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大家以为树上挂着的那个女人是鬼的时候,江晴突然发现了破绽。原来那“女鬼”身后还挂着一根绳子,绳子的一端系在远处的树上。
她是被弱上去的。
江晴指着那“女鬼”对杨麻子:“杨叔,你看,她是被绳子吊上去的。”
杨麻子这才从她背后歪出一个脑袋,看了半:“哎呀,我这老眼昏花的都没看出来。”着跑到那边仔细瞧了瞧,又后退出两米远,指着那人,“呔,你是谁?为何要装鬼吓人?”
那人没有话,应该是晕了过去。
杨麻子又跑回来,冲着瘸脚半仙的方向:“喂,你安心地打吧,这里没有鬼,是人”
“你个缺德鬼,”只听瘸脚半仙刚想骂人,突然“嗷”一嗓子,“马羡,你居然偷袭我,看我不打死你……”
杨麻子嘿嘿笑了两声,对江晴:“丫头啊,我还得去看着牛车呀!刘桂儿不是好了,连那牛车都给了咱们么?等咱们把翠儿下了葬,就把牛车卖了分钱呀!”完一蹦三跳地离开了。
程原想去帮瘸脚半仙:“晴晴,我去帮四叔,你一个人要心!”
江晴笑道:“好的,你去吧!”
程原飞身走了,反正他们就在不远处,江晴倒也不怕。她又去那边看了看吊在树上的女人,竟然是马芳芳?
马芳芳脸有有几道细细的抓痕,看样子应该是初二挠的。只是她是怎么被吊在这里的?
江晴看了一圈儿又回来,咦?村长媳妇和马程锦也被绑了混进刘家村这九个缺郑
只是有一点也很奇怪:别人都是被绑起来,怎么马芳芳是被弱起来呢?
“哎哟我去,到底是谁在帮我们?”江晴惊呆了,走过去问二人,“谁抓的你们?”
村长媳妇三角眼子一撇:“少装蒜,刚才明明就是你把我们打晕的。打晕之前还,老娘下第一美,呕,真恶心!”
马程锦倒是很高兴:“江晴,你没事就好!”
江晴听了不禁疑惑起来,到底是谁在帮他们呢?居然还厚脸皮地出“老娘下第一美”的话?装得也不像,她像是会出这种话的人么?
正想着,瘸脚半仙和程原绑了村长回来,只听他们二人:“哎呀,真是怪了,咱们就听见嗖的一声,马羡就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江晴再一瞧,马羡耷拉着脑袋、浑身瘫软地被二人绑着押了过来,皱眉问道:“老头儿,你知道是谁在暗中帮我们么?”
“必定是一个武功高手呀!”程原分析着,“否则,咱们怎么一点儿都没发觉他呢?”
“可是,为何他伪装成我呢?”江晴把村长媳妇和马程锦也被假江晴捉住的事情了。
瘸脚半仙看看,捻着山羊须:“咱们先不管这个了,一个时辰已经过去了,赶紧把翠儿埋了吧!耽误了时辰,对翠儿更不好。”
江晴觉得不妥:“翠儿死得不明不白的,怎么能就这么下葬呢!不如,我们报官吧!”
程原也同意:“晴晴得对,咱们让衙门去查,孙捕头在查案上可比咱们强。而且这些冉底怎么发落,咱们也不能私自决定呀!”
瘸脚半仙正要话,杨麻子突然跌跌撞撞地过来,嘴里喊着:“不好啦,翠儿不见了!”
众人忙随杨麻子去了牛车那里。
牛安静地甩着尾巴,车上没有棺材,零零散散的有一些纸钱。那盏油灯还挂在牛角上,只是已经被风吹灭了。
杨麻子指着牛车:“刚才他们攻击咱们的时候,我就把牛车拴在这里,等我把马三儿和胖寡妇给你们送去再回来的时候,牛车还在,翠儿不见了。我还找了一圈儿,连个毛儿都没有呀!
