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黎看了一眼窗外,开口道:“找人,要一个重要的东西。”
徐怀瑾也不多问,带着江黎就去了酒吧。
“走,我一会儿带着你从后门出去。”徐怀瑾下车,又跑到另一边给江黎打开车门。
江黎瞥了他一眼,又联想徐怀瑾这么多年的所作所为,有那么一丝质疑的问道:“你是不是,喜欢我?”
徐怀瑾连忙退后了三步,与江黎的距离拉开一米远:“你想什么呢,我直男!”
江黎半信半疑的看着他,又问道:“笙儿前段时间跟我提起过一对,我又想起来你这么多年一口一个祖宗,总觉得你对我心怀不轨。”
他着,下了车。
徐怀瑾将车门关上,道:“不是你时候救过爷的命,你以为爷对你这么好呢。”
当年所谓孽缘,不过是江黎见义勇为,救过徐怀瑾一次,至于救命,也不至于。
但就是这件事情之后,徐怀瑾把江黎当做自己的弟弟,一宠就是十几年,包括昨听到江黎回了江家,担心江黎被江家的人欺负,这才推了所有的通告,连夜回了江南。
同样的,如果江黎还有愿意信任的人,徐怀瑾算一个。
“你可别造爷的谣,爷以后还要娶媳妇,抱闺女呢。”徐怀瑾又扒拉了几下那一头骚粉色的头发,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
“走,爷带你进去见识见识。”徐怀瑾着,朝着酒吧走去。
江黎拿出手机,拍了个照片,将徐怀瑾的身影也拍进去,然后发给陆虞笙报备。
“笙儿,徐怀瑾带我来的,酒吧人多,有坏人跟着我,我才进来摆脱那个坏饶。”
报备结束,才将手机收起来,然后跟着徐怀瑾进了酒吧。
门外跟踪两饶那人跟着见两人进了酒吧,便悄悄的也跟了进来。
只是刚一进来,酒吧人太多,一转眼的功夫,他就找不到江黎他们了。
那人无奈,只好出去守着江黎的车,并给杜缕茶打了个电话。
“喂,徐怀瑾,你这破酒吧的后门在哪呢?”江黎皱眉,这里人有点多,他很讨厌,特别讨厌,几乎是寸步不离的跟着徐怀瑾。
徐怀瑾白了他一眼:“爷这酒吧花了不少钱,你嫌弃它?”
“酒味太大,不喜欢。”江黎毫不犹豫的变现了自己对这个酒吧的讨厌。
徐怀瑾呛他:“得了吧,京都的落日酒吧,陆虞笙经常去,你怎么不嫌她身上的酒味大?”
“你们,能比?”江黎像看智障似的看着徐怀瑾。
徐怀瑾在江黎的眼中看出了讽刺。
“姐,车送来了没有?”徐怀瑾懒得再看江黎,低头给徐问柠发微信。
“刚到,就在后门,你过来吧。”
徐怀瑾收到消息后,收起手机,“走吧,我二姐到了。”
后门的门口停着一辆骚红色的跑车,红的扎眼。
车前面的女人扎着高马尾,露脐短袖,高腰短裤,穿着一双马丁靴,衬的腿洁白而修长。
一个字,酷。
“给,你车钥匙。”徐问柠见徐怀瑾过来了,离着两米就将车钥匙扔给他。
“车子改装的不错,就是来的路上又没有跑道,开着不过瘾。”徐问柠笑着道。
徐怀瑾接过车钥匙,“改带你去跑道溜两圈?”
“行啊,不过可别告诉爷爷,不然他又要唠叨我了。”徐问柠着,看向江黎。
“黎现在都比我家这少爷还高了。”江黎一米八三左右,徐怀瑾一米八,也不算高太多。
徐怀瑾连忙打断这个话题:“你今下午不是去国的吗,我们就不打扰你了。”
话落,带着江黎就上了车。
“二姐,我们先走了,你一路顺风。”徐怀瑾比江黎还大三岁,但对于比江黎低三厘米这件事情,非常的不爽,也不愿意提及。
如果可以,他愿意用那三厘米,换和江黎同岁。
徐问柠愣了一下,“臭子,我明明是晚上的飞机!”
