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秋光是想到那个画面,便觉得无比向往。
燕不虞轻柔她的青丝,低头贴近彼此的脸颊:“不着急,很快你就能看到了。”
语气中不太明显的期待,让蔚秋倍感愧疚。
她轻轻按住他的手背,低声说:“师父,再给我讲讲仙界的人和事吧?我想听。”
“好。”
燕不虞温声应下,抬眸望着浩瀚的星河,侃侃而谈:“仙界还是与凡界有异曲同工之处的,那里还未羽化成仙的修士,除了四处游历狩猎,便是聚集在一起,不是讲道,就是斗茶炼丹。虽然尽是些平凡事,但却与凡界的不太相同。”
蔚秋好奇地问:“有何不同?”
斗茶论道什么的,在凡界也是十分常见的,只是他们鲜少去理会这些东西。
燕不虞轻轻摇了摇头,“论道一事,可不是说着玩的,仙界的修士论着论着,通常会互相献宝,类似水月秘境这种试炼秘宝,他们比的是谁在秘境中最先参悟到道法,或是最先冲出秘境。”
而凡界则是更看重秘境中的资源,掠夺是十分常见的事。
蔚秋皱了皱眉头,大抵明白了为什么仙界之人总瞧不上凡界,他们在某些方面确实高雅许多。
或许也正是因此,凡界的修士才想穿过那扇门,去往更高的天空吧?
“当然。”
燕不虞忽然话锋一转,“身居高位者,往往比旁人更加在乎某些东西,否则为师也不会遭遇四位玄圣的围剿,如今他们怕是还在哪个角落里窥探我们。”
那翻涌的云眼听见他的这句话,仿佛被解开了遮羞布,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停滞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如初,与寻常无异。
蔚秋听到这里便有些困倦了,倚着他那硬实的腹部,昏昏欲睡道:“那师父在仙界,可有什么好友吗?”
好友
燕不虞不知想起了什么,嘴角难得有了弧度。
“当然有,当初也多亏了他们的鼎力相助,为师才有机会打开仙界之门,来到凡界。”
没有人能一直孤身奋战,那些人拼死帮他制造逃生的机会时的画面,如今仍旧历历在目。
也不知他们现在如何了
此时。
仙界乾坤郎朗,隐约能看见点点星光,和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星河,实属奇观异象。
有两个仙袍翩翩的男子坐在一棵桃花树下的蒲团上,正兴致勃勃地对弈着。
就在这时。
旁边仔细接着桃花露的青衣男子淡声道:“还有小半年,门就开了。我瞧着那几个老匹夫也快要按耐不住了,你们打算如何?是走一趟,将他们堵在门外,还是干脆下去找人?”
下去,自然是下凡界去了。
对弈的两人头也不抬地摆手:“不妥不妥,我们走了,那几个老匹夫还不得把这里给拆了?”
可叹的就是,他们迟迟无法突破真仙境圆满,以至于这里的结界没法抵抗玄圣之力。
但他们几人聚集在此就大不相同了,若真来挑事的话,他们也不怕比人多。
青衣男子接够了一瓶桃花露,便很是懊恼地说:“你说小六的脑瓜子到底是怎么长的?咱们几个好歹也比他大了整整三万岁吧,也是看着他如何一步步爬上玄圣境的,怎的我们受他熏陶这么久,愣是悟不到玄圣道法呢?”
说完,男子便连叹了好几声,提着仙袍走到茶桌前泡茶去了。
执黑棋的白衣男子听到这声耳熟能详的抱怨,不禁轻笑道:“你这么论就不对了,若修仙能用时间衡量,眼下玄圣境者满大街都是了,何苦有那么多人想不开,要去试那万象天阶?”
仙界至宝万象天阶,每一阶一个景象一个领悟,能参悟到十阶便不错了,也就小六那厮愣是爬到九十九阶,最后天道受不了了,丢了两个天雷将他给轰下去了。
问他是否遗憾吧,他说未曾遗憾,只叹天道玩不起也输不起,所以得了空他还要再去一趟。
不曾想,这句话才说完没多久,就遭遇了四大玄圣的埋伏。
也幸亏他们赶去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啊。
白衣男子眯起了冷眸,在棋盘上放下一颗至关重要的黑棋:“如今啊,我们只需静待佳音,那几个老匹夫近来屡屡进犯三重水月境,想必是小六在凡界有了动作,所以他们着急无果,只好来试探我们的意思。”
“哦?”
青衣男子微微侧目,“你的意思是,小六就快要回来了?就在半年之后的仙门开启之日?”
这谁能说得准?
白衣男子敷衍地喃喃:“应该是吧小四,该你下棋了,别总是光顾着喝小五的茶啊。”
茶是好喝,可是光喝茶不下棋,这不是占着茅坑不那什么吗?
亦是一袭白衣的男子捏着白棋,苦苦纠结了许久才将手中都快要捏出裂缝的棋子放下去。
“吃。”
“”
没错,这厮就是典型的扮猪吃老虎。
白衣男子瞥了一眼手中的黑棋,扫兴地丢回了瓷罐里:“不玩了不玩了,每回都下不过你。”
更准确来说,仙界里就没人下得过他。
不过话说回来好像只有小六未曾与他下过棋,若这两人下一盘,保不准谁输谁赢呢。
来日小六回来了,定要让他与小四这个棋神斗一斗。
就在他暗自窃喜时,青衣男子终于端着沸腾的茶水朝这边走来,一边施法令茶香四溢,一边说:“我说二哥,你好意思吗,这三重水月境交到你手里的时候,还是井井有条的,如今竟要靠大哥和三姐常来关照。”
说着,他一脸嫌弃地抬手挥了挥桃花树上的蜘蛛网。
若不是看在这蜘蛛网也是天然的良药,他方才拿着瓷瓶还真接不下去桃花上的露水。
白玦衣高呼冤枉,扬言若不是水月真仙丢了拥有压制自然之力的第四重境,这三重水月境的花草也不会疯长,更不会有蜘蛛来光顾。
也不知如今那第四重的水月秘境到了何处,真是可惜啊
白衣男子摇头轻叹,痛饮了几杯茶水,尔后想起了什么,四下张望道:“经你一提,怎的不见大哥和三妹,他们已经十日未曾来过了吧?”
“他们啊”
青衣男子神秘一笑,“应该是在给小六准备媳妇儿吧?”
媳妇儿?
坐在棋盘前的两人齐齐抬起头,脑海中浮现出不可描述的画面,可耻地脸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