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可真大。
蔚秋走上前去,看着四周的白布条,多少也明白了几分。
秦霄死了,随行的弟子又被赶出了缥缈峰,无处寻自己后,便只好先举办葬礼。
也不知他们看到自己送上门来时,脸上的表情是喜是悲?
“为何不进去?”
燕不虞走到她身边问,那门他随时都可以拆了。
蔚秋却不以为然地拍了拍那睡着了的弟子的肩膀,“闯进去的话,还得费力把人都叫出来,还不如让他们俩代劳。”
这俩面熟的进去一吼,整个宗门的人都得醒。
燕不虞顿时了然,看着那幽幽转醒的弟子,反手施法将另一个弟子也强行唤醒。
两人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第一眼便瞥见燕不虞那张脸,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燕不虞!?”
那惊呼声,连门也要抖上三抖。
蔚秋无语地撇撇嘴道:“劳烦知会一下阳霄宗现在管事,我们有话和他说。”
说完,她又上前意味深长地拍了拍那弟子的肩膀。
果不其然,如预料中的那般,两个弟子都被吓得魂不附体,二话不说便连滚带爬地推门而入
口中还大喊着:“燕不虞来了,燕不虞来了!”
喊得好似师父是什么瘟神。
蔚秋纳闷地叉腰,心想:怎么都没人注意到我呢?
虽然自己在阳霄宗臭名远扬,但好歹也是出了名的啊,莫非是师父看起来更像坏人一些?
她捏了捏自己的脸颊,很快就被没什么耐心的燕不虞拉进了阳霄宗。
他想快些解决这些琐事,快些助那谷星华渡劫,好早日选个风水好的地方成亲。
对于某人成亲的执念一无所知的蔚秋,只当他是不待见阳霄宗的全部,所以路过阳霄宗的鼓架时,顺手拿起鼓棒敲了两下。
这两下注入了两成精神力,令方圆十里的活物都瞬间清醒。
燕不虞还表扬了一句:“音律踩得不错。”
“多谢师父夸赞。”
蔚秋笑眯眯地将鼓棒随手一丢,然后上前拦着男子的手臂,在阳霄宗的广场闲逛。
待他们走到眼熟的议事殿外时,蜂拥而出的阳霄宗弟子们便将他们重重包围起来。
从人群中走出来的,果然是灰胡子的大长老。
瞧他披着外袍的样子便知,这是被师父到来的消息惊得连衣服都来不及穿好。
一上来就指着他们的鼻子破口大骂:“你们怎么还有脸来!”
“这话就好笑了。”
蔚秋一脸无辜地反问:“我们好歹曾经是阳霄宗的弟子,回来探望探望秦宗主,有何不可啊?”
这话很快就引来了众人愤慨的议论声。
大多都是责怪她害死了秦霄。
蔚秋自然忍不下这口气,直接怼了那些说话的弟子:“奇怪,他自己技不如人,难道还要怪对手没给他放水吗?”
“分明就是你蓄意谋杀!”
“谋杀?”
她没忍住笑了,“说得好,本姑娘就是故意引出他的心魔的,你能耐我何?”
这话气得灰胡老者想要抬手拍死她。
谁料这厮溜得比谁都快,直接躲在燕不虞身后摆鬼脸,差点没把他气得当场归西!
“你们今日是来落井下石的吗!?”
“不错。”
蔚秋伸着脖子说:“你们当日是如何对待孟家的,今日我们便如何替孟家讨回来!”
灰胡老者眯眼道:“我们可是有五州盟十长老的庇护,你”
话还未说完,便看见不远处的红衣女子取出了一枚金色的令牌,上面的花纹无疑是五州盟的标志!
这是哪个殿的?十殿,还是一殿?莫非是
蔚秋微抬下巴道:“这是二殿的金牌。二长老说了,尽管放开拳脚,有什么后果他担着,你们阳霄宗的那个靠山在二长老眼里,不过是一个刚学会蹦跶的蝼蚁罢了。”
二殿和十殿的差距,显而易见。
灰胡老者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极了,嘴角抽搐了半天才艰难地挤出一句话:“这不可能!”
然而下一刻,蔚秋便将二殿的旗帜取了出来,上面的金纹赫然是二殿的身份标识。
没人敢冒充五州盟,这一点他比谁都清楚。
见灰胡老者不说话,蔚秋便从纳戒中取出一张特制的白纸,上面写着一串串条约,而末尾早就写上了孟家家主的大名。
“我今日就是来砸场子,你们若不想再遭受什么损失的话,就签下这张契约,咱们今后便相安无事,否则别怪我们师徒二人不客气!”
灰胡老者:“”
光是一个蔚秋就折腾得阳霄宗够呛,更何况是燕不虞!?
有个脑袋灵光的弟子连忙上去接过契约,然后屁颠屁颠地跑回去递给灰胡老者。
灰胡老者狐疑地低眸一看,顿时勃然大怒!
二话不说便将契约撕个一干二净。
“要我签这种耻辱的契约,绝对不可能!”
“是吗?”
燕不虞终于开口了,不等众人反应过来,便抬指凝聚术法,将远处的一座大殿轰得一干二净!
嘭
巨响和热浪久久不息,不断在人群中翻涌。
众弟子:“”
灰胡老者:“”
太无耻了!二话不说就炸房子,你还要点脸吗?
殊不知,他们师徒二人若是脸皮薄的话,就不会顶着砸场子的名头,在众目睽睽之下毁房子了。
蔚秋笑吟吟地问:“大长老,如何?是要一无所有呢,还是奉献一点资源,换取日后的安然无恙呢?”
契约里写的,是每年都要向孟家进贡三成的资源。
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她反复摘抄了好几遍,就是为了这个暴脾气的大长老撕契约。
灰胡老者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倒是没再吐出什么狂妄挑衅之语了。
见他如此,蔚秋再次取出一张契约,用灵力递了过去:“大长老可以慢慢想,慢慢撕,我这里还有很多,可以供大长老泄愤消气。”
无耻!
灰胡老者看着女子手中的一叠契约,嘴角抽搐了一下,低头看着手里的契约,识海一阵翻涌。
气死老夫了
可能怎么办,只要燕不虞在,就没有他们阳霄宗的一刻安生日子在!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收留他!
想到这里,灰胡老者咬破指腹,用血水在契约书按下一个手印。
完了便用灵力甩还回去:“这样你满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