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连暗雪都没有完全掌控,哪有能耐折腾这把剑啊。
蔚秋拔了拔顽固的赤剑,顿觉一个头两个大,叹了口气便将焚天剑放入纳戒中。
就在这时,有道眼熟的流光从远处飞来,在他们头顶盘旋了片刻,最后生生炸开!
伍安之这回可没被吓到,因为他一眼就认出了这道流光:“那不是我七日前发出去的灵信吗?”
这句话证实了她心底的猜想。
蔚秋拧起眉头道:“灵信若三日寻不到目标,或是中途被什么拦截,就会自动飞回……自毁。”
难道是随意那边出了什么事?或是在闭关?
不应该啊……
随府从不设拦截灵信的阵法,怎么会拦住灵信呢?
少女细思极恐,几乎不敢再往深处想,连忙对三人说:“我们得回碧云城一趟!”
看看随意是否安然无恙!
……
傍晚。
随意一无所获地败兴回家,脚还没落进院子里,便有人来替随老头传唤,八成是算旧账来了。
“不去不去,我正烦着呢。你们院里的人这么神通广大,想知道那些地契的走向,自己查去!”
说完,院门一关,便头也不回地进屋去了。
至于那下人如何交差……哼,反正是随兰氏院里的人,还怎么交差怎么交差吧,他才没空搭理。
随意大摇大摆地坐下,又是一声哀叹。
蔚姐姐没有灵力,是看不了也收不了灵信的,他想发也没用啊。
可是除此之外,他再想不出别的办法联系蔚姐姐了,早知道当初就跟着她一块走好了。
只是如今悔已晚矣,再者,他已将全部的家当都交代给宗门了,实在没法雇人去找。
要不……找外曾祖帮帮忙?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房门便被人敲了敲。
敲得很是散漫。
随意不由眼前一亮,想也没想便起身去开门。
谁知门一开,映入眼帘的却是大丫鬟的发髻,还有那殷勤的笑容:“大公子,二公子见您今日精神不好,便嘱咐奴婢送来补气的灵汤。”
“随二?”
随意眉头一皱,上下打量道:“随子瑜有那么好心?别逗我了,我正烦着呢,不喝不喝。”
说完,他便要关上门,谁知对方忽然说:“二公子说了,您若喝下这碗灵汤,他便告诉你蔚姑娘的下落。”
此话一出,少年的脸色顿时微微一变。
刚要显露怒色,那丫鬟便话锋一转:“二公子还说了,他没有绑架蔚姑娘,还请大公子不要误会。”
随意眉头皱得更深:“那他怎么知道蔚秋在哪儿?”
“这个嘛……”
那丫鬟神秘一笑,循循善诱:“二公子说了,他自有寻到蔚姑娘的法子,前提是您得喝下这碗汤。”
又是汤。
随意狐疑地看了眼那冒着热气的白汤,好像只是寻常的补气提神的灵汤。
思索了片刻,他迟疑点头道:“好,我喝便是。”
然后便要伸手去端那碗汤。
谁知这丫鬟忽然躲了躲,固执地说:“这汤有些烫,还是让奴婢端进去,您再慢慢喝。”
“哪儿烫了?”
随意不耐烦地二度伸手道:“少废话,我都不嫌烫,别搞那么多花样,赶紧拿来!”
他本不信他的手还没一个丫鬟的反应快。
但下一刻——
那丫鬟忽然就往前一扑,栽倒在门槛上,连同那汤都摔在的屋内的地面上,散发着灼热。
随意刚暗叹自己躲得快,便被那股灼热的白气吸引了注意力。
“有毒!?”
他顿时脸色大变。
还没来得及提剑质问那送烫的丫鬟,便惊觉这丫鬟越看越觉得面熟,像是……随兰氏院子里的贴身丫鬟!小窈!
随意惊道:“你是小窈!”
难道是随兰氏那个毒妇想要毒死自己?
可这下毒的方式未免也太拙劣了,万一被识破,或真毒死了人,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么!?
就在他细思极恐时,那名叫‘小窈’的丫鬟忽然低低一笑,仰望着少年隐怒的神色,笑道:“大公子才发现是我?可惜……这次不是我们家夫人动的手,是我们家公子命我来的。”
呵!
行踪都暴露了还这般洋洋得意。
随子瑜那厮到底派了个什么玩意儿过来?
随意鄙夷地上下打量道:“我早看出你不对劲了,方才不过是诈你才答应的,没想到你倒自己露出了马脚。”
只是唯一不对劲的是,这一切未免也太顺利了。
是暴露得太顺利了。
“哼……”
小窈不紧不慢地坐了起来,整理有些凌乱的青丝,“公子这般聪慧,想必也看出小窈并不是来送灵汤的,而是另有所图。”
那骄傲的神情,与随兰氏如出一辙。
随意冷笑道:“我当然知道你另有所图了,激将法嘛,就像昔日典当我娘的遗物那般……不知廉耻为何物,小人作为罢了!”
最后这句话成功令小窈变了脸色,原本是要发作的,可不知怎么的,她忽然又冷静了下来。
这都不气?
随意不由喟叹了句‘定力真好’,便下了逐客令:“回去告诉随子瑜,我近日忙得很,实在没空与他玩这些无聊的小把戏。也麻烦他别这么小气,我不过是拿走了以南所有的庄园而已,他若就这点气量,还是不要妄想随家家主的位置了。”
这消息早已传遍了随府,小窈又岂会不知?
但眼下可不是被他激怒的时候。
不知想到了什么,小窈忽然低笑了起来,口吻很是嚣张:“大公子,难道……您就不想知道千夫人当年是怎么死的吗?”
这话无疑是激怒他的绝妙之法!
随意猛地回过头来,隐怒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千夫人暴毙,是因为当年生他时本就虚弱,再加上随父痴迷随兰氏,这才使得千夫人郁郁寡欢,撒手人寰的。
众人皆知的事,有什么好说的?
只见那衣着艳丽的丫鬟不紧不慢地站了起来,整理褶皱的衣裙时,幽幽叹道:“看来……整个随府只有大公子您一人不知真相呢。”
“什么意思?”
“自然是字面上的意思。”小窈挑衅一笑。
尔后漫步在偌大的前堂兜起了圈子,徐徐道来:“旁人都以为,千夫人当年是被我们夫人气死的,在背地里不知嚼了多少舌根。可他们……连同你,你们都不知道真正的罪魁祸首是谁。”
说着,丫鬟叹息道:“可怜我们家夫人,替人背了十几年的黑锅,如今洗都洗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