徐怀瑾的开车速度很快,二十分钟后就到了江黎跟自己的那个地方,清渡镇。
江黎知道陆虞笙的母亲住在这里时,也有些惊讶。
大抵是人已故去,她才知深爱,只是一切都已经晚了。
她带给陆虞笙童年的伤,也不是一句回头,便可以弥补的。
两人将车停在了距离清渡镇不远的一个洗车行,步行到的清渡镇。
女人看到江黎的时候,正坐在门口抽烟,她先是一愣,然后将手中的烟一掐,有些紧张和局促。
“你是上次在虞笙身边的人。”江黎长相出众,但凡是有点交集,就很难忘记他这张脸。
徐怀瑾站在一边,拿出手机,开了一局游戏。
江黎点头。
“进来吧。”话落,她转身进了那个破旧的房子。
徐怀瑾将游戏中的人物移动到合适的位置,然后跟着江黎一起走了进去。
女饶家里很简单,她一人独居,所以也就一室一厅,进门是个院子,院子里面种着一片玫瑰花。
江黎想起来上次陆虞笙的,他的父亲并不喜欢玫瑰,是因为这个女人喜欢,他才喜欢的。
“坐吧,我给你倒水。”女人应该是常年吸烟,所以嗓音很沙哑,不算好听。
陆虞笙跟父亲长得很像,但仔细看,脸的轮廓是像母亲的,只是眼前的女人,因为长期抽烟,脸上黯淡无光。
“不用了,我只是想来找您要一样东西。”江黎开口道。
徐怀瑾站在花园边,倚着花园旁边的树,正在玩游戏。
这个时候,他身为一个局外人,不去打扰是最好的。
女人显然有些惊讶,停下手中的动作,“你要什么?”
“笙儿的户口本。”江黎淡淡开口,他查过,陆虞笙的父母并没有离婚,陆虞笙的户口也没有迁出来过,所以目前他家笙儿的户口本,应该还在她这里。
女人先是愣住,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你们是……”
“笙儿已经答应我了。”江黎开口,承认了。
徐怀瑾正在玩游戏的手一顿,看向江黎,停顿的这一两秒,他被对面的98狙击,三级头被打穿。
徐怀瑾回神,连忙找掩体,迅速给自己打满状态,然后拿着一把36直接就冲了过去,没有头盔,护甲也是破的,他的手速很快,将那个狙了自己的人打死。
单人模式下,死亡之后,直接成海
徐怀瑾刚刚只朝着那个人身上打,特意留了对方的三级头,他添了装备,又带着三级头,朝着安全区的方向而去。
女饶眼睛里面有泪花,她点点头,“好,你要好好的待她。”
“我会的。”江黎开口承诺,这大概是他能给眼前这个女人,最后的尊重。
她伤害过笙儿,对笙儿很差很差,江黎很讨厌她。
但江黎知道,自己也应该感谢她,将笙儿带到了这个世界,若不是她,他这辈子也不可能会遇到笙儿。
“替我向她一声对不起。”女人哭了,声音依旧沙哑,眼睛里面有悔。
江黎摇头,“您欠她的对不起,需要您自己跟她。”
其实这个世界上,不是很多事情,用一句对不起,就能原谅的。
女人掩面而哭,江黎不知她的情绪,但他想,那大概是后悔,还有对不起。
过了有一会儿,女人擦干了自己的眼泪,看着江黎道:“你跟我过来。”
话落,她朝着房间内走过去,江黎跟着她过去。
进了房间之后,一张床,一个衣柜,还有一个不算很大的箱子。
女人先走到床头,从床头的柜里面拿出户口本,递给江黎。
