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运,宁王玉召。今帝国微稳,外患较安,孤念后宫空虚,应天意,将立后而赦天下。常念慕容一氏奉献至多,又闻将军府四小姐慕容苍雪才貌相当,温柔端庄,孤将立她为后,令礼部择吉日举行封后典,昭告四界,宴请四方。钦此。”
早朝上,冰城便让殷公公宣墨玉召,倒是惊了不少王公大臣,怎会猜想到陛下会来这么一招。
下朝后,走在天和殿台阶上,高原疾步追上慕容亦。
“将军此前可知晓陛下立慕容小姐为后的事。陛下这又是玩什么葫芦啊!”
老将军微眯着眼睛说:“不知道的,王上总是出其不意的,倒是我这曾孙女...哎!”
他摇摇头上了马车。
“哎!将军……”高原还有想问的,追着说着。
楂陵园中。
“咳咳~”
冰城从踏进这里就听见不间断的咳嗽与急喘,他不由加快脚步。
“啊!参加宁王。”
一路的端着药壶的丫鬟匆忙行礼。
府上的主子突然发病,手忙脚乱的,不想宁王来了。
“都不必行礼,是不是大少爷伤病又发了。”冰城抓住管园急切的问。
“是……是的。可能前几日陈少爷吹了风,感了风寒……”
不等管园说完,他就大跨步的进入屋中。迎面的是浓厚的草药味和丹香。
木屏后,四周围绕摆放的碳火,以及燃烧着火渠晶的药炉。靠里的是铺满焰兽毛毯的矮榻,上面歪躺着面色苍白的男子,披着大衣。
男子看见进来的人,本就不健康的面容,强行挂上笑容。
“笑儿,啊不……咳咳~需要哥哥唤声宁王陛下吗……今天倒是不好接见你了...旧伤复发...咳~咳咳!”陈飏喘息着说。
“哥...我登基那日就说过,不论什么情况下,我一直都是你的笑儿,陈家女儿若笑。”
冰城小心地跪坐在软垫上,摸索着拉过陈飏的手,轻抚在手腕,为他把脉。
“不必了的,烟姑娘号过了,只是小感伤寒...咳咳。去准备茶点和暖炉,笑儿最近忙,来哥哥这里也该好好放松一下了啊。”
陈飏抽出手,扯了另一件大衣递给妹妹。
“哥!不用了,我不冷,你这里燃着火渠很暖和的。怎么就吹了风呢。我上次来不是叮嘱过,别到处跑...”
“你还知道今天来看看你哥,还不是听闻前段时间你的情况,急了心。”
拿着丹药从旁室走来的胜烟不满的说。她俯身坐在矮榻边沿,将丹药以风元包裹炼进陈飏体内。
“烟姑娘不要夸大,笑儿,那些事情都处理好了吗?有些事情你可千万不要冲动...咳咳!现在爹远在权山修养,平日里也该多听听武伯父的话。”
陈飏一直十分不放心这个大咧的人,小时候就冲动,闯了祸做哥哥的总在后面摆平,现在自己身体一直不好,也帮不了什么。
轻泯清酒,想起小时候还是陈若笑的那些事情,冰城嘴角微起笑了笑。
“哥,我今早已颁布封后的诏书了,你赶快养好身子,过几日我的婚礼还要你参加呢。”
冰城这话倒是惊了二人,特别是胜烟,“你说什么?你要立后……你不会是被袁木兮气过头了吧。”
“笑儿,你选的是谁……别祸害人家姑娘啊!”
“……”冰城抿抿唇,想到所娶之人,笑容渐变。
“慕容苍雪”
“她?”胜烟疑惑的问道。
毕竟因着武云的缘由,也不能选这个人,再加上师兄,这之间的关系剪不断理还乱呢。
“笑儿可是以前见过,觉得她适合?还是因为……”
“形势所迫,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她了。我还有选择吗?”苦笑着。
他的身份摆在那里,一切都是为天下。
这边心愁的无奈,大陆的另一边却是水深火热。
影州。
“五殿下!实在是摄政王下令禁足三殿下,不能随意放人进去。上次小的私自放您进去被都督罚了,别让小的难做!”
