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魏佳民砸过来的花瓶,林星辰要完全躲开是非常容易的事情。
但是她临时改变主意了,转而用一个很刁钻的角度迎上了花瓶,额角顿时被砸出了鲜血,顺着脸颊淌了下来。
不过比起一开始可能会被砸到后脑勺的程度,已经是好了太多了。
被砸到以后,林星辰也没有其他反应,直接眼睛一闭,往地上一倒,一动不动了。
魏佳民看到这情况,顿时一愣,继而一股恐慌感难以抑制地从心底里升起。
他把花瓶一扔,连忙跑过来查看林星辰的状况。
“露露,你怎么了?你没事吧?你不要吓我!”
魏佳民扑上来猛烈地摇晃着林星辰,然而林星辰就跟死了一样一动不动的。
她原本握在手里的手机也掉落在了一旁,早就已经接通了,然而画面还是显示通话中。
也就是说,刚才发生的一切,包括现在魏佳民的大喊大叫,全都传入了接电话的警察的耳朵里。
“我……我不是故意要杀你的!我怎么知道你会死呢?这不能怪我!这全都要怪你!要不是你非要报警我也不会这样!”
魏佳民的本意是要阻止林星辰报警,确实没有想着致死。
至少他现在还不能让林星辰死,现在人死了他就是杀人凶手,到时候别说继承遗产了!他得直接去坐牢啊好不好!
因为不是蓄意杀人,所以魏佳民和几乎所有发现自己不小心杀了人的人一样,情绪慌乱起来,满脑子都是“我要完了”,嘴里也开始胡言乱语起来。
不过这货到底还是不一样的,大概坐在原地自言自语推卸责任两三分钟以后,他就渐渐恢复了平静。
“反正你早晚也是要死的,早死就是麻烦一些而已!”
魏佳民从最初的慌乱中渐渐冷静下来,咬牙切齿地看着一动不动的林星辰道。
然后他站了起来,离开了客厅,看方向是去了房间。
林星辰见状从地上一跃而起,飞快地瞄了一眼地上仍然显示通话中的手机,理都没理,开了大门径直朝楼下跑去。
“救命啊!救命啊!杀人了!”
林星辰一边往下跑,一边竭尽全力地大喊着。
她家住在五楼,楼顶还有一层,而随着呼救声在楼里散开,底下的住户纷纷好奇地开了门。
二楼的一间住户也开了门,探出一个戴着眼镜,约摸四十多岁的女人的脑袋来。
林星辰一看,急忙故意把拖鞋跑掉了,然后跌跌撞撞地在楼梯上奔跑几步,接着“一脚踩空”,随后身子前倾,“无比凄惨”地跪趴在地上。
“小林?你这是怎么了?”眼镜女人是一位初中老师,平常在楼道里遇见都会和原主打招呼的。
两人算是相熟,因此看到林星辰这副披头散发,满脸惊慌的狼狈样,禁不住好奇道。
“出什么事了?”对门的住户也打开了门,是一对老年夫妇。
林星辰没能从地上起身,但还是一脸得救了的表情,情绪分外“激动”地喊道:“陈姐,陈姐,你快帮我报警!我老公要杀了我!我好不容易逃出来的,他现在肯定追下来了!”
此时已经是晚上,透过身后屋内透出来的灯光,陈姐才发现林星辰面颊上还沾着血,此刻已经和少许散落的发丝黏连在了一起。
而恰在这时,一脸茫然的魏佳民也到了二楼,他的浅色衬衣上还沾着一丝血迹。
魏佳民没听清林星辰的呼救声,他只是出来的时候看到原本应该倒在客厅里的人不见了,这才下意识地追了出来。
林星辰一看到魏佳民,就激动地开始大喊大叫起来:“他又来了!救命啊!陈姐,快报警!快报警!”
若说刚才陈姐和对门的一对老夫妇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话,现在则是全然明白过来了。
“你,上楼去!别下来,也别想着逃跑!”
老夫妇已经从厨房里拿来了菜刀和扫把,指着魏佳民的鼻子让他滚上去。
而陈姐赶忙趁着这会儿功夫把惊魂未定的林星辰拉进了屋子,并且叫来了屋内的老公帮忙在门口看着魏佳民,生怕他对两位老人家不利。
“陈姐,快报警!快报警!”林星辰抹着眼泪催促道。
陈姐也不多说,掏出手机接通后,把这边的情况简明扼要的一说,又报了地址。
二十多分钟以后,警车呼啸着把竭力狡辩抗争的魏佳民给带走了,同样带走的还有受害者林星辰。
为的是做笔录,弄清事实真相。
林星辰在接受问询的时候也不忘擦眼泪,一边哭泣一边道:“他绝对是想要杀了我!而且我怀疑他在家里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不然我那些东西怎么丢的?丢了为什么不让我报警,一会儿说是我捐的,一会儿又说是宠物弄丢的。我一报警他就拿花瓶砸我头,明显就是想要阻止这件事情捅到你们这边!”
因为事情不算太复杂,再加上现在已经有些晚了,因此坐在林星辰对面做笔录外加问询的警察只有一个。
她此刻一边在本子上记录着,一边抬头问道:“所以事情的逻辑顺序应该是这样的,你家里丢了东西,你想要报警,但是你丈夫不让你报,甚至为了阻止你报警拿花瓶砸你的头。”
林星辰抽泣着点头:“对,之前我去外省出差两个星期,回家后发现家里少了东西,价值近三万,这肯定不是偶然了!我就想着报警,谁知道他会下那样的狠手!而且……而且……”
说着说着,林星辰的声音低了下去,并且透出一丝丝恐惧来,似乎是有什么事情难以说出口。
女警察马上发现了这一点,追问道:“而且什么?请你务必说出来,有助于我们对案情的判断。”
林星辰于是咽了咽口水,像是非常不愿意回想起当初的情景一样艰难地道:“我当时意识到他要杀我,在被砸了一下后就躺在地上装死,准备伺机逃跑。结果我听到他说我本来就该死,早死就是麻烦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