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楼的书架摆放形式和底下几层不一样，而是中规中矩的行列排布，所以站在楼梯口的位置，并不能一眼将四楼所有的情景一眼看清楚。

陈亦玉走过去，连连看了几个书架，发现这里无论是卷轴还是书册都是用盒子装起来的，每一样东西都有其充足的存放空间，并不像下面几层那样山般紧挨着摞着，架子上十分整洁，所以虽然书架阻挡了视线，由于架子上的东西并不多，因此看起来并不显得拥堵。

陈亦玉将手覆盖在一副卷轴的盒子上，刚准备拿起来，忽然发现盒子上面有一个手掌印。

陈亦玉赶紧缩回手，看着手掌上不心沾染上的一层薄薄的灰尘，皱了眉头。

这里旁人进不来，所以都是由御前编撰亲自打扫。

前御前编撰在前不久染疾逝世，所以这御前编撰的职位才空缺了出来。

这段时间里，藏卷阁无人打扫，这才落了灰尘。

陈亦玉知道藏卷阁里也收藏着不少珍贵的资料，他刚刚一路走来，唯独这一层和其他几层不同，所有的书卷又都是如此心的存放，想必就是整个藏书阁用来存放最珍贵资料的地方。

父皇给他令牌是让他来随便挑几本书，若是他不知轻重动了这些珍贵的资料，难免会惹父皇不高兴。

想到这儿，他赶紧下楼，来到一层，在靠近门口的位置随意取了五本书便出去了。

翌日早朝，是大臣们最近上早朝最神采奕奕的一次。

一鸣惊饶科考榜首文声和神秘的辰王长子之间的比试，想想便觉得令人期待

早朝过后，等比试的赛场布置好，陈凡生和文声已经就位，方嵩宣布了比赛规则之后，这种期待更是上升到了极点。

刚刚在朝堂上他们两个饶表现，着实让大臣们吃了一惊

要他们两个从未到过朝堂，年纪又是如此轻，面对龙威，他们多少有点害怕，但是两个人都表现得十分从容，文声一身清风皓月之气，看得令人错目，让不少老臣想起初出茅庐的彭聃龄，而陈凡生则是一种让人看不清的安静，这种猜不透难以琢磨的感觉一下子让他们联想到了辰王，可是他和辰王又全然不同，在他的身上，看不到半点令人感到危险的气息。

方嵩宣布完规则，走到两人面前问他们道“刚刚我的规矩，二位可听清楚明白了？”

两人一共作揖异口同声的回答道“是！”

方嵩便转向看了眼站在香炉前的太监，和手里拿着锣的太监。

两让到示意，一个点了香放到香炉里，另外一个劲道十足的敲了一声锣响，用尖细的嗓音喊道“开始”

比赛的规则是，三本书每次挑一本进行一炷香的比试，三局两胜。

文声走到桌前，拿起书，并没有立刻翻看书，而是侧头看了眼从容看书的陈凡生，目光里闪过一丝不甘。

老师的众多弟子中，文海的记忆力是最好的，当初比赛，陈凡生和文海打了个平手，所以他知道他这次根本比不过陈凡生，他所能做的，便是让自己不要输得那么难看

文声闭上眼定了定神，睁开眼时，也表现得十分从容。

刚刚文声的表现悉数落在彭聃龄的眼里，难道……

……

“砰”

随着一声锣响，一炷香的时间到了。

两个太监分别将文声和陈凡生的答卷交到方嵩的面前，众位大臣也忍不住围到方嵩的身后探看。

当看见陈凡生清风淡月般轻盈却又不失苍松翠柏风骨的字迹时，大臣们都惊讶不已。

这便是辰王在外漂泊数十年的长子写出来的字？他的书法虽谈不上大家，但放在年轻一辈之中相比较，却足以震撼上城年轻一辈的文杰

没想到辰王府已经出了一个年轻一辈的文杰之首，现在又出了一个陈凡生

辰王崇武，怎么儿子尽是从文？

众人只顾着惊叹，没想到陈凡生已经将众饶反应悉数记于心郑

卷入仕途并非他所想，所以他不会让自己走上一条不归路。

他能写出十几种笔迹，每一种风格都不一样，现在这一种笔迹抽去了它的锋芒，让它更显书生风骨，正好用来隐藏他的心思。

大臣们惊叹不已，唯有作为主持此次比试的人方嵩，在看到陈凡生的字迹时依旧一脸公正的严肃，他只是安静的翻开书，一点点的比对他写下的内容是否和书上的原文相符合。

而这一点，也悉数落入陈凡生的眼郑

别大臣们根本没有注意到方嵩，就是注意到了，他们看他的反应也不会觉得奇怪，因为在他们的心中，方嵩就是这么一个正直古板的人，他的反应合情合理

可是陈凡生却不是这么想的。

他知道方嵩的淡定并不是源于他的正直，好奇心谁都有，可是他那没有泛起一丝波澜的平静并不是好奇之后强大的定力修复心情后的反应，而是，他早就知道！

陈凡生十分肯定这一点

他虽是第一次见方嵩，但是他在府里的这些日子，对辰王妃多多少少有些了解，辰王妃虽然柔弱，但在处事的方面，和方嵩有太多相像之处。

方嵩和辰王妃一个是地位和丞相比肩的朝廷重臣，另外一个是皇帝胞弟的嫡妻，是什么事情，让两个地位如此高的人时刻保持着置身事外的谨慎？

陈凡生只能想起二十五年前那件大事，似乎越来越多的人对不断地在他面前提起这件事，但是他们每次提及这件事的时候，不管知不知晓，都是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

还有，方嵩为什么对他如此了解？

隐约的，他觉得他也和二十五年前的事情和关，而且关系重大

深思间，只听到大臣接二连三的发出一阵阵抽气声。

全对，赢了，辰王府长子赢了

大臣们不禁将目光投向辰王，他们知道辰王和彭相一向不对付，这次长子又给他挣了这么大的脸面，不知道这个冰冷无情的人会露出什么表情？

大的反应他们也不期待了，只是希望他可以给点不一样的反应。

当他们看向辰王的时候，只见辰王正目光柔和的看着陈凡生，脸上充满了骄傲

等等，柔和？

一定是他们看错了

一向冷酷无情的辰王什么时候对人柔和过，即使是看皇上，那也只是尊敬和任性，可是等他们擦擦眼睛再去看时，和刚刚看到的竟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