三王府前的禁军小卒一脸痛苦。
身着劲装,束高发的金瞳男子在门前急怒的跺脚说着。暗邬这几日为着三哥的事算是急得不行,自大哥突然政变,三哥禁足府上,三嫂在西境七州不知情况。父皇更是消失不见。
他知道三哥一定知道些事,也一定需要他帮助。
“大哥的话你听,我五皇子的话你就不听了啊。”
“五殿下...小的职责是看管三殿下,您不要在这里闹事。”刚刚返回的禁军少尉说着。
“你!好!我就在这里闹怎么了?”
“五弟是要在这里闹什么啊!要不要带上大哥我啊。”
不远处坐着车碾的摄政王暗纪贤缓步走下车,整理着鲜明黄色的蟒袍,面带笑容朝着暗邬走去。
他就知道五弟不会做事不管,给他远离杀戮的机会,自己要撤上关系,就别怪他不留情面了。
“参加王爷!”
“大哥!你还来这里干什么?来看三哥的笑话还是又来给他什么大礼。”
暗邬咬牙切齿。
“五弟你对我的误会有点多啊!不是要去见见三弟吗?走吧。”
暗纪贤还是带着虚伪的笑容,指了指门内。
后院,枯草地上,暗祁盘腿抚琴。
“殿下。都安排好了。”
墨竹在旁边斟茶,将宁王写的书信递于暗祁。
“大殿下和五殿下在门外,三殿下小心说话。”
“人员的任务全部分配好就行,你先去银府,以白五爷身份重新启用红楼。”
摸了摸热热的茶杯,暗祁收起书信。
“三哥~终于可以来看你了,过的还好吧,大哥没有再为难你吧。”
“五弟,我现在在家倒是挺舒服。大哥怎会为难我,他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暗祁口上是说暗邬,而眼睛却眯着看暗纪贤。
优雅尊贵的坐在暗祁对面一米远的地方,暗纪贤整个过程都死死的盯着喝茶的人。
他可以猜到,最近的这个人不可能傻到什么动作都没有,虽然派来监视的暗卫没发现什么异常,可惜当初的失足让他担心。
“看来三弟还是适合闲情雅趣的生活啊,只是可惜乱世不得已,玹儿为大影奔赴战场,如今已经立了大功,不一日三弟也可以解除禁足了。”
优雅的拿起瓷杯,在手中以水雷元清洗着,再缓缓倒入茶水。
“怕是那时,三弟都不习惯忙碌的朝政了。你说是吧!三弟。”
抬手将古琴放在身旁,暗祁起身走去亭中拿来新开的茶水。
“只能呆在府中这个小地方,我也只能干干这些小情趣了,哈哈。至于那些烦恼事不是有大哥抗着么!弟弟就饮酒作诗对弈了。”
“最近五弟没有再给大哥找麻烦事了吧。大哥也别把朝政事给他处理,怕他一弄就乱成一团。”
“三哥,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什么时候找麻烦了。再说……”
“五弟,你以前做过多少可笑事,坏了多少官事。”暗祁随意一般的打断了暗邬的话。
“别这样损五弟了,他最近还要求帮助我处理事务呢。长大了,就怕心大了,翅膀被我们养肥了,以后飞走了!谁都管不住。”
暗纪贤不着痕迹的说暗邬,鹰般的眼睛从不离开暗祁,想从他那里找到想知道的一切。
暗邬太过个耿直,对于两位哥哥的对话,他实在想不出是什么意思,但他知道大哥想压制祁哥。
“哼!是大哥自己心怀鬼胎,连手足也不信任,正好,我问你。父皇是不是被你囚禁了。”
“五弟!父皇只是在静养,我现在也是火烧眉头……”
“五弟...父皇的事是我原因,也是我大理寺的失察。和大哥没有关系,还差点害了大哥。”
暗祁喝着茶,在低头的瞬间,眼中划过一丝阴翳,他怎会不知道其中缘由。
大脑中闪现出白衣银面男子轻描淡写的话:“每一个皇权的背后都是一个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