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姑姑看到卷轴上的内容,仿佛晴天霹雳,被吓的瘫倒在地上,浑身颤抖,哆嗦地连话都说不清楚,只得指着滢萱“这……这……这……”地叫唤着,其他的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滢萱看到容姑姑这副模样,冷冷地笑了一声,接着她慢慢走近容姑姑,弯下腰身,将卷轴再次完全展现在容姑姑面前,指着卷轴上那一行一行的字迹,对她说道:
“容姑姑,这上面记录的一桩桩、一件件事情,想必您心里清楚地很吧?还有这上面写着的一个个的人名,姑姑您也不会不认识吧?”
容姑姑颤抖着抬起眼皮,盯着眼前的滢萱,这副模样仍然惊艳美丽,眼神中却平添了邪魅。她看到滢萱如此这般的样子,刹那间感觉滢萱是那样的陌生,仿佛就是另外的一个人。
容姑姑自然是看清了卷轴上的每一个名字,也看清了卷轴上的每一桩事情。这些事情里,随随便便拿出哪一件,对于容姑姑来说,都是极具杀伤力的,轻则入狱,重则致命。所以,对于这些内容,她无论如何都是万万不能承认的。
于是,容姑姑极力遏制自己的恐惧,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慢慢地从地上起身,站了起来,并且还整了整自己褶皱了的裙衫。她将头歪向一边,不去看滢萱以及其手上的卷轴,她清了清嗓子,假装镇定地说道:
“容姑姑我,不明白滢萱姑娘在说些什么,更不明白这卷轴上的文字,与我有何干系……”
滢萱随着容姑姑的起身也站直了腰身,听到容姑姑这样说,她便反问道:
“倘若姑姑真不明白,那方才见到这支卷轴,未何如此惊惧,甚至连站都站不稳啊?”
容姑姑立马为自己辩解,说:
“方才……方才我是见卷轴上的故事过于骇人……一时恐惧,才失态的……但是,即使这样……也不能说明就与我有关啊……”
滢萱听罢,脸上露出笑容,静静地看着容姑姑这拙劣的表演,心想真是死鸭子嘴硬。不过,她早就料到,这些事情确实过于骇人,容姑姑不可能轻易承认的。
只见她缓缓地将卷轴合上,在凤栖楼大厅之内轻踱了两步,扫视了一眼在场的众人。接着,她又发出了一串清脆的笑声,一边笑着还一边说道:
“看来容姑姑这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想必大家也好奇这卷轴上到底写了什么吧?刚好,今天我来,还带来了几个人,不如就由他们现身,来给我们好好讲讲这其中的故事吧。容姑姑,你也好好听听哦。”
容姑姑顿时愣在原地,她的内心更加发紧,不知道接下来等待她的又将是什么。
只见滢萱抬起双手,双手合十,轻轻地拍了拍,发出清脆地“啪啪”的掌声。可是,随着这掌声响起,凤栖楼门外浩浩荡荡地走进来许多人,他们中既有白发苍苍的老人,也有强壮有力的男人,还有穿着朴素的妇女,他们都身穿粗制的麻衣或者布衣,一看都是些贫苦百姓。
他们叫嚷着涌进凤栖楼,不一会儿就站满了整个大厅。
容姑姑对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她没想到滢萱竟然偷偷找来那么多的人,何况打量了一眼这群人,发现其中的几位甚是眼熟,这让她立马想起了很多的事情,这下她更加恐惧紧张,不停地揉搓着双手。
滢萱见了这些人进来,轻轻地抬起双手,示意这些人安静下来。这些人看见了滢萱,纷纷跪倒在地,不停地向着滢萱叩头,嘴里说着:
“请姑娘替我们申冤呐……”
滢萱见此状况,便迈步走进人群当中,轻轻地将他们一一扶了起来,并对他们说道:
“今天找各位聚集于此,便是给各位申冤的!大家究竟有何冤情,大可一一道来,让在座的各位,听个明白!”
