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林殊快步走出朔善堂之后,就见到了焦急的等着的阿福,阿福看见她,马上扑了过来。
侧身躲过阿福,林殊挑眉:“这么着急干什么?”
“表少爷找您!”
阿福呐呐着开口。
“表哥?”
面对林殊诧异的眼神,阿福缩着脖子,声音愈发的小。
“那封信,被表少爷截走了!”
林殊简直要被气笑了。
“你是怎么碰到表哥的?”
“表少爷似乎要去见什么人,约在了芸香馆,小的不知道,进去之后,就直接被从包间出来的表少爷抓到了!”
阿福欲言又止,林殊似笑非笑的盯着他。
“昨天干什么去了?“
“昨天,淼儿姑娘出城了!“
“为什么不给爷说?“
阿福缩着脖子不说话了。
林殊的眼神逐渐变冷,良久,她才哼了一声。
“这件事便算了,下一次,你就去土匪窝里呆着吧!继续说!”
“表少爷将小的叫过去,二话不说就叫阿江搜身,小的,小的险些清白不保!”
阿福假模假样的抹了抹泪。
林殊越过他,径自朝自己的住处走去。
阿福和阿江从小一起长大,交情深厚,平时总爱小打小闹。
搜个身而已,居然还抹眼泪!
“公子,您去哪里呀?”
阿福忙跟上。
“心累,爷去补个觉!”
“不行呀,那个,表少爷还在芸香馆等着您呐!”
阿福拦在林殊面前,看着林殊安静投过来的视线,阿福腿都软了。
糟了,小命不保了!
林殊倒是没有再为难自己的小厮,扭头出了门。
“跟上!“
阿福扯出一丝微笑,苦哈哈的跟上。
林殊出门的时候并没有坐马车,她一路上慢悠悠的溜达着走向芸香馆。
阿福跟在林殊身后,看见自家公子一路上穿过鲜有人经过的世家住宅区,穿过人声鼎沸的闹市区,来到一处奢华的建筑前。
从侯府走出来,林殊慢悠悠的晃荡来这里,脸上虽然什么都不显,但她却是发了一路的呆。
林殊停下脚步,抬头看向建筑门上大大的“芸香馆“三个字,向来云淡风轻的脸上,罕见的浮现了一抹落寞,稍瞬即逝。
“快点跟上啊,这可是镐京唯一一家白天开门的红楼!”
林殊抬手招呼了一声阿福,自己兴冲冲的走进了芸香馆。
比溜达过来的速度快了不少。
阿福看着不少人诧异的将视线投了过来,干脆一捂脸,破罐子破摔的快步进了芸香馆。
好丢脸,公子就不能悄悄地进去吗?
看着馆中摩肩擦踵的景象,阿福呆了一呆。
好多人!
芸香馆里啥时候有这么多人了?
没听说今天有什么活动呀!
“一个人吗?小哥?可有兴趣去喝一杯?聊聊人生?“
一名穿着紫色纱裙的女子身姿婀娜的走到阿福身边,用团扇遮住娇笑的半面脸,含娇带怯。
“不,不用了,我只找人!“
阿福一下子红了脸,无措的拉开了距离。
这时,阿福才猛地一激灵。
公子呢?
见紫裙女子有想靠过来的想法,阿福低声说了声抱歉,便快速走开。
徒留身后一串银铃般的娇笑声。
“小菱姐,你逗他做什么?”
紫裙女子身后传来一个无奈的女声。
“他还那么小!”
小菱扭头,只见一名白衣少女满脸无奈的看着自己。
“小不小,”小菱眼波一转,拿着扇子拍了拍白衣少女的头,“你见过?”
说完,小菱便娇笑着离开。
被她拍头的白衣少女呆了呆,随后脸颊爆红。
“怎,怎,怎么可以说这种话啊!”
二楼,一个拐角的房间中,林殊斜倚在铺满了皮毛的软榻上,端着一杯茶,一张脸上满是惬意。
慕容羽站在门口,借着柱子的遮挡,面无表情的打量着一楼。
将小菱调笑阿福的场景纳入眼睛,慕容羽看向一脸悠闲的林殊。
“你可有想好要如何处置他了?”
“留着呗,还蛮好玩的。“
林殊无所谓的将茶饮尽,翻身起来,将茶杯放到了四方形的桌子上。
“我可不想去刺激那群疯子!“
“但是,我听说你答应和安王合作了!”
慕容羽走到林殊对面坐下,担忧的看向林殊,一双眸子里全是严肃。
“你消息真快!”
林殊撇撇嘴。
“帮个忙而已!”
“我知道你有分寸。”
慕容羽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不过,你救的那个少年又是怎么回事?”
谈及陆庆,林殊也严肃起来,紧蹙着眉头。
“这件事,我也很疑惑。这几年,我和阿庆也有频繁的书信往来,基本上两月一封。信上字迹以及语气,都和阿庆的一般无二,所以我也没有怀疑过阿庆家会出什么事。但是,今天阿庆突然以那样落魄的姿态出现在我面前,我当时几乎是不敢置信。也不知她家里出了什么事!”
慕容羽有些吃惊。
“真是你的朋友?”
林殊点了点头。
“阿庆的左耳耳后有一小片胎记,我曾见过,确实是阿庆。”
“难道是她家乡发生了天灾?”
“不会吧?我在外游历之时,可没有听到江北发生什么天灾呀!”
慕容羽皱着眉看向林殊。
“你说江北?”
“嗯,阿庆是江北知县之女。”
得到答案,慕容羽眯了眯眼,看向林殊,这才想起来,江北知县被押解进京之时,林殊那段时间似乎外出游玩去了。
慕容羽叹了口气。
“半年前,有官员举报江北知县贪污受贿,陛下已经将江北知县捉拿进京,并在查明罪责之后,将其处斩了。”
林殊瞪大眼睛。
“陆大人贪污?绝无可能!“
“这不是有无可能的事情,而是一桩已经定案的案件!前去捉拿江北知县的官兵也在知县府中搜出来了证据。“
慕容羽看着抿紧唇,有些生气的林殊,伸出手敲了敲桌子。
“而你的那位友人在这个时间以那样的一副模样出现在你面前,以现在的蛛丝马迹来分析,只有两种可能。第一种,那位陆小姐,因为自身原因,耽搁了这么长时间来到京城,只是单纯的想要为自己的家庭讨一个她自认为的公正!”
看着林殊沉默的脸,慕容羽继续沉声分析。
“如果是这种情况,根据你说的你们基本上两月一封书信,那么,这位陆小姐,要么是心思深沉之辈,想要借助你们侯府往上爬!要么,就是江北知县惹怒了朝堂上的某个人,那个人下决心要收拾江北知县。”
“但这是不可能的。”
林殊抬起眸子,一双墨眸带着认真对上慕容羽的眼睛。
“前几年我外出游玩,但是被有心人追杀,千钧一发之际,是阿庆救了我一命,我在陆府待了半年有余,接触过阿庆的所有家人和她家的仆从,那和睦的氛围,不可能是一个贪官污吏的家能有的。表哥,我相信我的判断!至于你猜测的有人诬陷陆大人,那为什么那人要伪造我和阿庆的书信?他就不怕我提前得知陆大人被押解进京的消息,从而从这些蛛丝马迹中,揪出来他吗?”
慕容羽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那么,只有第二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