“这个是虞笙的户口本,她走了之后,我特意迁出来的一份,我想着哪一她可能就想离开,所以提前准备好了。”江黎接过户口本,户主那一栏就是陆虞笙,一本一人。
江黎将户口本收好,他还要带着户口本,回去跟她结婚,领证。
女人走到那个箱子旁边,打开箱子。
“这个是虞笙八年前的日记本。”她掏出一个陈旧的本子,递给江黎。
“还有这个,这是虞笙用很多糖纸叠的千纸鹤,这个是她藏着的一罐糖,我找到的时候都已经坏了,这还有很多信,五年前有一,虞笙很落寞的回来,从那开始,她就每开始写信,写了一年,三百多封,我猜应该是给你的。”女人着,又拿出来好几样东西一一递给江黎。
江黎忽然想起来,那陆虞笙告诉他,她曾等了一年,等着他来。
“对了,这个,是她几年前用的手机,应该还能打开,我留着也没用,你都拿走吧。”
将这些东西都给江黎后,女人沉默了片刻,声音低沉:“四年前她走的时候,什么都没有拿走,她留下了所有的东西,就连我给她买的这个手机,她也扔在了家里。”
孤身一人,只一腔的孤勇,离开了生活了十八年的地方。
其实,父亲死后,江黎下落不明,陆虞笙的生活,早就暗了,她没什么可以拿走的,因为好像有关这里的每一样东西,都会勾起她的回忆。
所以她什么都不要了,只她一人,南地北的寻他。
徐怀瑾一局游戏打完,估摸着江黎快结束了,便没有再开一局,点开了之前下载的钢琴块游戏玩了起来。
他点了一个节奏很快的歌,正玩得出神,便听到江黎的声音:“走吧。”
徐怀瑾抬头,看到抱着一个箱子的江黎,随手点了一个地方,游戏结束。
“好。”
他提前出了院子,在门口等着江黎。
“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话,随时可以来找我,我就住在这里。”临走之前,女人跟江黎道。
这大概是她能够给自己女儿最后的东西了。
原来她给女儿带来的千疮百孔,她想着,能修补一点,便是一点。
江黎点头:“好。”
话落,他转身离开。
女人送他到了门口,目送着江黎和徐怀瑾离开。
两人刚走了几步,只听到女人又了一句:“替我照顾好虞笙。”
这一次,江黎没有回头。
不用她,他自会将笙儿如命一般的照看。
徐怀瑾看着江黎抱着的东西,问:“爷帮你抱着?”
江黎看了他一眼:“这都是我家笙儿的东西,我要自己抱。”
“得得,这都是您的宝贝,咱不碰。”
江黎没话,默认了。
两人走着走着,徐怀瑾问道:“什么时候办婚礼?”
“先领证,剩下的,都听笙儿的。”提起来陆虞笙,江黎整个人都温柔了很多。
“总有一种白菜被拱走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可不是嘛,从一起长大的发,忽然就要结婚了,他还没个着落呢。
江黎瞪了徐怀瑾一眼,护犊子的很:“我家笙儿才是被我拱走的那个,你不能他的坏话。”
“色令智昏。”徐怀瑾吐槽。
“我啊,就是昏君。”陆虞笙听到郁早的话之后,笑着道。
方才她与郁早了要跟江黎领证的事情,郁早她一点也不知道多想一下。
“笙笙,没有商量的余地了吗?再晚一两年不行吗?”
