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先给夫子准备点饭菜吧,在外旅途劳顿的,回来连口饭都没吃,就又急冲冲的赶出去,就是铁打的身子,那也受不住啊。
“那个,谷倪妹妹,我去砍些材,你摘些菜,我们给夫子做顿饭。”
“狗儿哥。”
刘众正想去砍材,谷倪又叫住他。
“狗儿哥,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上巳节啊!”
“是呀!上巳节,你若是孤身一人,还回去晚了,那大伯会如何?”
想想自己老爹那脾气,刘众心里一阵发颤,一顿毒打恐怕少不了喽。
说起来这个时期的民风还真是开放,只要男女见了相互欢喜,就成了,穷人家没姓名的,就直接拜堂了。
但这仅限于连姓名都没有的贱民,很不巧,刘众就是。
贵族就不同了,贵族都采用严格的聘妻礼制,三媒六聘,还要通报诸侯君主,当然,这没刘众什么事儿。
“狗儿哥有大才,自当以家国天下为重,但伯父也是为狗儿哥忧心,哥哥若是想过了伯父这关,还需花些心思。”
“妹妹快讲!”
谁喜欢挨打?他又不是受虐狂,听到谷倪有主意,当然是高兴。
“其实也简单,狗儿哥哥只需要让倪儿送哥哥回去,伯父自然不会怪哥哥。”
“那父亲要我们拜堂该怎么办?”
这算什么主意,虽然跟谷倪也是青梅竹马长大的,但这种多事之秋,能活下来已经很不错了,要成亲,那也得等这次动乱结束了再说啊。
“哥哥不知,父亲本是鲁国贵族,只因父亲以天下病者为重,才安居与此,父亲不让我提及此事,若是伯父逼迫,哥哥可用谷倪身份拖延,等日后再与伯父解释,也不迟呀!”
刘众倒也经常听起老人讲起,燕国曾因一场瘟疫,死了不少人,想必夫子也就是那个时候来燕国的吧!
鲁国,孔夫子和百里奚的故乡,这种大名鼎鼎的人物,刘众还是希望有空去瞻仰一下他们的故国的。
“那,委屈妹妹了。”
“哥哥哪里的话,能帮哥哥,倪儿很高兴呢。”
这个时代没有清白一说,男尊女卑的思想也没秦汉后严重,人们更敬仰的是那种识大体,知礼仪,信念坚定的人,包括女性。
送走了谷倪,刘众一直在思考怎么让自己老爹跟自己离开燕国,这十六年来,他不知道提了多少次,旁敲侧击的,却没半点反应。
“狗儿,没睡的吧?”
刚躺下,就听见老爹拍门。
自从七岁的时候开始,刘众就非要自己一个人一间屋子,后来老爹还是直接推门而入,面对着自己被曝光的尴尬,刘众就做了一把木锁,白天锁外面,晚上锁里面,反正就是不让老爹靠近。
宅男本性啊,连最亲的人都不希望打扰。
“爹,有事儿吗?”
打开房门,还没等刘众开口,老爹就推门而入。
“谷倪很不错,爹很喜欢,爹就想,找个时间把你们婚事给办了。”
呵!果然,又来了。
“爹,男儿志在四方,再说我还小,都没弱冠呢,怎么能成亲?而且夫子说了,他夜观星象,得知燕国将有大难,在这个节骨眼上成亲,那不是找乱吗?”
“燕国大难,燕国大难跟成亲有什么关系?”刘众老爹一巴掌打在他脑门上,打的刘众满眼小星星。
“爹,可是谷倪是鲁国贵女,成婚是要禀报燕王的。”刘众急忙解释,这一巴掌打的,都分不清东西了。
刘众老爹愣了愣,扬起的巴掌又收了回来。
“鲁国贵女?那确实要斟酌斟酌。”
刘众看着老爹突然变了个样,还学会拽词儿了,虽然脑门还在痛,但还是噗嗤的笑了出来。
“爹,燕国将有大难,我们离开燕国吧...!”
还没说完,刘众老爹又是一巴掌下来了。
“身为燕人,燕国有大难,不为燕国出力,竟然还想逃,看老子今天不打死你!”
说完又举起了巴掌。
“爹!爹!您听我说!”刘众一边躲,一边解释。
“说吧,说不好今天老子就打死你个小杂种。”
刘众看着老爹停了下来,缓了口气:“爹,您和娘都年岁大了,孩儿也是怕您二老经不起折腾,才想着离开燕国的,这次燕国大难,并非寻常的灾难。”
刘众老爹听了刘众的话,也冷静了下来,思索了片刻。
“嗯,还算孝顺,不过在燕国大难的时候,我们更不能逃,不但不能逃,还要为国出力,以后这种逃跑的事儿,你再敢提,我就打死你个小杂种。”
既然婚事需要禀报燕王,刘众老爹也只好耐心等待。
走出刘众的房屋,“你早点睡吧,还有,明天早点去找夫子,嗯,对谷倪好点。”
“儿媳妇是鲁国贵女,嘿嘿嘿...!”
听着老爹轻快的步伐,和嘿嘿的笑声,刘众终于松了一口气,总算过了老头逼婚这关了,但老爹的执拗,也是再次让刘众见识到了什么叫爱国情怀。
可是他根本没这种情怀呀,天下九州都是华夏,分什么燕国秦国?燕国迟早要凉,何必在这等死呢?
第二天,天刚刚亮,老爹就叫刘众去找夫子。
“呵!是找夫子啊?还是找儿媳妇儿啊?”
果然是亲爹啊,天下爹妈都一个样,都不分古代现代的。
来到谷负家,却发现谷负起的更早,似乎就在等他。
“学生见过夫子!”
“免了免了,狗儿快坐!”
还没等刘众行完礼,谷负就急切的拉着刘众坐下。
“狗儿啊,昨天倪儿说你想要名字,你也确实不小了,也该有个名字了,你师从方技,又有济世天下之胸怀怀,不如以后就叫技安吧!”
技安?
我还大雄呢!
“夫子,这个名字好像不太好吧?”
“哪里不好?”
谷负饶有兴致的看着刘众。
“先说技字,技与姬同音,我出身贱民,怎敢与燕王同姓?再说这个安字,安,平安,安天下,其寓意就是让狗儿安天下的,这种名字一听就感觉有谋逆之嫌,学生是在受不起呀!”
谷负捋了捋胡须:“嗯,有道理,此名不可取。”
看着夫子陷入了沉思,“夫子,狗儿倒有一个好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