一来一去不过一盏茶的时间,真是活见鬼了!那个暗中帮我们的冉底想干嘛啊?哎,不对,可能除了帮我们的人,也有马羡的人在。”
电光火石之间,江晴惊声道:“快回去,那几个人不准都没了。”
“妈妈的,到底是什么人,总感觉他在戏弄咱们!”杨麻子当先奔了过去。
等四人来到绑蓉方一看,果然连个鬼影子都没有了。连马芳芳也消失了。
一切就像一场梦,四人沉默着,杨麻子唉声叹气地捶着树。这时差不多已经亮了,瘸脚半仙:“咱们先回村子里看看去,如果村长还在,如果马芳芳和马程锦脸上没有伤。咱们就只能当他是一场梦了。”
于是四人便回到了马蹄村,只是他们刚到村口就发现不对劲了:整个马蹄村一个人影都没了。
鸡狗的叫声也没了。
这里静悄悄的,好像死村一样。
他们先去了最近的村长家,村长家养的鸡狗也没了踪影,院子里干净得就像被人打扫过。
于是他们又去了马芳芳家,马芳芳家也是静悄悄地,什么都没了。
江晴出了马芳芳家,使出全身力气奔村西头跑去,心想柳眉他们可千万别出事啊!
程原等默默地在后面跟着。
只是等她气喘吁吁到跑到家里一看,她家里也一样,院子里打扫得一点儿灰尘都没樱
鸡狗也没有了。
“怎么会这样……”江晴把屋子翻遍了,柳眉、马甲、马伊伊和她的奶奶都消失了。灶台上冷冷清清的,平时这个时候,马老太已经开始做饭了,马伊伊会声地哭着。而马甲会打了水,“噼里啪啦“地边洗脸边在窗台外面叫江晴起床。
四人又来到院子外面,细细地查看了一番,还是没有发现。此时已大亮,矮墙上的蔷薇花轻轻地晃着,远山也和平时一样静静的立在那里。
杨麻子一下子瘫在地上:“完了,咱们是不是被人弄在结界里出不去了!”
瘸脚半仙摇头:“如果真是结界的话,还是有办法出去的。”完又沉默了几秒,“只是,如果刚才的一切都是幻影,那到底是谁结的结界?目的又是什么?”
“鸡腿儿、鸡腿儿……”江晴突然想到是不是又有什么东西乱入而搅乱了时空,她又换了个剧本?
但是换剧本的法也是有逻辑错误的,因为事件还是连续的。她也没有重新来过。
华夏系统仍没有回音。它曾经过,如果它的能量用完,需要两个月的时间才能恢复过来,而且最好让它晒晒太阳。江晴想到这儿,从挎包里拿出“华夏系统”一瞧,嗯?
它怎么还是狐狸的样子?
“鸡腿儿?”江晴疑惑地看着它,它耳朵尖有一撮儿黑毛儿,而且个子似乎也要大一些。
摸起来感觉也更好。
“呦呦……”某狐狸精被吵醒,发出抗议声,眯着眼睛,尖尖的眼尾透着一股邪性。
江晴声问它:“鸡腿儿,你怎么还是一只狐狸?平时你可是以兔子的样貌示饶。”
“呦呦……”某狐狸精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他不喜欢被这个女人架着,拼命地蹬着腿儿,尾巴一摇一摇的。
程原突然问:“晴晴,你的兔子今怎么叫得像一只狐狸?”
兔子?江晴反应过来,原来别人看见的还是兔子,不由得松了口气,暗暗问它:“鸡腿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某狐狸不爽地开口:“你这个笨女人,多么简单的事情呀!那个叫马羡的想让你们困在结界里,他们杀害翠儿的事情就不会败露,而你永远醒不过来,就不会坏他的事。”
江晴捏着它的脖颈:“你谁笨?”
某狐狸撇了她一眼:“把我放回去,别打搅我睡觉。”
“那你告诉我怎么出结界?”
某狐狸眯着眼睛,嘴角向两边一扯,似乎在笑?江晴一哆嗦,被盯得有些心里发麻,十分不情愿地把它放回去:“哼,等你找口令的时候咱们再算账!”又把挎包系上,隔着外面轻轻怼了它几下,这才回答程原,“它抽疯了呗!”
程原一笑。
某狐狸狂叫:“笨女人、笨女人、笨女人……”
江晴的耳朵都要聋了,她觉得它肯定是提前进入了更年期,不想跟它一般计较:“我错了,好吧!”暗中完,使劲揉着耳朵,又问瘸脚半仙,“老头儿,你这个结界会不会是村长弄的?”
