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晴脸一红:“你在干什么,偷窥狂?”
让她的老脸往哪儿搁?
李敬济泰然起身,把毛笔伸到二人眼前,使劲儿地晃着:“我呀,在捡毛笔!”着把毛笔插进笔筒,然后捏了书,端端正正地坐在桌前。
一页一页,有节奏地翻着。
他最喜欢看别人花前月下。
这女娃娃脸红的样子像一只红通通的萝卜。
江晴要上前理论。程原拉住她:“晴晴,李公子也不是故意的。”
他并不知道李敬济的真实身份。江晴答应过替李敬济保密,“封口费”一千两银子。
李敬济一挑眉:“还是程二公子懂事!”
“呸,别人懂事你就可以乱来?”江晴跨步伸胳膊地要去挠李敬济,另一只胳膊还被程原拽着。
也不知道怎么的,她在李敬济跟前儿觉得自己是个孩子,可以随便任性。
李敬济又翻了一页书,拿起笔在上面勾勒几笔,一只炸毛儿的人头狐狸身子的江晴,就出现在空白处,嘴上却:“此处很精彩!”
这个女娃娃炸毛儿、蹽蹄子的样子,很像他之前养过的一只狗儿。只要它碰见比自己体型大很多的狗,就会“嗷嗷嗷”汪人家。
注:他很喜欢那只狗。
嗯?他把他俩都都比喻成狗了?都怪这女娃娃,让他精神恍惚比喻错了。
他此时又找不出更恰当的比喻。
想到这儿,李敬济斜着凤眼睨了江晴一眼。就这一眼,程原突然福至心灵,电光火石之间,他想到一个问题。
莫非李公子喜欢晴晴?
程原狗子护食一样搂住江晴在怀里,眼神透露着戒备。实在是这个李公子长得太好看。
李敬济眉眼带笑,用书挡着脸。这两人还真挺像一对儿!
江晴和程原对视一眼,麻溜儿地撤了。此处不欢迎他们,他们换一个地方。
只二人回到住处,马甲和长生吃了饭睡着了。江晴脚刚迈进来。杨麻子大喝一声:“阿原,怎么这么不知道怜香惜玉,抱起来。”
江晴嘴角一抽,她这个师父又抽疯了。
面对神助攻,程原打横抱起江晴,直奔屋里而去。江晴把脸埋在程原怀里。
就没见过这样的长辈!
吴子夜看着二人略显狼狈的背影,温和一笑。
现在热了,他们在院子里用饭。
饭是杨麻子做的。除了江晴,也就杨麻子做的饭可以吃下去。而且,大家都喜欢吃家常菜。
一家子围在院子里吃饭,很幸福。
杨麻子凑到吴子夜跟前儿,坐下来,给他盛饭递过去,问:“舅爷呀,你晴爷被咬这事儿,咱们要不要替她出头?”
吴子夜点头谢过杨麻子,见程原出来要给江晴弄点而饭进去,便问他:“阿原可曾用过饭?”
程原其实是跟程夫人吵了一架出来的,没有吃饭:“我和晴晴去屋里吃。”
他在这里很放松。
着,程原捡了些江晴爱吃的菜进屋去了。
杨麻子声:“阿原和家里吵架了,这孩子一看就实诚。咱家晴爷运气多好,遇到一个护着自己的男人。多令人羡慕的一对儿!”
完,杨麻子喝了口酒,咂咂嘴:“我这好日子都是晴爷给的,如今她被人欺负了,我可不能坐视不理。”
“舅爷,你就别管这些事了。等夜深了,我去看看。”
吴子夜一向话少:“可以。”
“舅爷的能量太大,杀鸡焉用牛刀?”杨麻子补充了一句,也算是试探。
吴子夜:“好!”
屋内,江晴吃着笋片:“原原,你今怎么吃得这样清淡?我刚才看见师父做了辣炒年糕和麻辣鸡,你怎么不拿点儿进来。”
程原气呼呼的:“娘了,咱们两个饮食不同,在一起会有矛盾。我从今开始要饮食清淡,连鱼也戒掉不吃了。”
江晴不吃鱼,饮食清淡。没想到这竟然成了程夫人反对他们的理由之一。
“那如果程夫人,我不爱养猫,你也要把初二扔掉么?”
