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魏……皇上让我保管的东西,说来也有些奇怪,这东西竟是从太后那里偷来的,这也是我一直不明白的地方。”李不念毫无保留地说道。
林晓儿猛然拉着李不念的手,追问道:“皇上去了燕良人的宫内?”
“是啊,怎么了?”李不念觉得林晓儿此刻的眼神十分陌生,不觉疑惑道。
她似对燕良人的好奇更甚于对魏远闻的好奇。
林晓儿回过神来,掩饰内心的紧张,“之前曾与燕良人有过一面之缘,她待人很好,所以格外关心些。”
“皇上可曾去过燕良人的棺木?”林晓儿意识到自己问得有些突兀,又补了一句,“去看看她……”
“看过又怎样?活着的时候都未重视……”李不念无耐说道。
即使知道那棺木是空的,魏远闻不过是皱了眉头,最后还是一声不吭地让别人送走了棺木。
自古皇家多薄情……
林晓儿见李不念满脸惋惜,并未提及其他,便稍稍松了一口气。
想来皇上应该未曾发现棺木的异样之处。
不过这丫头真是命硬……
被宸妃折磨成这个样子,竟还能与皇上攀上这层关系。
李不念轻叹一口气,无耐道:“你说这明明是亲母子,为何要走到这个地步。”
“并非太后和皇上生分,而是太后的续夫,原本是这大魏的摄政王,刚将手上的权分到皇上手中,两人也只是面和心不合。”
“续夫?这……这也太开放了,大魏竟然对女子这般宽容?”李不念惊讶地问道。
这大魏有点意思。
林晓儿赶紧示意李不念小声一些,解释道:“天下哪有这等好事,不过是太后开了先河,先帝崩殂得突然,皇室子弟夺位何其惨烈,当年先帝颇疼爱庆妃,主意庆妃的孩子为储君,可那孩子未出生便惨死,太后当年也不是皇后,亦正值临盆,所幸有摄政王这层关系庇护,才顺利生下孩子走到今天这一步。”
“一入侯门深似海,更何况是皇宫,身临其境时方知这话中真意。”李不念听了林晓儿的话,心中颇为沉重。
说来说去都是为了那权位。
林晓儿别有深意地看了李不念一眼,劝说道:“所以尽快将这东西交还到皇上手中,离皇上越远越好,这样方能保住你我的性命。”
李不念赶紧收起《回生医本》,想起之前因魏远闻引起的祸事,便认同地点了点头。
“睡吧。”林晓儿为李不念盖好被子,安抚道。
李不念想到身边有林晓儿陪伴,安心地躺下。
是夜,林晓儿看了一眼旁边熟睡的李不念,在李不念枕边放了一块软玉,眼神愈发严肃,利落地下了床,消失在房内。
没过一会儿,林晓儿便出现在凤栖宫内,内室里的华服女人已等候多时。
“那丫头还未死?”乐萱初淡眉微蹙,不悦地说道。
林晓儿赶紧跪下,解释道:“李不念已然忘记之前的事情,她多次遇到皇上,都未曾提起过之前的事。”
“即使是那样,那丫头也留不得,在这宫里宁可错杀一百,也不可放过一个。”乐萱初扶着高挺的鼻梁,语气里透着不耐烦。
“她杀不得!”林晓儿毫不犹豫地回道。
乐萱初注视着林晓儿,眼神透着不信任。
林晓儿浑身一颤,赶紧说道:“奴婢并非要违背皇后娘娘的意思,那丫头昨日偶遇皇上,替皇上保管了一样从摄政王那里得来的典籍。”
“典籍?”乐萱初眉头皱得深,想到什么,淡眉又舒展开,轻笑道:“咱们这位皇帝还真是活得憋屈,竟降低身份去偷东西。”
乐萱初拖着长裙,走到林晓儿身边,半蹲下,细长的手托起林晓儿的下巴,柔声说道:“你说那东西对皇上到底有重要,竟值得他这么铤而走险,那丫头也是走运,就这么得了皇上的信任。”
说到这里,乐萱初心底里涌出一丝嫉妒。
林晓儿猜出乐萱初对李不念的敌意,下意识维护道:“这丫头自醒来后便颇为信任奴婢,皇上之事也是毫不保留地告知奴婢,可为皇后娘娘所用。”
“怎么用?”乐萱初挑眉问道。
眼睁睁地看着皇上对另一个女人的信任越来越深,岂不是引狼入室,届时她更不得怀孕的机会。
林晓儿心中早有打算,继而说道:“那丫头心气很高,嫉恶如仇,恨不得躲避皇上,因而奴婢顺水推舟,让那丫头离皇上远一些,并尽快将那东西归还皇上,届时皇后娘娘便可利用此物与皇上更近一些。”
“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乐萱初细琢磨了一会儿,满意地说道。
有父亲这层关系,皇上从未与她亲近过,这法子倒是可用。
不管是威胁也好、假意取得皇上的信任也好,只要有个孩子她便可以在宫中彻底站稳脚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