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身简练的白里衣加布甲,黑色的裤子跟被白色布缠出好看线条的小腿,高高束起的马尾跟有些潦乱的额发。
焦钰满头汗,手里抱着刚刚摘下来的头盔,银色的亮面上有着斑驳陈旧的陈迹,但头盔上的盔缨颜色鲜亮如新。
一双凤眼黑白分明,闪着明亮的光芒。
“大钰!跟兄弟一起去喝酒不?”有个人喊了焦钰一声,撞了撞他,神秘兮兮的压低声音说。
“不去不去,我有事情。”
“你能有什么事情?是不是会情妹妹去?”
“好啊,你个小子不够道义!”
“是不是上次等你的那位?”
“够漂亮的啊,不过女人嘛,还是要大的才好。”
“你家那位。”他啧了两声像是在品味什么一样。
焦钰却不想听下去了,也听不下去了,抬起手制止。
“就这样吧,我先走了,你跟其他兄弟一起玩好,回见。”
他脸上不太好的快步走了,而留在原地的男人愣了愣,然后喊了一声,却喊的焦钰走的更快了。
而焦钰正要会面的情妹妹陆湘正充满尴尬的跟好几年没见面的舅舅叙旧。
“舅舅。”
李彰黑的跟煤炭似的,听到陆湘一声脆生生的叫唤笑的露出一口大白牙,衬的脸更黑了。
“诶!我早就想回京城去看看姐跟姐夫还有小外甥你了,结果一直没机会回去探亲,没想着我还没有机会回去,小外甥你就来边疆这来了。”
“这可不是个好地方,你身娇皮嫩的,待的惯吗?”
“有什么不习惯的都告诉我,舅舅我虽然是个大粗人,不懂什么,但可以做到一定帮你办到。”
看着猛拍胸口的男人,陆湘心里咕咚冒着疑问,乖巧的点了点头,然后迟疑的问了一句。
“舅舅。”
“咋啦,有啥想法就说出来。”
“你是不是忘记了我的名字?”
“哈!?”他极其大声的喊了一声,摸着后脑勺急促的不行。
“怎么可能!你可是我的小外甥女,我怎么可能忘记小外甥的名字!不可能的!”
“那我叫什么?”
“额……这个这个……”
“果然是忘了吧,从刚刚开始就没喊过我的名字。”
这虚假的舅甥亲情,陆湘为之绝望了,眼神都死了。
“啊!我想想!我只是一时之间没想起来!我没有忘记!”
“那叫出来啊。”
“这个这个……”
李彰头发都快被他自己薅下来了。
陆湘沉重的叹了口气,不为难他了,毕竟就初初认亲那时一起待了一段时间,然后就没见过面了,忘记也是正常。
“舅舅,我大名华湘,华山的华,湘水的湘,之前表兄还给我起了字,叫清黛。”
“舅舅喊我的字吧。”
“清代?我还是喊你大名吧,湘儿好听些。”他咂巴嘴,然后说。
“不说这些事情了,舅舅我带你出去玩。”
“这长郡虽然不比京城繁华,但也是有很多好玩的地方的,你舅舅我在这待了这么多年也不是白待的。”
“走走走!”
“嗯,好。”也行吧。
陆湘乖巧的答应了。
于是待焦钰上门时,得到的回应就是小姐不在家中,公子明日在来吧。
“小爷我明日就没那空来了。”
焦钰烦躁的堵了一句,却也知道不是门房的错,横眉抱臂转身走了。
他特意打扮了一番,就像个特意梳洗整齐好羽毛以后开屏的雄鸟一样,结果却扑了个空,原本的准备都给空气看了。
现在跟个爆竹一样一点就着。
原本期待万分的约会,前几天就一直盼着,掰数着手指一天又一天的过,度日如年,好不容易熬到今天。
却被告知要等下次了。
焦钰如今心里空空落落还憋闷的很,甚至有些委屈,心情无处宣泄也无处可去的他抱着双臂站在街头。
“去哪了她……”
不是都说好了在家等我的吗,今天没了下次见面又要等好久……
啧。
好烦。
她到底去哪里了?去干什么了?什么时候才回来……
我想见你啊。
你怎么就出去了。
焦钰站在华府旁边望着那紧闭的大门越想越委屈,又不情愿就这样回去,最后去了附近的茶楼被喝茶听书边等那个放自己鸽子的人回来。
一直到日暮黄昏,夕阳西下,暮霭红隘,街巷炊烟袅袅,阵阵饭香弥漫,陆湘才笑着从停在华府前的马车上下来。
提着裙摆笑的甜蜜又乖巧。
直叫看见的人被笑的心也软了,焦钰延续到此刻的坏心情被驱散,但在看见她身边的另外一个陌生男人时又凝滞住了。
那是谁!
原本要迈出去的步子停了下来,焦钰遮遮掩掩的探出一点身体望过去,就看见自己的心上人很那个陌生男人笑着进了府中。
心里犹疑万分,连带着脸色也沉了下来。
待陆湘听到焦人来访时,欣喜若狂的奔出去时看见的就是他沉沉的脸色。
“阿钰?你怎么了吗?”
陆湘最后几步缓慢了下来,清丽的脸上微有忧愁。
焦钰沉默了会,偏着头低声说“没事。”
“你真的没事?我看着不是这样啊。”陆湘嘟囔了一句,扯了扯袖子抬头看着他,虽然有点羞涩但却又十分的大胆的直视着他。
焦钰被看的有些不自在的后退了一步。
“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
“唔。”陆湘摇了摇头,又仔细的端详着他,忽然高兴的说“只是发现你今日格外的好看。”
“英俊潇洒、玉树临风。”
少女脸颊微红,眼睛亮亮的,诚挚极了。
焦钰掩饰的咳了一声,却肉眼可见的开心了起来。
“干嘛突然夸我。”
“都是有感而发嘛。”
“唔……嗯。”焦钰模模糊糊的应了一声,脸有点红了起来,一点也看不出刚刚脸色沉沉的样子了。
他也太好哄了吧,陆湘心里微甜。
“今天怎么忽然来啦?而且这么晚来,有什么事情吗?”
“该是我问你今日怎么不在家才对。”提起这事焦钰又有点气了,他充满委屈跟怨气的说。
就跟丈夫自己出去风流,被丢在家里的怨妇一样,陆湘心里突然冒出这样一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