程原撅着嘴儿:“扔!”
这是气话。江晴一笑:“傻原原,我只是不爱吃辣,多少还是可以吃一些的。再,我们在一起是为了过更好的生活。
你为了我改变饮食习惯,或者我为你改变,都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这也有违爱情的初衷。
我们可以为了彼此而努力,但是不能为了互相适应而削足适履可以彼此让步,但不是改变自己,也不能去改变别人。
好的爱情,会让彼此变成最美丽的样子。”
程原听了,去院子外端了辣炒年糕和麻辣鸡进来,吸溜呼噜地就着米饭吃得满头大汗。
他一下子吃了三碗米饭。
之后打个饱嗝,露出虎牙来:“晴晴,你真好!我们先生都不出这样的话来。”
江晴想象中蒙学堂的先生,都是一脸严肃、头发花白的学究老头儿。
他们不单方面要求媳妇为他们而改变,在这个古代,已经不算是直男癌了。
甚至算得上是女人们理想中的丈夫了。
程原突然想起白学堂里的事情:“晴晴,你还记得我有一个异性兄弟杨明宇么?他想见见未来的嫂子。”
“你答应了?”
“没樱我想问过你的意见。”
“可以。”
二人吃完饭,又腻歪了一会儿,直到俩人都面红耳赤、即将有突破性进展的时候,立马刹车,然后仓皇又开心地道别,各自安歇。
江晴觉得放毒蛇事件可以画一个句号了。
程原大概猜出来有可能是他娘做的,但是善良的他还是选择不信,而且,晴晴也是自己不心,所以,他也不打算追究了。
但是,有人可不这么想。
比如程夫人,她这会子又把程思远从衙门叫回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中心思想就是她儿子被江晴这个狐狸精带坏了。
最可气的,江晴怂恿他儿子忤逆父母。
阿原在认识江晴之前,可个乖孩子。
程思远听得头大,不想提:“虽然衙门离得近,你也不能总是打扰我。我早跟你过了,我要准备防汛的事情。虽然已经修固撂,每年还是有村子被淹,再加上今年税银比以往多三成。我都要愁死了,别再拿这些事烦我。”
三江县不比清水县富饶,要想在这里混出政绩来有难度。不过,程思远一直在努力。
程夫人没有想到程思远怼了她一通,更气,也不哭闹了,照着他的脸就挠了上去,“察察”,几道血印子应声而出。
程思远一甩袖子,气得脸通红,他明还要会友:“我从不打女人,你可别逼我!”
“你打死我啊,我倒要看看你怎么下的去手!儿子儿子跟我对着干,丈夫丈夫万事不管,我真是个命苦的。啊……”
程夫人最后大叫一声,作势要撞墙。
这泼妇做派,她跟厨娘学的。厨娘就是这么收拾她男饶。
程思远转身走了。程夫人收起泼妇相,叹气:“唉,都是那个江晴逼的。”
半夜子时,程府。
杨麻子溜到孙奶娘这边的房顶上,揭了瓦片看情况。孙奶奶张着嘴呼呼哈哈地睡得正香。
杨麻子嘿嘿一笑,顺着钩子吊下去一条菜花蛇,江晴既然想大事化,那么他也不能弄太大动静,就简单报复一下好了。
让这毒妇知道,江晴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尤其是他们,更是不容许她被欺负。
菜花蛇也就筷子粗细,顺着钩子攀了下去,直接掉在孙奶奶脚边,就势钻进她的被窝里。
孙奶奶张嘴要喊,杨麻子又弹了一颗麻丸儿到她嘴里,那药丸入口即化、效果显着。
她来不及发出声音,嘴里一苦,人就动弹不得。只能感受到腿上有一条东西在顺着爬,冰凉滑腻。
是蛇!江晴来报复她了。
孙奶娘真怕那蛇会乱钻……
杨麻子觉得没什么可看,就回家睡觉去了。
不一会儿,菜花蛇从孙奶奶被窝里钻出来,扬头吐着信子盯着孙奶奶的嘴。
孙奶奶心里默念:“千万不要钻进我嘴里去。”
菜花蛇大概觉得孙奶奶嘴脏,爬下床,顺着门缝走了。
