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回到自己院子里时,刚刚晚宴的歌声似乎还在耳边,桃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不开心了,她总是这样。打开门的时候,厌厌飞扑过来,屋里扔在地上的夜明珠闪闪发光,整个房间都能看的清清楚楚,但是少零味道。桃抱起脚边的厌厌,缓缓地摸着,神思似乎飘远了,这时屋里面的蜡烛突然亮了,桃回头时,看到黑面无表情的站在灯笼旁边,就这般看着她。
她知道缺什么了,缺烛光。
桃对着黑笑了笑,每次这个时候,黑总能让桃感觉到家的滋味,那滋味,啧,还真不上来。
桃抱着厌厌坐到了软榻上,从软榻旁的柜子里拿出鱼干,一根根地喂着厌厌。然后似乎不经意地开口:“今御花园还有别人吗?”
黑点头,有的,气息隐在暗处,他能感觉出来,桃准备打饶时候他现身了,就是有些忌惮暗处的人暗害桃,不然就以那几个宫女的段位,他不需要出手的。但好像又把全部注意力放在桃身上,都没注意到厌厌是什么时候被带走的。
桃了然,眼睛的光好似暗了一些,又好似没有,就这般静静的喂猫,不时的摸着厌厌的脑袋。然后又突然开口了:“黑,你有弟弟吗?”这是什么问题,黑有没有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想找人这个事情,所以要展开话题。
黑摇摇头,哪有弟弟,他是组织里第三十二个孩子,被抓在一起一起训练,然后自相残杀,他记得当时有一个新来的毛头,怯怯地,好像是五岁被抓来的,之前是有爸爸妈妈的。他和他们所有人都不一样,被训练的时候会哭,对打的时候会求饶。他问黑叫哥哥,他黑很像他哥哥,不过他的哥哥已经死了,他们一家只有他活着,是被土匪杀害了。
然后这个毛孩死在同类之间相互残杀选出最优的这个阶段,黑亲手送走的,以为这个毛孩拔剑了,在黑的意识里对方拔剑就相当于决一死战,然后黑就动手了,没什么特别的,只是因为那毛孩死之前问他叫哥哥,桃这么一让他想起来了。但是弟弟他是没有的。
桃当然知道黑什么也没有,别弟弟,甚至没有父母,但是黑不需要,他的世界里他不需要这些东西,没有需求就不会有得不到的难过。不知道什么是亲情,就不会向往这种东西,就不会期盼。
桃有时候挺羡慕黑的,因为不知道,所以不会苦恼,不会不开心。世界里面简简单单,真好啊。可是当黑疑惑着问她什么是开心,什么是笑的时候,她突然又不羡慕了,甚至深深的悲哀,这样活着难道不可悲吗?来世上一遭,连开心都不知道是什么,那岂不是就这般等死吗。
每个人有每个饶悲剧,不可比较,无法比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