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眼神的交锋到言语之间的交锋，沈凝的眼神愈发犀利了，有些沉不住气了。

然而叶斐夕何尝会胆怯，她本来也不是一个知难而退的人，从开学至今，她都是愈挫愈勇的。

虽然在网球上，沈凝也是她面前一座尚未翻越的高山，曾经在单打上输给过沈凝，她和詹月人在双打上又扳回了一局。

沈凝走在叶斐夕前面，只见她慢慢回过头看向叶斐夕，脸庞上没有以前那样意气风发的从容，叶斐夕的强势回击，已然是决定驳回沈凝的话。

“你凭什么！”

沈凝冷冷问道。

这一声低吼，却吓到了叶斐夕，她实在是不能理解沈凝的愤怨，仿佛是她夺走了沈凝最重要的东西，难道这也要怪她吗？

叶斐夕心中咽着一口气，上下的浮动着，她秀丽的容颜上已如裂开的琉璃般，积压到爆发的边缘了。

“既然沈凝姐问起，那我也要问一下，小花园高二女生来霸凌欺负我，她们听说是乔藜的同学，但却是你默许的，你知道乔藜那时候有幸针对我，为什么不阻止，明明你也是看不惯我，故意针对我。后来舞台剧的彩排也是，你故意放松了威亚绳，我差点摔下来骨折了，沈凝姐你凭什么这么做！你凭什么有伤害我质问我的权利！”

叶斐夕一一反驳，她实在不想提起伤心事，把自己的伤疤揭露给别人看，可如果她一再的忍让，她也会被人看扁的。

叶斐夕紧咬双唇，强忍着眼中的泪，她仍然记得她在小花园被那些女生围殴，双拳难敌四手，她们差点毁了她打网球的右手。

那一次霸凌她有反抗过，但她还是被狠狠的伤害了，但是没想到有了第一次还有第二次，还是沈凝在暗中作祟。

到这个时候叶斐夕是忍无可忍的。

叶斐夕不懂为什么沈凝因为情感的问题用这样可怕的方式来伤害她，以前她觉得沈凝是值得敬佩的女队队长，但发生了一些事情之后，叶斐夕不得不直面和沈凝的矛盾了。

这一次是争锋相对，互不相让。

叶斐夕的愤怒，从怒眼圆睁的脸上可见，没有隐藏。

叶斐夕每进一步，沈凝就往后退一步。

沈凝微微敛眸，心里对自己这样的做法感到惭愧，她本来也没有打算不择手段的，有些时候是看不惯叶斐夕，觉得叶斐夕做作，本来与柳澄在一起好好的，却又胡搅蛮缠到闻清野身上。

而闻清野却对叶斐夕十分关怀，她心里不平衡，冲动之下才做了这样的事情，她自以为天衣无缝，却还是被人察觉到，尤其是闻清野亲自来逼问，面对闻清野的冷酷，他问得她哑口无言，那时她第一次流了眼泪。

沈凝说道：“伤害你的事情，我跟你说一声对不起！”

突如其来的道歉，令叶斐夕愣了神，本来剑拔弩张的气氛弄得十分的尴尬，叶斐夕更是无话可说。

沈凝本来就是敢做敢认的人，但她有时候过于偏执，往往犯了错也不思进取。

沈凝继续说道：“我知道你放在心上，因为一时间难以释怀，你若讨厌我就讨厌我吧，以后我绝不会再做这样的蠢事了！但是在闻清野的事情上我是不会有任何退让的，我自认为我不必你差，你就等着我的挑战吧！”

沈凝转身往前走去，凌厉而决绝。

叶斐夕愣在原地，心情还没有回复过来，到头来与沈凝的恩怨还没有解开，又让沈凝更加的执着了。

叶斐夕嘀咕道：“我是想让你打消跟去我抢队长的心，不是让你愈挫愈勇的，好无奈啊，不能让我平静点吗？”

从背后却传来了温柔的声音：“就算是这样，夕子也不会怕的，对吧？”

叶斐夕猛地回头，看到闻清野站在她身后，如春风拂柳般的笑容，眸含深意，这突然的出现把她给吓到了。

叶斐夕往后踉跄一步，她拍着胸口，尚未平定，闻清野将她扶住，不让她摔倒了。

“队长，你突然出现，吓死我了！怎么也不吱声？”叶斐夕说道。

叶斐夕抬头，偷偷看了一眼闻清野，见闻清野嘴角噙着笑，也不说话。

“我和沈凝姐的对话，你是不是都听到了？”

“不然呢？我怕你们两个一会打起来，我就偷偷跟在后面听了，我家夕子果然是天不怕地不怕的。”

闻清野不由得摸了摸叶斐夕的头，抚弄着她轻柔的发丝，低头望着尚未长成的叶斐夕，脸上露出骄傲的笑容。

叶斐夕灿然一笑，把刚才和沈凝相处的不快忘掉，甜蜜的心情瞬间充盈了她的整个身心，和闻清野在一起的时候她总是开心自在的。

叶斐夕抬头看着闻清野，目测闻清野的身高，她自己本身也不算太矮，也有169cm，这么看着闻清野比她高出了许多，好几次她想垫脚吻他，都有些够不着。

叶斐夕双眼眯成一线，如月牙般可爱，她把手伸长碰到了闻清野的头发，顺势抚摸到了闻清野的面庞。

“队长，你有多高？”

“夕子，你不知道吗？”

闻清野另一手盖住叶斐夕的手，温柔地问道。

叶斐夕摇头，“大概一米八以上，身材高挑，是我那难以企及的高度。”

闻清野轻轻一笑，双手抱住叶斐夕，将她抬到自己的面前，叶斐夕抱紧闻清野的头，享受着凌空的自在。

“我知道了，是一米八七。”

“你怎么知道的？”闻清野问道。

“因为我哥哥是一米八九。”

叶斐夕又跳落在地上，她牵起闻清野的手去往网球场。

闻清野：“夕子，去哪？”

叶斐夕回眸一笑，冲闻清野眨了一下眼睛：“当然是请教你了，我的队长！”

闻清野欣然接受：“正好，让我看看夕子有没有进步，是不是身后还是一样那么矫健？”

叶斐夕：“街头网球我都打到五号场地了，每个场地都有九个人，可真是不容易，你不也得陪我打两局？”

闻清野笑道：“我会怜香惜玉的，毕竟是夕子。”

叶斐夕却知道他的套路：“但你不会放水。”

两人的笑声随冬日的暖阳飞荡在澄澈的天空下，光阴也在此驻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