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宝咧嘴，“奶给顾小弟做裤子。”

初秋的早晨，也是凉飕飕的，顾小弟还穿着开缝裤，不，顾三弟也是……

顾小宝拧眉头，“给顾三弟也做一条裤子吧。”

顾奶奶忙说不能浪费了这好衣服，到最后都生气了，就是不肯要这衣服。顾小宝无奈，“奶，接下去天气越来越冷，小弟穿着开缝裤，会生病的。”顾家很穷，生病了没钱治病那是肯定的。“你把衣服改两条裤子吧，我那……还有衣服……”

顾奶奶说什么都不肯，顾小宝就拿了菜刀，把大衣的衣缝给拆了。

顾奶奶气的伸手打她。

“你这丫头，怎么就不听劝……多好的衣服啊，多好的衣服啊……给你浪费了，这丫头……”

顾小宝咧嘴。

衣服是成人大衣，做两条裤子，绰绰有余。

顾奶奶用了一上午，把大衣改了三条裤子出来。

顾小宝看着到手的简易版裤子，惊呆了，也不由得佩服顾奶奶的手，能给她也改出一条裤子来。

就是这裤子……有点厚。

反正她现在是穿不上，继续穿之前的破裤子。

***

“小宝，这还给你。”顾奶奶趁着剪衣服的时候，将肥皂塞给顾小宝，“这是好东西，要藏好，可不能让四个小子给浪费了。”

顾小宝，“这是给你洗澡用的。”

顾奶奶笑着摇头，“奶用不上这么金贵的东西，快收起来。”

将肥皂还给顾小宝后，顾奶奶心安了，改裤子的速度都快了些。顾小弟盯着顾小宝手里的肥皂，转身跑进厨房。

他还记得，这东西是要在河里用的。

河里用了后，就有鱼吃了。

推着比他还高的木桶出来，费劲的喊，“鱼，鱼。”

顾小宝眼皮一抽。

顾奶奶笑眯眯的，“乖孙，你爹娘去抓鱼了，咱在家等着啊，把木桶推回去。”顾奶奶当顾小宝推着木桶是要让他们一起去抓鱼，心中熨烫。

顾小弟拍木桶耳朵，“抓鱼，姐姐抓鱼。”

顾小宝看着顾奶奶满是污垢的手脚，本来想提水给顾奶奶洗手脚，洗完的水提到河里弄鱼的。

但——考虑到自己这具小身板，小胳膊小腿的提不动木桶，只好放弃。

顾小宝牵着顾小弟，“奶，我带小弟去河里找张野菜。”

转身就跑了。

顾奶奶阻止都来不及。

她就是留在家看着顾小宝的，提防她跑山上去。顾奶奶撑着大腿起身，又坐了回去。

小宝没上山就成。

“老三，你那有鱼不？我这的鱼都赶跑了。”

“问问老叔那有没有，我瞧见老叔弯腰了，指不定抓了一条……”

“快快快，这有条大鱼，混小子你杵在那看啥子，快赶鱼。”

“我抓到了哈哈我抓到了……”

顾小宝拉着顾小弟站在河岸上，心里的人真多，听到有人抓到鱼了，他附近的几个都跑了过去，啧啧羡慕妒忌说着风凉话。

“顾小宝，这里。”

顾带弟招手，把弟妹喊过来，他提着木桶朝岸边走，顾小宝领着顾小弟走到他面前后，顾带弟将空的木桶递过去，“别下水，站在木桶边上看着。”

顾小宝犹豫，“你们抓了几条鱼？”

顾带妹领着顾三弟在河里玩疯了，回头喊‘大哥，你快过来，我看到鱼了’。

顾带弟沉沉摇头，一大早了，他们一家一条鱼也没抓到，其他人家有抓到了。顾小宝看着在河里扑腾的一些人，小指头指着五十米远处的一颗柳树方向，“去那抓。”

顾带弟看着她。

顾小宝翻白眼，“我能抓到鱼，能抓到多少不知道，你可以把张野菜喊过来。”

张野菜抓鱼的动作贼利索。

她拉着顾小弟跑了。

顾小弟睁大眼睛，很高兴，“不下水，不下水。”

他还记得要下水才能抓鱼，下水太冷了，他不喜欢。

顾小宝，“让你哥抓。”

顾带弟没惊动其他人，自己提了木桶在河里跟着朝柳树走过去。顾小宝将肥皂递过去，“用这个把你身上的泥搓到水里。”

顾带弟惊疑。

顾小宝催促，“赶紧的啊。”

顾带弟保持着怀疑的态度，照着顾小宝的话去做，从身上搓下来一层层漆黑的泥团，顾带弟耳根微红。

不自在的背过身，不让顾小宝看到他这么脏。

顾小宝，“鱼，赶紧抓……鱼……”顾小宝看着围在顾带弟脚边吃着从顾带弟身上搓下来的泥团的一群鱼，这些鱼吃得贼欢快，然后翻了鱼眼睛…

看着翻身不断飘起来的鱼。

顾小宝仿佛失去了语言，“……”

在看顾带弟的眼神很微妙，兄弟，你就说从你搓下来的这一团，毒性是有多强？！

顾带弟，“！！！”

顾小弟乐疯了，哇哇叫，“鱼，好多鱼，哇好多鱼。”

***

这里的动静很快被其他人注意到，顾带妹看到顾带弟抓鱼进木桶，瞬间成疯魔状态，囔囔得整条河都是他的声音。在一群人哗啦跑过来的时候，黑沉脸的顾带弟捡了半桶鱼，让顾小宝和顾小弟将半桶鱼赶紧提走，手忙脚乱的继续捡鱼。

“这有鱼，这有鱼……”

“留两条给我啊，留给我啊……”

“都慢点，我要一条啊……”

“顾带弟你捡够了，都留给我们啊……”

“放弃，那是我儿子捡的，留给你们干啥，有本事你们自己捡啊……”

“张野菜你不能独占，这鱼是大家的。”

河里翻着鱼肚飘在河面上的鱼也越来越少，场面越争吵越激烈，张野菜就差跟怼她的人干架了。顾带弟身上能塞的地方都塞了鱼，趁乱溜走。

顾三弟眼睛厉，跟在亲哥后面捡漏，顺便阻挡想拦着他亲哥离开的人。

身上衣服裤子里装了鱼，鱼鳞片有些刺疼，顾带弟咬牙狂奔，追上顾小宝赶紧把藏身上的鱼放到木桶里。

顾小宝看着顾带弟从兜里翻出一条鱼来，目瞪口呆。

兄弟！

要不要这么狠！

顾带弟掏干净了身上的鱼，提了木桶就跑，“赶紧走。”

不远处有人追来，“带弟你等等叔，我看你抓了几条鱼，分一条给叔。”

“带弟别忘了你大伯。”

这些人气势汹汹，顾小宝拉着顾小弟往边上占，好几个人从他们面前跑过，顾二郎跟上来，一手一个抱着往家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