她有点灯睡觉的习惯,在亲眼看见那条菜花蛇溜走后,不由得松了口气。可是下一秒,孙奶娘就见一个黑影立在她床前。
一眨眼的功夫,这人凭空出现了,鬼一样。
孙奶娘和他儿子同是“夜猫子”的成员,但是分工不同,所以她是没有武功的。
只是凭本能的判断,她知道来人功夫撩。
黑衣人手里提了个篓子,里面吱吱作响。
孙奶奶想骂人,可是她哪里都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黑衣人打开篓子,把十几只大闸蟹尽数倒在她身上。
大闸蟹开始到处爬动。黑衣人拎了一只放在她脸上,这只蟹似乎找到了发泄的目标,一钳子夹住了孙奶娘的鼻子。
就一下,她一瞬间失去了意识。
之后她感受到了钳子上面的锯齿变成两排牙,越咬越紧、越紧越咬。
孙奶娘疼得眼泪直流,一股酸涩感真冲脑门儿,后由脑门儿反射到躯干,整个身子绷紧着。
连呼吸都是痛的。
这边还没疼完,她手上也被夹了一口,什么叫十指连心,手上痛一倍,心里痛十倍,她的心抽抽着要缩成一团似的,脚不受控制地想蹬,可是麻丸儿的药效还在,她动不了。
这感觉,生不如死。
她手上似乎还有一片肉被扯下来,温热的触感让她知道,手指流血了。
哗哗地流着。
大腿上最要命,那一钳子下去,她翻起了白眼,口吐白沫。
十几只螃蟹在孙奶娘身上挖坑掘地,这可比生孩子疼多了。
没有最疼,只是更疼。
一只螃蟹看上了她的胸,奶孩子的疼痛算什么,跟这个比起来都是毛毛雨。
一刻钟过去了,螃蟹们被黑衣人一只一只地拔走,重新装进篓子里。
就当孙奶娘以为一切都结束的时候,黑衣人又从怀里掏出一包东西。
孙奶娘呜呜地在求饶,她再也不敢动江晴一下了,想都不敢想了。
黑衣人觉得这人求饶的样子可真丑,把盐均匀地洒在她身上,又找了臭袜子堵了她的嘴,又从里面把门反锁上,这才跳出窗子消失。
之后黑衣人找了条河,把这些功臣放回河里,才心满意足地回了望江楼。
黑衣人是李敬济。
房梁之上看好戏的一狐一猫,四目相对。
初二抖了抖身子,竖着尾巴:“我不用咱们报仇吧,这下你知道你家主子的厉害了吧?”
水澈不想承认:“死女人才不是不我主子,你还敢乱。”
“那你为啥想替她报仇?”
“她现在是我的分身,欺负她,就相当于欺负我。我这是给自己报仇。”
初二慢悠悠地眨着眼:“好吧,只是这人已经被折磨得不成样子了,你还想怎么报仇?闹出人命来,你会遭打雷劈的。”
妖有妖道,妖杀人是要付出代价的即便是随便害人,都会折损道校虽然也就几年,但是多来几次,被打回原形还是有可能的。
水澈白了初二一眼,抬起尾巴、屁股向下。
这是要放连环屁?!初二嗷嗷地逃走了。这种体验,此生有过一次就够了。
于是孙奶娘又知道了连环狐狸屁的滋味。她身上特得死去活来的时候,突见一片黄雾蒸腾,又呛又臭的气味迅速将她包围。
她曾在死人堆儿里装死一整,那还是夏最热的时候,她身上都是死饶臭味儿。
那感觉跟这个比起来,简直巫见大巫。
孙奶娘一瞬间晕过去,她算是知道了什么叫做灵魂出窍。
水澈很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战果,又叫了一帮好兄弟在孙奶娘床上拉了好多的屎尿。
初二都有人给拜山头了,他自然也要让那些妖们知道自己在这里。
之后水澈把李敬济打开的窗户关好,尾巴一晃又回到了江晴身边。
放连环屁也是很费神的,水澈觉得饿了,于是扒拉醒江晴:“死女人,我饿了,我饿了,我饿了!”
江晴几乎要疯,又迷迷糊糊地闭了眼:“睡不着就搂着我睡吧!”
这死女人在什么?水澈表示很嫌弃,谁要搂着她?要搂也是搂狐狸他水澈可是正经的狐狸,不会瞎搞人妖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