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染解开束发的白丝带,一头乌黑的长发倾泻开来,妖异美丽。又踌躇了半晌,月染用那白丝带将慕容澈的眼睛蒙住后,才缓缓褪去自己的衣衫,不着寸物的进入了那木桶之中。
木桶边的银托盘上,整齐的摆放着一排银针和一把匕首。月染快速用银针在慕容澈的心口处施下十多针后,又用匕首将自己的手腕割开,看着流入水中的鲜血,月染淡漠的闭上了眼睛。
外面的雨终于停了下来,早已醒来的慕容澈在这冰冷的血水中呆了整整三天,奈何身体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动不了分毫,甚至连眼睛也被人给蒙住了。慕容澈细细的感受着周边的响动,奈何屋内一片静寂,只剩下那充斥着整个房间的浓烈血腥味。
此时,木桶中的水早已一片腥红,且平静得没有一丝涟漪。月染那张风华绝代的脸此时却泛着死人才有的青白,那一头黑色的长发散落在水中,交织如绸,紧紧的将她的身体包裹着。突然,月染的身体颤抖了起来,刚刚还青白的脸赫然变得惨白如纸,那如画的眉也跟着扭曲了起来,一层白霜在她脸上慢慢的凝结开来,然后遍布全身。木桶中方才还死寂的血水,竟冒起了一阵阵寒气。
慕容澈刹时感到一阵寒气向自己的四肢百骸袭来,那寒气所过之处,犹如针刺般疼痛。当那股寒气袭入心脏时,慕容澈再次感受到了那噬心之痛,痛中还带着一股不属于自己身体的躁动,仿佛有东西要从里面破体而出。
随着这突来的变化,慕容澈的全身也跟着颤抖了起来,在身体能动的第一时间,慕容澈一把扯掉了蒙眼的白布。只见一黑色的小虫从他心口处破皮而出,快如闪电,待那东西沾在月染皮肤上后,立刻钻了进去。
月染似感受到了什么一般,嘴角勾起一丝讥讽的笑意,虚弱的吐出了几个字。
“这心蛊也不过如此。”
言罢,月染缓缓的睁开了眼,当她看到满是震惊之色的慕容澈时,立刻呵斥道:“把眼睛闭上。”
慕容澈仿佛没有听到她的呵斥,关切的问道:“你没事吧!”
”闭嘴。滚出去。“月染虚弱的吐出这五个字后,再也支撑不住昏死了过去。
慕容澈赶紧出了桶,用衣服将下半身裹住,又快速把血水中的月染给捞了起来,放在床上,替她盖好被褥。
此时,满月的光顺着窗户透了进来,将屋内的一切都照得无比清晰,同时照亮的还有慕容澈那张涨红了的脸。
慕容澈光着上半身,手足无措的站在床边。他刚刚是轻薄了她吗?他有些茫然又有些窃喜的看着自己的手。
看着床上全身结着霜的月染,慕容澈眼里泛起了挣扎之色。片刻之后,慕容澈悄然躺在了月染旁边,隔着被褥将她抱住,想要用自己那一点微不足道的体温温暖她。
他其实想知道,她曾经经历了什么?她的身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也想知道,她是如何做到残忍的将人凌迟剥皮挖心?她又如何做到不带一丝感情的屠杀掉十五万人?他更想知道,她究竟是谁?
“从今日起,本王再也不会放手。”
慕容澈穿戴整齐后,站在床边对昏迷不醒的月染说道。言罢,将那条蒙过他眼的白色发带放入袖中。
门从里面被打开了,此时外面早已大亮,慕容澈从里面大步的走了出来,丰神俊朗。在门外等了三天三夜的冷和众人立刻迎了上去。
“本王已无碍。”
“还请前辈替她治疗。”慕容澈走到白发老头面前颔首请求道。
白发老头进屋后大步走到床前,细心的替早已穿戴好的月染把脉,良久后,只听老头说道:“她没事。”
“没事?”慕容澈诧异的问道,那神色带着明显的不信。
“老夫说了,她没事。你不信老夫的医术?”
“不敢。只是晚辈亲眼所见,那心蛊钻入了她的体中,如何会没事?”
“哼!量你也不敢。老夫说了,她没事就是没事。守了三天三夜,困死老夫了。该回去好好睡一觉了。”
看着白发老头离开的背影,慕容澈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