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这是王上传来的诏书。”
“谁送的?”
“中士大人。”
“她呢?”
“来了,只是……没见着大人。”
宁默翻阅着诏书,稍稍抿了抿嘴唇。
还是要立后吗?袁木兮确实伤的她太深。断了也好!
心里酸酸的,两世为人,都总是得不到……
“下去吧!不用去找中士大人。”
东境的年底一直都是经常下雪的天气,这一夜也是如此,漫天纷扬的冬雪,没有一点声音的空气散发着寒气,冰冻着中炎三军。
中军大营门前不远处,一个牵着红棕马深紫便衣女子,缓步走来。
“谁?”
“……”
女子没有搭话,斗篷下的面具若隐若现散发着寒光,随手扔了一块令牌给守将,自顾自走去后营。
“东境12月的天气多变,吩咐下去,军中多添护温石,不日将有仗要打了。”
“是。”
营帐外,一头一人高的大狼伏在雪地,浑身白雪,只一双眼睛闪着紫色光芒,宁默在一旁清洗凰翼兽肉,这些都是准备给亡狼的食物。
“站住。你是谁?怎可随意闯中炎后营?”
深紫便衣的女子被副将拦住,女子没有搭理那人。
副将还想上前拽女子,一阵风吹开斗篷的帽檐,玄铁面具。。。
“啊!参。。。参见中士大人。小的有眼无珠,没认出来。”
宁默闻声回身笑笑,依旧喂着亡狼。
“义母这是去了哪里,还要穿斗篷,城儿大婚将至,您怎么来这穷酸地方啊。”
“办了些私事,不碍事。”
武云走过来,随意的坐在狼身旁的石头上,抚摸着雪白的狼毛。
“这是她的一份大礼。”
端着食盆半蹲在狼前,细心的喂着,他满目的都是纵容。
“她终究被逼到这一步了。看样子义母是支持的……”
现在的城儿已经让人害怕,比任何人都清醒却比任何人都疯狂,能影响她想法的也就只有武云,可惜这次背后支持的尽然会是所景仰的义母。
“我是臣,她是君,怎能不支持。”
两人都不再说什么,静悄悄地,仅是亡狼咀嚼兽肉的声音。
“冷界的事情……她还好吗?说实话如果不是考虑城儿的感受,我是一定会在两年前杀了袁木兮,曾经是蓝颜祸水……如今,呵呵!红颜祸水。”
“这是她的劫,躲不过,逃不掉的。既然得不到……你又何必执着两世,还是要等吗?”
武云看着眼前的年轻人说。她心疼义子,更是可怜阿城。越是站在高处的人越是得不到所爱。她又怎会不懂。
宁默茫然。
“我也不知道,等待还是离开,不过希望她能停下来张望一下就行。”
“义母……如果是你,会为他等待吗?”
武云抚着铁卢握柄镶嵌着的紫色电石,寒风轻轻吹拂着她黑色鬓发。
“不...不会……一场放纵的爱就够了。”
或许谁也想不到战神武云,也会有一段她只愿一直藏在深处的情愫,一次仅有的放纵。
大雪渐止,地面的篝火跳跃着孤寂的舞蹈,它似是邀请人们热情欢愉,大营是那般的寂静……
白芒一片的云雾...
偶尔响起的古琴铮铮之音~
静如玉盘的湖上,一人满头红发飞扬,与她一身白衣十分不称,金色的眼瞳丝毫没有波澜。
“叮~叮~”一深紫便衣女子自东边走来,湖面上激起微弱的涟漪。
“当真不愿回世间再走一遭吗?”
“我已毫无牵挂。”
“不想见见阿城吗?她倒是没有辜负你的期盼。”
武云低眉轻柔地问,这个人啊,还是那个样子,自以为是一辈子。
“她不是过的还不错吗,何必去,呵~”
“算计世界数十年,就不想亲自验收一下吗,还躲在我的轮回境中……”
“我……累了,何况不是已经和你共为一体了吗,这样也挺好。”女子抬头温柔一笑,宠溺地说着。
“……”
“你女儿跟你长的确实像……”女子勾起嘴角说着。
武云凝视着她……
“……羽冰天...”
模糊着,雾气再起,两人在湖面上静静得,若影若现……
厚实的军帐中,武云从毛皮榻上醒来,呆愣着。
起身摘下面具,露出绝美的面貌,莹莹泪光,仰起头,苦笑。
阴阳相隔,如一个笑话一般,如今独留莽者一人,夜起伤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