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椅七零八散,缺胳膊少腿地散落在地,不少穿着家丁衣服的男子也躺在地上,手或是捂着肚子,或是捂着胳膊,嘴里发出咿呀哦呀的痛苦的呻~~·///吟声。
馨香楼的众多姑娘哆哆嗦嗦地缩在角落,惊恐的眼眸时不时看向大厅。
散落着一地桌椅和躺着一大片家丁的大厅中间,站着一名身穿玄色衣衫的少年,少年一双眼眸灿若琉璃,却冰冷如雪。
顾梁歌聂洱与商飞匆匆赶到馨香楼时,便是看到这样的一片狼藉的景象。
“何人如此大胆,竟在本长辖地闹事?”
商飞见家丁们痛苦哀嚎,姑娘们害怕地缩成一片,不由横眉一怒。
自他上任,还未曾人如此大胆。
聂洱眼眸轻扫,当他看见那名玄色衣衫的少年时,向来沉稳的脸庞掠过一丝惊讶。
“年修雅!”
玄色衣衫少年闻声抬头。
“是你。”
年修雅声音平静无波。
当日在登高台,年修雅猝不及防的一掌致聂洱踉跄着退了几个台阶,而此时,结束比赛的钟声响起,年修雅因登高阶梯数最多,故在昊清宗宗选中拔得头筹,获得入造化泉的资格。
自那之后,聂洱便没再见过年修雅。
聂洱修炼时偶尔也听到昊清宗弟子讨论着年修雅的消息:如入了造化泉的年修雅修为再进,颇有突破橙级,迈向蓝级修为的可能,如出了造化泉的年修雅拒绝入昊清宗,引起了众多长老愤怒,最后是年秉廷亲自出面,和昊清宗掌门莫成进行了一天一夜的长谈。
长谈的内容无从知晓,只知道那之后,年修雅便与年秉廷离开昊清宗,回了双枯国。
宗选比赛的情况,顾梁歌也曾从聂洱口中听过不少,是以他也知道年修雅,只是没见过面罢了。
顾梁歌眉头微蹙,沉着声音道:“年公子,你何故大闹馨香楼,打伤平民?”
除妖师非寻常百姓,他们负有一身修为,轻轻一拳,便可致寻常百姓养伤好些日子,是故长元大陆有规定,除妖师不能对平民出手,轻则受到惩罚,重则剥夺除妖师资格。
年修雅冷冷道:“馨香楼,藏妖。”
“这位公子,你切莫乱说,馨香楼开了这么久,姑娘们从小我们看到大,都是清清白白,打手家丁以是经过严格挑选,哪会是妖!”有顾梁歌和商飞在此之故,馨香楼的主事老///鸨心中稍定,虽对这一言不合便开打的年修雅怀着惧意,她还是出声反驳。
年修雅呵呵一笑,“妖能幻化,如常人无异,你非除妖之师,又可能清楚辨之?”
年修雅说话虽是不客气,却也在理,老///鸨一时无言。
“年公子,纵然你怀疑馨香楼是藏妖之地,亦不能打伤百姓,这是规定。”顾梁歌道:“何况年公子怀疑馨香楼藏妖,又有何凭据?”
前几日,顾梁歌与西程见面后,出馨香楼时,也曾感知过馨香楼的气息,探查下,馨香楼与寻常建筑并无不同。
顾梁歌此刻见年修雅一脸坚定馨香楼有异的神情,心中莫名感觉到一丝不对。
年修雅并未言语,他手腕一翻,一道罗盘状的圆形玉石悬浮在年修雅手掌上方。
玉石一出,聂洱眼眸一动,“妖盘石。”
妖盘石是除妖师探测妖气的灵器,妖怪除却有行诬衣遮盖,否则,任何妖发出的气息,一丝一毫都逃不过妖盘石的探测。
制作妖盘石的材料和工艺着实珍贵和复杂,故流传于长元大陆的妖盘石并不多。
大多数除妖师没有妖盘石在手,或是依靠经验修为,或是依靠其他的探测灵器寻找妖源,不过,准确度却不能与妖盘石相比。
年修雅手腕一转,妖盘石便飞到了顾梁歌眼前。
顾梁歌伸手,准确接过飞来的妖盘石。
顾梁歌眼眸轻扫。
妖盘石上,天干地支,方位五行,太阳星辰,一一尽有。妖盘石中央,悬空着一道细如毛发的金色长针,便是指引妖源的矢针——长恒。
若是探测之地有妖气,长恒便会指明方向,若没有妖气盘桓,长恒则静止不动。
望着长恒,顾梁歌眼眸一缩。
此时的长恒,既不是固定不动,更不是指向一个方向,它像撞入迷宫的羔羊找不到出口般,在妖盘石中不停地来回旋转。
“怎么会如此?”顾梁歌讶异,一双眉头紧皱。
“入此楼前,妖盘石一直指向西方,我循着方向而来,入此楼后,妖盘石不停抖动,我用尽方法,长恒就是不停。”年修雅眼眸一冷,“是以,此楼之人,皆可疑。”
聂洱道:“妖盘石有异,可长恒并无金线射出。”
妖盘石若探测出了妖气,长恒会射出一道极其细长的金线,金线作用如同妖镜,能够精准地缠绕在化了人形的妖上,使得妖现出原形。
“长恒没有金线射出,不代表此楼没有嫌疑。”年修雅冷冷一笑,“此前,我探测之时,曾询问过馨香楼情况,有家丁告诉我,馨香楼今晚,还少了一个人。”
年修雅话语一落,顾梁歌和聂洱两人彼此对了一眼,心中同时一凛。
莫不是……
不待顾梁歌和聂洱出声,年修雅蓝色冰刀出鞘,刀刃直指老///鸨。
年修雅声若寒霜。
“那位叫西程的姑娘,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