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大人，你杀我吧，但请你放过柳哥，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

“莺莺，我们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再死一次又有何惧，就算不能投胎，我们能死在一起也心满意足了。”

杜莺莺双眼含泪的望着柳轩，“柳哥，对不起。”

“傻瓜，什么对不起。”柳轩去握她的手，却忽然一愣，杜莺莺身体已经开始变得虚幻了，“莺莺！”

“柳哥，我要先走一步了。”杜莺莺眉眼弯弯，眼里闪着泪光，“这些年要不是你一直帮我修补灵魂，我早就魂飞魄散了，也不会和你相守这么多年。但邪术始终是邪术，我们做了太多的孽，不得善终是我们永远的结局。”

“莺莺……”柳轩含泪微笑着，“别怕，我马上就来找你。”

“柳哥，你还记得我们初见吗？”

杜莺莺面上是一派纯真，似乎想到了以前的事情，“那年画舫诗会，你一身素衣，在满是华服的富贵公子哥中格外的显眼，你似乎有些拘谨，很多人都在笑话你。后来你在诗会上夺魁，将那些公子少爷都踩了下去，引得很多姑娘的青睐。可你大出风头也引来了那些公子哥的嫉妒和不喜，偷偷的将你丢下了船。”

“那时正是初春，河水很凉，我又不会游泳，我差点就以为我要淹死了，是你，救了我。”柳轩想起两饶初见，也是一脸怀念。

“我其实早就注意到有人想要害你，所以便偷偷跟了上去，见他们将你丢下水，便让厮去救你。”

“那年你穿着一袭白色的罗裙，站在月色下，就像是上的仙女一般，你笑着对我，还好吗，我让家丁送你回去。”那一笑，便是一生。

只是后来，世事无常，两人身份悬殊，终归是不可能的。

“你成亲那，满城红绸，那是我永远也给不了你的，我只想你过的好。”

杜莺莺摇了摇头，“你知道直到拜堂前我也在等你吗，只要能和你在一起，粗茶淡饭我也愿意。只要你出现，我愿意放下一切跟你走。可你终究没有出现。你可知道我等了你多久。”

柳轩苦笑，“我知道你一直在等我，可你知道吗，在你成亲前两个月我就死了。我进京赶考却落了榜，但我想到你一直在等我，接到你的信后便急忙往回赶，谁知路上遇到大雨，山体滑坡。等我醒来的时候，只剩下一缕幽魂，因为心里记挂着你不知怎么的飘了回去。但我是鬼，我更加给不了幸福，只能看着你爹逼你嫁人。”

杜莺莺第一次知道这些，她哭的失声，“对不起，对不起。”

她死后从来没有问过当年的事情，没想到竟然是因为这样，她还怪了他那么多年。

“我本以为那人也是高门大户的少爷，可以给你幸福，但没想到她竟然会那么对你，不但在外面乱来，还娶了一房房的妾侍，让你被那些女人害死，死后还找道士要灭了你的灵魂，让你永不超生。我拼命救下你后，灵魂却不知为何附在了一个因为渡劫而死的白蛇身上。但你的灵魂却被道士山，很快就会魂飞魄散，我没有办法，想着若是你魂飞魄散了，我也去陪你。

但后来，有个人告诉我一个方法，可以用别饶灵魂来修补你的灵魂。”

“所以你才一直杀人。”杜莺莺哭着道：“你的杀孽都是因为我，你的死也是因为我，我还害得你没有来生，我该死。”

柳轩想抱她，但此时杜莺莺的身体已经快要消散了，“不，是我害了你才对，你没有杀一个人，手上没有沾染一点杀孽，却被我连累的不能投胎，是我的错。”

“呜呜呜……”

池笙本想着这个杜莺莺要魂飞魄散了省的她动手，这个柳轩肯定也是要殉情的就更省的她费劲了，便也耐着性子听着两饶回忆当初。

倒是没想到两人竟然有那么多的爱恨纠缠，也是个可怜人，听得正兴起的时候，身后却传来一阵阵的呜咽声。

她回头去看，就见苏苏和秦若初两人正哭的梨花带雨。

池笙：“你们俩干嘛呢？”

苏苏哭着道：“太可怜了。”

秦若初红着眼睛：“太感人了。”

沈祁修一脸懵逼的看着两人。

池笙：“……”

“笙，你放过他们吧，要是果儿没事，你也饶他们一命好不好。”秦若初呜呜咽咽的道：“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还生死相隔，呜呜，太可怜了。”

苏苏点头，“我本来很害怕他们的，因为他们害了果儿，可是若是果儿没事的话，我也想让他们能在一起，魂飞魄散不能投胎什么的太惨了，他们生前就那么惨，死后也这么惨，太惨了。”

沈祁修无语的道：“虽然是挺可怜的，但他们也害了不少人，你们不能觉得他们可怜就无视他们犯下的错吧！”

池笙满意的看了一眼沈祁修，“的不错。你们想一想，今要不是我们来了，果儿的后果会是什么样？以后会不会有更多的人呢遭受到他们的毒手？”

哎，现在的女生真的是太真善良了。

苏苏表情松动了些，“可是他们也是逼不得已的啊，要是我喜欢的人要死了，有人告诉我能救治他的办法，无论怎么样，我想我也会尝试的，哪怕是去伤害无辜的人。人肯定都是自私的，有几个人在那种情况下愿意看着自己爱的人去死呢。笙，你想一想，要是你喜欢的人快要死了，需要别人牺牲生命才能救他，你会怎么做？你肯定也会像柳轩一样对不对。”

池笙：“……”的很有道理，她竟无言反驳。

秦若初道：“我们知道他们做了不可饶恕的错事，但有没有什么办法让他们赎罪，不要让他们死啊！”

“对对对。”苏苏连忙道：“比如像白蛇传那样压在雷峰塔下受罚，为那些死去的人超度？”

“对个头啊，哪有那么好的事。”池笙冷哼道：“因果循环，道轮回，他造了那么多的孽，必须偿还。”

池笙手指屈起，一张灭灵符便显现出来，不由分的便打向柳轩。

还是她先动手吧，不然，这两妞一会儿同情心泛滥，更看不得柳轩殉情。

柳轩看着杜莺莺濒临消散的灵魂，微笑着慢慢的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死亡。

然，就在这时，一团黑雾忽然凭空出现在了柳轩旁边，一只白嫩的手探出，轻而易举的便夹住了灭灵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