容姑姑见到此情此景,心想必须立马拦下来,不能让这些人开口,不然事情败露,自己定是吃不了兜着走了,于是她赶紧跳了出来,冲着滢萱大骂道:
“如今本姑姑才是这凤栖楼的掌事,事事皆由我说了算!本姑姑断不能由着你,还有这群叫花子在我这凤栖楼里胡闹!来人呐,给我把这群人赶出去!”
容姑姑手下的随从刚想行动,却被珩王爷的侍卫们团团围住,结结实实地给拦了下来。
容姑姑正气得大跳,此时,一位白发苍苍,佝偻着背,衣衫褴褛的老翁站了出来,他径直走向又嚷又跳的容姑姑。
容姑姑见了眼前的老翁,瞬间安静下来,她刚伸出手指,指着老翁,想要说些什么,却被老翁抢先开了口:
“是她,就是她!就是这个狠心的妇人,她害死了我的女儿!我那可怜的女儿啊,当年才不过十三四岁,花儿一般啊,本是本分女儿家,却被这个女人骗了去,供那些官人们凌辱折磨,不仅失了清白,还被他们残忍折磨致死,就连尸骨都不晓得扔到哪里去了啊!我这可怜的老头,孤身一人,一直在寻找我这的女儿……”
说罢,老翁便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不能自已。
容姑姑听了老翁的话,感觉一口老血堵在了胸口,就要喘不上气来了,她的两眼直发黑,双腿都有些站不住了。
不过,还没有完,接下来,又有好几个人接连站了出来,指证容姑姑勾结官府、拐卖妇女、逼良为娼、滥杀无辜的罪恶。
原来,容姑姑正是靠着进献少女给达官贵人享用,才攀附上这官府的关系,更是踩着这些无辜少女的尸体,才一步步走到了如今的地位,有了如今的权势。
众人听完这些事情,哗然一片,议论纷纷,那一束束目光投到容姑姑身上,仿佛要用眼神把她烧死一般。
容姑姑环顾四周,大家已经把她给包围了,如果不是珩王爷的侍卫拦着,这群人就要恨不得动手把她打死了,她连滚带爬才找到一个安全的角落,惊恐地蜷缩在地上,全身颤抖,不敢抬一下眼皮。
滢萱这时出面,安抚着那群受害者的家人,告诉他们说:
“这一桩桩的案情,我都已经详细地记录在了这卷轴之上,大家也都签了名字,可以作为证据。我非常理解各位失去亲人的心情,大家放心,珩王爷已经差人四处调查,寻找各位惨死亲人的埋身之处。相信终有一天,会给大家一个交代!今日邀请大家作证,已将事情说清楚,各位舟车劳顿,我已经为大家安排了住处,先去休息一下吧!来人!”
于是,在滢萱的安排下,这群人才离开了凤栖楼。
待众人离开,滢萱走到蜷缩在角落里,被揭穿了罪行,吓得瑟瑟发抖的容姑姑面前,对她说道:
“这下容姑姑还有话可说?姑姑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不知手上沾染了多少无辜少女的鲜血!滢萱知道,姑姑受到一些官员们的照佛,势力颇大。不过,我想这些官员手上怕是也不干净吧,倘若揭露此事,你觉得他们是会帮你呢?还是赶紧与你撇清干系?姑姑是聪明人,接下来的事,就不必滢萱多说了吧?”
容姑姑此时已经无法再做无谓的抗争,因为滢萱说的没有错,现罪证落实,告到官府,这罪责终是她一人承担,这下她已经彻底没有翻身的余地了。
于是,她抬头看了看滢萱,冷笑了一声,意味深长地说道:
“没有想到,我辛辛苦苦才经营了这一切,就这样毁在了你的手上……滢萱啊,跟你比,我输了,你确实当得起这凤栖楼的掌事,好自为之啊……”
滢萱看着姑姑意味深长的笑容,她一时有些发怔,想起了曾经在凤栖楼与容姑姑的事情。为何今日,会落得这样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