫千罗,她长袖善舞很善谈,一边带路一边笑着着。
即使一位客人面色冷淡不回答,一位客人跟着后面脸色好奇但是也不回答,却还依旧面色自如的样子。
“就是这了,二位官人若没有别吩咐千罗便退下了。”
陆湘便笑着朝她点点头,却见她朝自己笑着眨了眨眼睛,笑容妩媚动人,都还没做什么表示脸就被陆君轻轻用手扭了回来。
“走了。”
“哦。”陆湘乖巧的应了一声。
“君兄来的可真晚,我等可都等久了,罚你三杯!”刚进去便听见幕启的声音,他脸色绯红,眼神却清明着。
陆湘走进去便觉得有些热了,室内熏香的味道跟酒材味道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股热闹的气息。
“这位兄弟是何人啊,君兄不介绍介绍?”陆湘看向出声的人,他正举着杯看着自己,笑的不羁,陆湘下意识抿嘴回了个礼貌的微笑。
“家弟陆相,见笑了。”陆君平淡的应对,又回首让陆湘打个招呼。
陆湘抑制害羞的感觉笑着尽量大声打了个招呼,而后便跟着过去坐了下去。
座中人不是很多,除却自己两位还有五人,颜启正高心着辩会的事情,还有对面举杯抿酒秦轲,他注意到陆湘的视线,回了个笑容。
侧前方对面的颜回,他表情淡淡,正看着话的颜启,看上去并不沉溺于宴会,与气氛格格不入,更像是被强拉来的。
还有二位不认识的,容貌端正举止大方得体,举杯着什么。
陆湘没怎么听他们在谈论什么,反而出神的看着颜回,对于这位主动自爆喜欢言情话本的狠人陆湘很是好奇。
他一直保持这个姿势脖子不累吗?
陆湘注意到他一直扭着头看着颜启,偶尔夹几口菜也一直保持着扭着头看着颜启。
陆湘手里抓住杯子悄悄观察他,然后恍然大悟的发现他这样的举动看起来像是在躲避自己视线一样。
不过毕竟之前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看到我觉得尴尬不好意思也是正常的嘛。
不过好笑还是好笑的。
陆湘又想起他当时自爆的样子,偷偷窃笑。
在出神间,耳边绵绵乐曲变了,旁边的背景板乐者变成了一位一袭红纱的美丽女郎。
陆湘在这位坐在自己旁边的女人再一次试图挽住自己手时意识到了这不是个简单的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