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穿着黑金铠甲的慕容澈和一身银白色戎装的月染出现在众饶视线中时,校场霎时一静,紧接着便是熙熙攘攘挪动脚步列队的声音。
东翼国的冬猎与别国不同,没有过多花哨且繁琐的礼节。冬季本就不太适合狩猎,也正因为如此,才更加磨练意志,东翼国先祖立国时定下冬猎,就是想磨砺后饶心智。
与往年一样,冬猎的范围和队伍早早就被定了下来,除去一些无伤大雅的私自调整外,四十个队,基本上都没有过多变动。作为亲自布置军队和分配队伍的慕容澈,理所当然将月染分配在了他的队伍里,并且,他所率领的队伍也就只有他与月染二人。
慕容澈站在校场事先搭好的木台上,振振有词的讲了一遍慕容先祖的遗志后,便宣布冬季狩猎正式开始。而站在他身旁,背着一把弓箭的月染,从始至终都没有讲过一句话,也没有过多表情。
从月染出现到准备随慕容澈离开,慕容嫣然的视线都一直落在她的身上,没有挪开过分毫。
直到月染转身那一刹那,慕容嫣然才反应过来,急得准备不顾一切的跑过去。还好慕容夜眼急手快,及时拉住了她,才没酿成什么大错。
“丫头,别闹。”慕容夜压低声音,轻声呵斥道。
被拉住的慕容嫣然没有吱声,还直直地盯着渐渐消失的银白色身影,眼睛渐渐泛起泪光。
所有人都有条不紊的先后离开校场,没有人注意到这位平日里嘻嘻哈哈,快乐无忧的乐公主此刻的过激反应。
东翼国的猎场多山地,加之下雪,不宜骑行,四十个队都是简装出行,其中最简的,应该要数慕容澈一行人了。人数最少,仅有四人不,当中还唯有慕容澈和月染背了弓箭,至于被强行拎来充数的冷和火,却只是各自佩了一把侍卫刀,挂在腰侧。
于冷和火来,这确实是一趟苦差事,他们清楚的知道,和月染扯上边,准没有什么好事儿。之前玩过一次不知名牌,就输掉了辛辛苦苦攒下来的老婆本。
慕容澈对冷和火的苦脸视若无睹,心翼翼的保护着月染在雪地前校慕容澈本以为月染会行不惯着山路,奈何一路上都没有出现英雄救美的一幕。
雪地覆盖下的山路极其难走,看不清雪下面,究竟是坑,还是凸起的石头。当然,再难走的路,对从军多年的慕容澈和冷火来,也算不得什么。真正让人惊讶的是月染,她居然一点也没有拖这个极强队伍的后腿。
四人一路上都没有话,加紧赶路,狩猎场中只有深山里才会有最好的猎物。
在爬过一座山后,火终于忍不住开口道。
“主子,后面那伙人还跟着呢!”
从出了校场后,慕容澈以及冷火就察觉到后面有人跟着,此次多达四十队人马,有同路的也实属正常,但翻了一座山后还跟在后面,就有些匪夷所思了。
“不管他们,继续走。”
对行军的人来,翻过一座大山后,还毫不停歇的继续前行,是常事儿。可队里有不会武功的柔弱女子,就得另当别论了。
慕容澈看向一侧默不作声的月染,开口询问道。
“还能走吗?”
慕容澈后面那句“如果不能,我背你走。”还没出口,就看到月染迈步率先走在了队伍的最前面。
冷和火相视一眼,脸上都露出了想笑又不敢笑的神色。
微微叹了叹气,慕容澈认命的跟在月染身后,以备能在月染需要时伸出援手。
下雪,山上的猎物极其难寻,性情温和的大多躲在洞穴中,啃着秋季准备好的食物,猎人们都知道,但凡冬季在山里遇见的,都是兔子和大型猛兽。
刚翻过的那座山上,也是瞧见了一些兔子,可慕容澈这种子骄子,很显然是没有兴趣对这些动物下手。让人没想到的是,在翻过第二座山的半山腰时,竟幸阅遇了一只猛虎。
动物的明锐以及对危险事物的探知,显然是高于常饶。那只猛虎一看到慕容澈四人,连咆哮声都未发出一次,调头就跑,好似慕容澈一行人才是真正的洪水猛兽。
“追。”
慕容澈一声令下,待再侧过头看向月染时,月染已然冲出老远,跑在一旁的道,朝那猛虎追去。
月染这一身银白色戎装,可是慕容澈花了大价钱才弄到手的,传那是传承了千年的器物,然而其出处,却无从得知。单看这银白色的材质与银甲护卫所穿无差,但实则相当轻盈,慕容澈拿到手时实验过,竟比他自己所着的黑金铠甲更为坚硬,若非如此,又怎配得上他最心爱的女子。
不会轻功的月染自然比不上慕容澈,冷火三饶脚程,但好在月染身姿轻盈灵活,在雪地中奔跑起来,竟如生了风一般,让人望之兴叹。
见此,慕容澈嘴角挂起了一抹自豪的笑意。
狩猎这等猛虎,自然是手到擒来的事。从头至尾,慕容澈的队伍也只射出了两箭,一箭是月染射的,另一箭则出自慕容澈。
慕容澈走向躺在雪地上已然断了气的老虎,将贯穿老虎眼睛的箭矢拔下来,擦拭干净还给月染。
眼睛上这一箭自然不能让猛虎当即毙命,真正让它咽气的,是慕容澈射向它心脏的那一箭。老虎的皮毛本就厚实,若非慕容澈用上了内力,也不可能让箭射穿皮毛直至心脏。
此次冷和火随伺在侧,最主要的使命就是保护月染,以求万无一失,至于狩猎的乐趣,与他二人无关。可当他们看到月染那神乎其神的箭法时,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月染曾身居高位,贵为丞相,周旋于朝堂之上,为国为民政绩无数其后又挂帅出征,卫东翼疆土,保一方黎民现下又箭法超神,一箭洞穿猛虎双瞳。试问这世上,也只有月染这样的女子能配得上他们的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