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想不到,你在打凝风的主意。”年修雅眼神更冷了。
无视年修雅的眼神,年修和道:“此阵为困阵,同生同死的鬼王,若无力道一致的灵力同时毁去双眼,阵法无休无止,耗死在这里,得不偿失。如此,你握着凝风,又有何用?”
说到此,年修和道:“修雅,你莫忘了,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成望心中一动,这句话,爹在客栈之时,也曾和自己说过,如今从旁人口中说出,颇有另一种感触。
年修雅嘴巴抿成一条直线,好一会,他道:“掩护。”
年修和心领神会,灵力迸发,聂洱和成望身子也同时一动。
少了年修雅,鬼王的力量全压在了聂洱和年修和与成望身上,聂洱能清晰地感觉到,随着时间流逝,鬼王的力量越发强大,他们一开始全力尚且能阻挡的鬼王,此刻,鬼王已有隐隐盖过三人灵力的征兆。
“再撑一会。”
成望灵力已发挥到极致,嘴角已开始溢出鲜血,全凭着一股毅力在支持。
成望只是眨了眨眼睛,示意自己听到年修和的话,他怕自己开口,憋着的这股灵力便要泄掉。
可一会,成望只感觉一股重如泰岳的力量传来,脚下一弯,跌倒在地,吐出一口鲜血来。
“成望!”
失去成望支撑,聂洱和年修和更感吃力,脚下抵着的地面,渐渐裂出一丝丝裂痕。
吼……
见牵制自己的力量逐渐微弱,鬼王长吼一声,铁链一动,巨大的力量瞬间击倒了聂洱和年修和。鬼王见此,手上再次发力,绿色的铁链夹带着阵腥风狂卷而至。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少年声音冲破腥风,稳稳传来:定!
霎时,时间被定格。
鬼王的铁链停浮在半空。
似心有灵犀般,聂洱和年修和两人同时地上迅速跃起,手中灵能再次运转。
聂洱与年修和,一南一北,一纵一跃,手中之剑带着无比强悍的灵能,狠狠地刺进了鬼王的眼睛!
吼……
砰……
两只鬼王惨叫一声,巨大的身躯跌落在地,整个地宫狠狠一抖,有绿色的液体从鬼王的眼睛流出,挣扎着的鬼王双手在空中胡乱挥舞,铁链哗啦啦作响,激起一阵阵尘烟,身旁的众多少年跳跃闪避,生怕被鬼王的铁链波及。
不过一盏茶时间,鬼王停止了抽搐,弥漫的烟尘中,依稀可见鬼王黑色的身体变得透明无比。
呼哧……
忽而,鬼王的身体化作一缕青烟,缓缓飘荡,落在石柱中,重新化作了雕画。
寂静无比的宫殿,唯有烟尘渐渐消散。
“我们……我们安全了?”
不少负伤的少年瞪着眼睛,不敢置信,“鬼王没了?”
又把眼神瞧向聂洱和年修和两人,既有震撼,又有感激。
轰隆隆……
有沉重的开门声传来,众人循着声音望去,原本封闭的宫殿出现了一扇石门,石门半开着,隐隐露出外面广场的一角。
“真的,通过了!”
有少年兴奋喊着,走到年修和和聂洱面前,轻声道谢,聂洱摇摇头,年修和道:“与我们无关,若你想感谢,感谢修雅便好,若无他的灵器,我们也毁不了鬼王的眼睛。”
有人认出了年修雅衣服上的枯藤纹饰,既感激又赞叹道:“不愧是年家之后,实力强大,我等佩服。”
说着伸出手,道:“谢谢你,年公子,让我们通过第一关的考试,若不介意,第二关考验我们可以结伴而行。”
年修雅淡漠的脸看不出任何情绪,他看了黄衣少年一眼,便越过眼前的黄衣少年,直径朝着门口走去。
黄衣少年尴尬地收回自己的手,见此,有人小声嘀咕:“什么反应这是,敢情是不屑么,不过祭出灵器,若不是那两位少年公子发现了阵眼,有灵器又有何用……”
那人声音不小,年修雅听得清楚,他表情未变,走到门口时,见着年修和,手掌一翻,一枚半月形的玉佩悬浮在上方。
“风已止,人已变。”年修雅的声音宛若千年寒雪,让周遭的空气都结成了冰,“来到昊清宗后,我倒是低估你了,兄长。”
这一声兄长,冰冷得宛若利刃,直直切入年修和的心,年修和嘴巴绷紧,说不出一句话来。
“呵……”年修雅望着年修和,轻笑一声,手掌轻轻一握,再次张开手掌时,年修雅手中玉佩已碎成两半。
哐当……
玉佩跌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年修和只觉得心脏处传来一阵闷闷的疼痛,直让他疼痛难当。
年修雅再也没有看他,径直跨出了石门。
年修和垂了垂眸,手腕一动,灵力卷起碎落在地的玉佩,沉默着走出了石门。
出了石门,年修和才发现,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默默算了算,在地下宫殿,竟呆了两个时辰。
“恭喜各位选手顺利通过第一关考核。”昊清殿上,有执事高声道:“此刻天色已晚,诸位可入昊清殿厢房休息,明天辰时,请准时参与第二关考核,迟到者,淘汰处理。”
执事话语落下,已有昊清宗的弟子走到广场,引领过关的选手进入厢房。
聂洱扶着成望,正要迈步,便看见段天行走了过来。
“身体可还好?”
“无碍。”聂洱以往虽没有参加总选,但也知道,选手们的一举一动,皆可以从光幕上看见。想必段天行也知道地下宫殿中,知道对付鬼王,耗尽了灵力。
段天行看了眼半倚在聂洱身上的成望,道:“伤者自有人照料,你不必担心。”
段天行走来时,已有不少弟子跟着,此刻接过成望直接往厢房而去。
“谢段先生。”见成望有人照料,聂洱也放下心来。
“客气什么,你是师兄的剑侍,师兄不在,自当要照顾好你。”段天行道:“你好生歇息吧。”
聂洱点了点头。
望着聂洱离去的背影,段天行身边的弟子感叹道:“师兄,自聂洱进了昊清宗一来,一直安静地在厢房静坐,宗门的人常说他无甚实力,师姐也说聂洱毫无灵力,资质平平,不过是顾师兄善良,见他可怜才收他做剑侍,如今看他在地下宫殿的表现,倒是足够抢眼,灵力也不弱。”
段天行轻叱,“你这话休要给师姐听见。”
“啊,师兄,我只是随口说说。”想起莫向晚发脾气的模样,弟子缩了缩肩膀,“我可不敢让师姐听见。”
“这些话莫要再说了。”段天行道:“夜深了,回去罢,明天还有许多功夫要准备。”
“是。”
弟子应了一声,跟着段天行,离开了广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