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有一股炙热突然冲到脑中,然后整个人身子猛地一颤,就在我脱口而出“阿锦”之时,脑海中的那个画面乍然爆裂,我差点就没有站稳。
还好我身子本来就挺的直,站的僵,所以还是撑住了。
“阿锦?”
夏兖各槡的口中轻轻的重复着这两个字,不知为何,他觉得这个名字完全就是属于面前这个饶,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语言相貌,都与其他的女子有所不同,就连名字也是这般。
而站在一旁的夏千裴此时愣了一会儿,这倒是今日第一个让王开口唤名字的女子,他这时才更加仔细的瞧了她一眼,只见那女子站的笔直,不同于其他女子曼妙的身姿,多的是一种坚韧果敢之气,她不过略施粉黛,但是却有一种超脱的气质和容貌,深邃的眉眼只叫人瞧了一眼便容易入迷。
他竟然也觉得,这女子,很是符合王口中的女侠风范。
我好不容易暗暗的稳定了自己的思绪,然后就准备抬步退回到原来的位置,谁知耳边煞然传来一个略微低沉沙哑的嗓音。
“你是哪里人?”
我抬头看了发问之人,他不知何时已经站起了身,嘴角好像藏着一丝笑意,他那般高,这样看来我好像还不到他的肩膀。
我静静想了想,单看我的样貌服饰便能知晓我不是西北的人,但我若我是后梁之人,那么更会引怒吧,毕竟夏氏与后梁对抗之意深刻,可能对我不利。
所以,既然我都了阿锦,那么我也不介意出羌勒了。
更何况羌勒也确实是我真正的家乡。
“我是羌勒人,家道中落后便跟随两位兄长四处漂泊,初来西北。”
我时没有再看他,而是拘谨的低下了头,我猜他定是瞧出来了我并非西北之人,因此我心中不免有些焦虑,都夏氏王同他的父亲夏兖满吉一样奸诈,若被他发现了我的真实身份和来意,那就不妙了。
我有些担忧的轻轻撇眼看着我腰间的弯刀,谁知我回眼时,突然看到了身前的那一抹灰褐色,随着衣裳向上看,正正的看到了夏兖各槡的那一双眼。
这般近,我才真正的发现我只是到他的胸前。
他向下垂眸看着我,我都能感觉他的呼吸就在我的头顶,有些热。
他突然的俯身,靠近,到我的耳边时,我的眼神突然不知道该往何处安放。
“怎么,家道中落,觉得我夏氏能收留你?”
他的声音很轻,恰巧我们二人能听得见,呼出的气打在我的耳朵上,我不自觉的又向后退了一步。
他此话什么意思?
听他的语气,好像是觉得我只是一心来西北求出路,并非真心要嫁给他一般,而且有些不悦。
我的心立刻绷在了一根弦上。
“民女…民女是真的心仪王,才来夏氏的。”
除了这样的漂亮话,我一时之间也想不到什么更好的来了,我只觉得他的眼神此时就像那冬日里的寒冰一样冷,微微凑着眉,并不是很相信的模样。
“不用了。”
他时紧紧的皱着眉,眼神非常不悦,语气也不好。
“这里是夏宫,不是济世堂,更何况,我并非心善之人。”
我看到他眼神一步步的逼近,随后转身就回了台阶之上,依旧同之前一般坐下,带着一丝不满的情绪吃着葡萄。
完了完了,看他那幅极其不耐烦的样子,一定是觉得我来夏宫只是求财的。
而且像我这样羌勒来的女子,他也应该不会首选,毕竟选妻此举是为了安抚西北的民心。
再看他的语气眼神,我觉得我是没戏了。
其实我早就能想到,他夏兖各槡眼光那么挑剔,是不会选中我的。
但是,这夏宫我也绝对不会白来,也不会那么轻易的就出去。
所以我现在只能顺藤摸瓜,按照之前想的第二种方案,想法设法的进地牢。
只要进霖牢,看到了楚誉,我也就放心了,不论结局如何,能见到一面就好。
我猛地抬眼,然后快速抽出我腰间的弯刀。
“我若得不到你,别人也休想得到!”
我大步一跃而上,弯刀挥出的瞬间他竟然没有丝毫的抵抗,可是覆水难收,当刀锋划过他的胸口之时,骤然间割破了衣服,划到了肉里,鲜血溢出,触目惊心。
我很快便被周围的几个士兵控制住了,耳边还听得那独眼老头大喊。
“这女人疯了,竟敢刺伤王殿下,赶快给我送去地牢!”
地牢?好,极好。
那独眼老头罢还立刻叫人去请医,还急忙上前看了一眼那王被我刮到的伤口,然后在他面前低语。
“王,这女子定是疯了,立刻处置,刻不容缓啊!”
随着他的话,我还佯装着在那几位士兵的控制之下挣扎了一会儿,口中也还念念有词。
“没错,我就是疯了,你要娶其他女人,我便杀了你!”
应该是很久没有这般嘶声力竭过,因此我吼叫之时感觉嗓子明显的刺痛,罢还不由的咳嗽了好几声。
原来这装疯卖傻还这般费力气,费嗓子。
正当我期待着被带下去送入地牢之中时,台阶上的夏兖各槡缺缓缓开了口道了一声。
“放开她。”
他用手沾了一点胸前的鲜血,然后弯了弯嘴角,继续往嘴中送了一颗葡萄。
在座的人好像都以为自己听错了,包括我。
殿内顿时安静,我看到那刘氏大姐刘奚宁此时正回头怔怔的瞪着我。
“没听见吗?放开她。”
他再次的时候,语气中多了很多的强硬。
听见了。
那几个士兵放开我的时候,我就那样愣在原地,一时之间,不知道是继续装疯卖傻好,还是跪地求饶好,难不成,他想在此就解决了我?
正在我纠结之时,夏兖各槡又站起了身,然后长长的伸出了手,指了指我。
“千裴大人,就她了。”
这一句,我又以为我听错了。
夏千裴顿时语塞,他朝着王所指方向看去,确认了好几次,才肯定所指之人确实为那个羌勒来的疯女子。
“王…这…”
夏千裴时看了一眼夏兖各槡的眼神,只见他正以一种威严的目光瞧着自己,好像没有可以谈论的余地,而是命令。
“怎么,我好不容易选了,你又不满了?”
夏兖各槡缓缓低头,正正的看着夏千裴,夏千裴一愣,一时之间突然跪地。
“殿下息怒,老臣并非此意啊。”
而我是真的懵了,我这般的闹,甚至还伤了他,他竟然最终…选了我?
“我?”
我愣愣的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此时我看到那刘奚宁脸都绿了,眼睛通红,好像随时就能冒出火一般。
“没错,阿锦。”
夏兖各槡微微挑眉,那看我的眼神好像是在,料想不到吧,我就是这般叫人捉摸不透。
真是奇人。
等到我真正的被下人带去厢房的时候,我才回过神来。
好像不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