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月染将张道仙招去的事,慕容澈自是知晓,所以也不由得好奇张道仙接下来又会什么。
张道仙见南宫大家的所有人都处于震撼和沉思中,终于暗暗感叹道:原来主子真的猜到了山上所发生的事。
许久过后,张道仙见南宫羽一直站在原地发愣,才继续高深莫测地了下去。
“南宫家主难道没有察觉,自那些西成国的客人住进这宅院之后,南宫家就频频发生怪事吗?”
怪事吗?
南宫羽继续陷入沉思。
听不到鸟语算怪事吗?
经常发现死老鼠和蛇算是怪事吗?
有些树木突然枯死算是怪事吗?
在南宫老爷子房里闻到的味道算怪事吗?
若这些都不算,那接连诡异的有人死去应该算是怪事了吧!
不只是南宫羽,在场的有些人,也开始回忆着近些时日来所发生的事。
南宫老爷子早已不问事事多年,每日都清心寡欲的独自居住,这些年来,南宫老爷子从来没有替任何人诊治过病。唯独前些时日,也不知道南宫老爷子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竟要亲自替东翼国的七王妃医治。
虽然南宫羽早已掌握了南宫大家的实权,可对于这位父亲的要求,南宫羽能做的也只有服从。
此时,南宫羽的脑子越来越乱,就如同那搅拌粘稠的浆糊,沾成一团,梳理不清。
几番强烈地挣扎之后,南宫羽终于收敛住心神,回答了张道仙的话。
“近日,此院多死物,且已有半月余未听过鸟剑”
至于在南宫老爷子屋内闻到那股味道的事,南宫羽是无论如何也不出口的。
一是为了保住自己父亲的名声,二是为了保住仅剩的嫡亲。
妻女已死,母亲早逝,唯有这严厉的父亲还能让南宫羽感受到一点亲情。
豪门大家的生活,本是如此吧!
孤寡致死。
“南宫家主当然不会听到鸟儿的叫声,你觉得鸟儿会在坟堆中鸣叫吗?”
“此话何意?”
“南宫家主只找到了那些死在明面上的人,却还没有找到另一些早已没入土中的尸骨。若南宫家主信得贫道,不妨派人前去挖一挖那些死物的土下,看看是否会有发现。”
听到此处,南宫羽立刻派遣了院内的护卫们着手去办理此事。
这南宫大家的主院,虽算不上大,却也着实不。纵横交错的庭院至少也有千余间,而那些亭台花园,更是占去了主院的一半。
张道仙不愧是月染身边的第一红人,思虑也够紧密,在让人去挖另一些尸体的同时,又继续在南宫大家巍峨的大门口妖言惑众了起来。
“家主如此兴师动众,难道就不怕凶手跑掉吗?”张道仙边,边不着痕迹地看了看一直静默不语的南宫老爷子和管家。
张道仙之前的话,就已暗地里将凶手的身份言明了,虽没有给出确凿的证据,但也确实很值得怀疑。
南宫羽又立刻对身边的亲信低语了几句,虽为低语,但他吩咐的事,在场的人都能猜出个大概。
“不知道长能否再向在下指教一二。”
对于对付那藏在暗中的凶手,南宫羽确实没有一点把握,若是有把握,又怎么可能放任他在南宫大家为凶而无能为力呢!
“指教不敢当,不过贫道的故事讲得还算不错。不知家主和各位可有兴趣听上一听?”
“请。”南宫羽非常有礼貌了恭了恭身,以示尊敬。
若不是因为七王爷和七王妃坐于上位,只怕南宫羽早就让人端来椅子备好茶盏,做好洗耳恭听状了。
“贫道云游四方,所见所闻虽算不上广博,可比起常人,却还是多那么一点。”张道仙非常自谦的将自己夸奖了一番后才继续道。“贫道早年间游历时,曾路过一处满目苍凉的村庄,本想在这村庄里讨口水喝,怎奈何,这村庄中户户紧闭大门,象是在防备惧怕着什么,若非贫道那时身着道袍,只怕也会被村中之人拒之门外。”
刚开始慕容澈在听到张道仙自夸时,尚能忍上那么一忍,可在听到张道仙后面的话时,慕容澈还是在心里暗暗的补了一句:就你那张如狐狸般狡诈的脸,穿晾袍,也不见得别人会为你开门。
当然,慕容澈断然不会去拆张道仙的台,此时拆张道仙的台就等于拆月染的台,后果会不堪设想。
在场的人,哪一个不是名震四方的医者,而为医者都有一个通病,古板,守旧。这些守旧的人也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喜欢看一些刻板无趣的书。
可现在,当他们听到张道仙准备讲这些江湖趣事时,都不由得得了提精神,打算认真听下去。
“后来,贫道才知道。这个村里,发生了许多匪夷所思的怪事。先是埋在村外的坟头被东西无端刨开,再后来便是村中的年轻人,总是毫无痕迹的消失不见。哎!好好的一个村庄,最后就只剩下贫道去时所看到的那幅惨败模样。”
到此处,张道仙竟独自叹息回忆了起来,那幅悲悯饶模样仿若得道高人。
就在南宫羽都焦急地准备开口提醒张道仙继续讲下去时,张道仙突然转过了身,看向了南宫大家门口那块匾额叹息道。
“贫道查了多年,才知道,在那所村庄里造下这桩滔罪孽的正是南疆叛变出来的傀儡师。”
傀儡师三字已经将在场的南宫名士们震在了原地,可张道仙紧接着又道。
“而就在方才,贫道又闻到了那股味道,傀儡师留下来的味道。”
这段时日,南宫羽已经翻遍了南宫藏书阁中的所有典籍,而唯一能匹配上这些古怪事物的,也只有方才张道仙口中的傀儡师。
虽然近年来,九州之中早就有了关于傀儡师这类杀手的传,但南宫羽只以为这是讹传。毕竟南疆这块与世隔绝了近千年的圣地,从未有傀儡师走出来为祸过九州。
可眼前所发生的,却由不得他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