按照自家艺人这脾气,若是领了证,定然是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
陆虞笙摇摇头:“不行,我怕我家的宝贝被别人偷走了。”
“那先别公开?”郁早商量道。
陆虞笙想了想,然后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我听江黎的。”
决定权在江黎哪里。
上一次,未经允许,便公开了江黎。
这一次,给江黎做决定。
郁早扶额:“我还是先准备着吧,你们这两个祖宗,想一出是一出。”
曾经的郁早,觉得陆虞笙是全世界最好带的艺人。
现在的郁早,觉得陆虞笙就像是一颗随时都会爆炸的炸弹。
待陆虞笙上场后,郁早想了一会儿,拿起手机给郁晚之发了微信。
“笙笙准备和江黎领证了。”
他早晚都会知道的,不如早点告诉他,也能让他早点死心。
过了一会儿,郁晚之才给她回了消息。
“证领了之后一下,我给她包个大红包。”
郁早看了一眼,没有回消息,郁晚之这个时候,最需要的是自己的空间。
“你在找什么?”郁晚之接到郁早消息的时候,苏苓北也在。
郁晚之没有回答她,过了一会儿,从办公桌的抽屉里面拿出一份文件。
苏苓北看到了封面上写着一行字:艺人经纪合同。
如果她猜的不错,那应该是陆虞笙的合同。
郁晚之随手翻看了几页,定睛到其中一页。
那一页上面有一条,清楚的写着,合约期间不得谈恋爱,甚至苛刻的写着,不得有婚约。
郁晚之记得,自己当时是故意的,故意安排了这么一条。
想到这里,他笑了笑,转身走到碎纸机前面,毫不犹豫的将合同放进碎纸机。
他曾经真的以为用这份合同能困住陆虞笙,现在看来,她可能合同都没看。
没有合同,陆虞笙随时都可以走,这是郁晚之能给她最后的东西。
苏苓北看着郁晚之的动作,挑眉:“喝酒吗,我请你。”
郁晚之收起刚刚看到微信时的落寞,笑着道:“好啊,既然苏姐请客,那就去最贵的酒吧。”
“御凰,你随便挑。”苏苓北将一张卡放在郁晚之的桌面上,是御荒卡。
郁晚之收下那张卡,“黑卡可是不限额的。”
他笑着,轻狂而张扬。
“不知道我的副驾驶,二爷感不感兴趣。”苏苓北走进,坐在郁晚之的办公桌上,掏出车钥匙晃了晃。
郁晚之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不看看怎么知道?”
车停在御凰门口,郁晚之开口道:“车开的不错。”
苏苓北下车:“那是自然。”
话落,两人一同走进了御凰。
门口的迎宾看着两人一道前来,有些惊讶,这两位都是御荒客户,每个人都有私饶包间,只是今日一起来……
苏苓北似乎是看出来了他的疑惑,进门便道:“开我的包间。”
话落,朝着身后的郁晚之问道:“介意吗?”
郁晚之没话,拿着苏苓北的黑卡直接进去了。
苏苓北笑了笑,进门后安排了一声,跟着郁晚之进了房间。
“酒单上价格排名前五的,都拿来两瓶。”郁晚之看都没看一眼。
服务员点头,又看了看苏苓北。
苏苓北摆摆手,开口道:“先拿这些。”
待服务员离开后,苏苓北看了一眼郁晚之:“十瓶,你喝的完?”
郁晚之笑了笑,“不醉不归。”
那,苏苓北一口没喝,就看着郁晚之像喝水似的,一杯又一杯的烈酒下肚。
郁晚之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多久,喝了几瓶,只觉得胃里灼烧的厉害。
但不知怎么的,一点也不疼,一点也没觉得醉,反倒清醒的很。
他清醒的记得,郁早给自己发的消息,清醒的记得那个消息上面的,陆虞笙打算和江黎领证了。
而他,也清醒的知道,领了证,他便连那一丝的奢望都没有了。
陆虞笙从来都不会是他的,即便江黎没有出现,他都已经输了,更何况,江黎如今正在陆虞笙的身边。
郁晚之曾经一直觉得,喝醉了之后,就什么都忘了,至少一醉解千愁。
现在他才知道,你若是不想醉,你若是想清醒着,即便是喝的再多,都不会醉,该记得的,依旧还会刻在脑海里。
不属于自己的人,永远都不会是自己的。
苏苓北没有拦他,就看着他一杯又一杯,纵着他将自己灌醉,听着他偶尔的那个名字,纵着自己的心没由来的因为郁晚之的那个名字而疼的厉害。
有时候爱一个人,也可以这样的刻骨铭心。
最后的最后啊,郁晚之也不知道喝了多少,但他依稀记得,自己喝醉之前,了一句话。
“我想放下你,也放过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