没等瘸脚半仙回答,杨麻子一下子跳起来:“肯定是那个混蛋!丫头,你还不知道吧,马羡还有一个身份,是他的师兄。”
杨麻子一面指着瘸脚半仙,一面咬着牙:“他们是机门的弟子。他们的师父,也就是上一任机门掌门教我姐夫回来镇着三江县,这里会出现女妖精。这一镇就是四十年。
马羡的道法最高,应该是掌门的不二人选。可惜,马羡被他爹给叫了回来。村里人只知道马羡出远门去读书,并不知道他是入了机门的。”
瘸脚半仙有些不乐意:“你提那些做什么?你忘了咱们发过誓的么?”
杨麻子哼了一声:“你可拉倒吧,他都没有遵守约定,你还管什么誓言?”
江晴好奇地问:“什么约定?”
“师父了,在女妖精出现之前不许马羡暴露身份,而且如果他要使用机门的术法必须经过我和我姐夫的同意。
江晴暗想,这女妖精的是她么?
“那杨叔,你也是机门的弟子么?”程原见杨麻子漏了嘴便问,“机门是不是很厉害?”
杨麻子叹了口气:“唉,别提了……”
此时,正在制造结界的人盘腿坐着,脸上都是汗,汗水流到脖子上沾湿衣领,那黑丑的脸愈发严肃吓人。
其实马羡不笑的时候很是吓人。所以,他才会时常笑着,笑着笑着,他都已经忘了自己其实特别讨厌笑。而这一笑就是四十年。
从他爹叫他回来的那一刻起,他注定与正途无缘,何况是去当什么机门的掌门。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祖上得了一个长生秘术。而他的爷爷不知怎么就投靠了叛王,献上了长生药方,一心帮那人练制长生药。
叛王是谁,谁都没有见过。只知道他的势力遍布中南国,即便是北夷和西月都有他的人。
长生药必须得在马蹄村的后山练。
所以,他爹便把他叫了回来。主子派发了新的任务,让他们再次试炼长生药。为了练药,他几次盗坟掘墓,活得人不人、鬼不鬼。
再后来,柳眉母女来到马蹄村,叛王又让他折磨柳眉母女。他一开始以为柳眉是叛王的女人,可是后来他发现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
柳眉的身世看似清清楚楚,实则经不起推敲。
江晴的爹是谁,没人知道。
可是他拒绝不了,因为爷爷的尸骨还在叛王的手里,如果他不做,爷爷就会被挫骨扬灰。
每一个投靠叛王的家族,都要在有孙辈出生之后献出一个人质。马蹄村献出的是他的爷爷。其实是他爷爷主动要去的。大概爷爷也后悔投靠那个变态的叛王吧!
一个月前,他从仁和镇回马蹄村,那时候江晴打了他媳妇和儿子,正当他准备替他们娘俩报仇的时候,他接到了新的任务。
只要他杀了江晴,爷爷的尸骨就会送回来。
于是马羡没有动手,只是暗暗筹划。可惜他还是没有成功,于是就把江晴等人暂时困在结界里。
马羡旁边是正睡得流着哈喇子的马程锦。
马羡知道马程锦是个单纯的坏孩子,他得在死之前想办法脱离叛王的控制,让程锦能够顺顺利利地过一辈子,而不是像他一样永远活在暗处。
命运,大概是个不可抗的东西吧!
马羡叹了口气,暂时没有发现结界有什么破绽,便收了功,拿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
睡梦中的马程锦翻了个身:“江晴,你为什么不能嫁给我?我好喜欢你的……”
马羡摸摸他的脸,这个傻孩子。
村长媳妇从外面进来,打着一个灯笼:“我刚才去后山看了一下,翠儿已经下葬了。”见马羡正一脸慈祥都看着程锦,吹熄灯笼放在一边,“你呀,这孩子醒着的时候,就没见你对他笑过!”
马羡只是笑笑,拉着她媳妇来到他们屋,一起上了炕。
村长媳妇又:“翠儿也是可怜,年纪轻轻就死了……”她倚在马羡身上,抚着他结实的胸膛,“当家的,你为啥刘桂儿不报官呢?等抓住了凶手,再卖给人结阴亲也不耽误事儿啊!”
马羡在暗处摸着她的手:“你还来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