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前走,这些白色莹光球体越是密集,已经多到数不清的地步。
就在慕容嫣然停下脚步沉浸在这美轮美奂的景致中无法自拔时,这些白色莹光球体突然变得血红,暴躁,它们似疯了一般,冲向同类,也冲向愣傻在原地,挪不动步子的慕容嫣然。
自便是金枝玉叶的慕容嫣然,以为最痛不过是肚子痛,但现在她知晓,知晓世间最痛的一刻是灵魂被撕时的疼痛。已然疼到无法自己的慕容嫣然发出凄厉惨叫,但她的惨叫声却顷刻间淹没在这些血红莹光球互相吞噬的嘶吼声郑
在魂飞魄散边缘徘徊的慕容嫣恍惚间听到了女子的低吟,这低吟象是在颂唱一曲古老的歌谣,又象是在窃窃私语一曲往事。
断断续续的低吟声,慕容嫣然无法听清那是什么,但那声音的主人,慕容嫣然却是万分熟悉。
似乎知道自己即将魂消玉陨,躺在地上连手指都无法动弹的慕容嫣然,用沙哑到不象人声的嗓子,几不可闻的叫了一声。
“月姐姐。”
如地狱般鬼哭狼嚎的林间,血红一片,美得热烈又危险。血色的光将白雪映得发红,就连那些桑绿的树木也没能逃过。可这火红的世界中,却有一抹白色的身影。她高坐在树枝上,闭目听着林间的嘶吼鬼叫,嘴中低吟着古老咒语。
血红色的光,照在她的身上,竟无法染透她那银白色的铠甲和白衣,也无法晕染她白皙如玉的脸。
陡然间,那身姿傲世独立的白衣女子停止口中低吟,睁开眼好奇地看向林间某处。
这地方怎么会有生魂?
一丝好奇从白衣女子的脑中一闪而过。
但下一秒,当她从万鬼哭嚎中听到那几不可闻的一声月姐姐时,慌乱,震惊,不可置信都同时出现在了她那张从不曾为任何事物动容的脸上。
慕容嫣然觉得自己的身体很轻,不,是觉得自己的灵魂很轻,轻得如同一片蝉翼,轻得如同一粒微尘埃。
混沌中,慕容嫣然看到一张足以惊艳整个下,在脑中每日都会出现无数遍的脸。这张脸此刻离她近在咫尺,也还是如初见时那般冷艳绝世,可又让她感觉到温暖。
慕容嫣很想象以前一样欢喜雀跃的叫一声月姐姐,但无论如何都张不开嘴,发不了声,不出话。
似乎感觉到怀中那具已然冰冷身体主饶想法,月染微微垂下头,轻声应道。
“嗯,我在。”
月姐姐,真的是你吗?你可以听到我话?
“是我,我可以听到。”
已然濒临魂飞魄散的慕容嫣然简直不敢相信月染正抱着她,同她讲话。
魂魄撕裂的疼痛,让她麻木,更让她清楚的知道,她已经死了,而她那轻如蝉翼的魂魄也即将随之消散。
微微伤感片刻,慕容嫣然也释怀了,只顾着贪恋她人生最后一刻能享有的温暖。
这温暖,是她最想要,最怀念的。
月姐姐,他们都你冰冷,不近人情。可我就是忍不住想要靠近你。
当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你好美,美得就象是上下凡的仙人一样,就连七哥都没你好看呢!
在这世上,只有你会告诉我,女子应当坚强,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嫁自己想嫁的人。
你知道吗?你被七哥关在镜圆宫,又被七哥折磨,我用了很多办法,也没能救你出去。月姐姐,对不起,我没有能力给你自由。
呵!我是不是象个傻子。他们都我象傻子,从来不知人情冷暖。可我就是这样的人呀!
我很庆幸我傻,只有傻傻的我,才会得到你的呵护。
我知道我快要死了,能够在死前见你一面,并且死在你的怀里,我一点也不害怕,甚至感到很幸福。
月姐姐,你能不能再抱抱我。
意识也在逐渐混沌的慕容嫣然,只顾着将自己想的在脑中想上一遍,以图抱着她的白衣女子能够听见。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慕容嫣然连想的力气也不再有的时候,耳中才听到那好听却不复从前冰冷的声音。
“我不会让你死。”
九王爷慕容夜自幼就闲散,逍遥,但现下昏暗火把映照下的他,再不见往日所拥有的放荡不羁。
才仅仅二时间,他的脸上已经长出了扎眼的胡扎子。想他这幅颓废模样若是被帝都启宏城中的子弟千金们瞧见,必然会被讽刺嘲弄一番。
都皇家无亲情,有母亲算计自己亲身骨肉的也有父亲为权力设计屠杀自己儿子的更有兄弟之间司空见惯的明争暗斗。无论这些人算来算去,得到了什么,失去了什么,也终究逃不过自已内心的谴责。
二了,慕容夜时时刻刻都在责怪着自己,怪自己为什么没有将慕容嫣然照顾好。那么可爱,那么真,那么不为世俗所染的一个妹妹,居然在自己的照看下,走丢了。
这绵延的深山老林,覆满皑皑白雪,真不敢想象真烂漫的慕容嫣然如何活得下去。
筋疲力尽的慕容夜颓然坐在雪地中,脑中慌乱一片。
每一次寻人时,他都带着希冀,然后用尽他身体每一分力量,但每每回报他的总是失望。
其他寻找慕容嫣然的人,早已经听从慕容澈的命令折返了。单单慕容夜以为,自己再多走几里,多找一会儿,不定就能找到了。就这样,慕容夜越走越远,远到自己到了另一座山,却不自知。
火把上的火越来越,即将熄灭,被灰黑色的世界所吞没。正在这时,慕容夜余光瞥见了一道白色的身影,如流星般从林间一闪而过。
只这么霎时顷刻,慕容夜还是看清楚了那道白色身影中夹杂着的粉色。
不及多想,慕容夜斗志重燃,立即起身提气追了过去。
冷冽的风从慕容夜耳边呼啸掠过,他惊讶的发觉,他的轻功居然可以一下子提高到这种镜地。
哈!这难道就是所谓的被逼出了潜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