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言深凝视着她温润的侧脸,在暗黄色的灯光下,她周身像是笼罩了一层淡淡的光环。
“如果我真是杀猪的,你第一个活不了。”
虞清,“……”
她是不是被骂了?
虞清脑子还很混沌,迷药的后作用还是挺大的,她现在想站起来都站不起来,只觉得上半身重的要命。
郁言深捏着玻璃杯站了起来,调了一下室内暖气的温度。
被子搭在了虞清的身上,他随手往上提了提,遮挡住她大半张脸。
“不舒服就继续睡,你担心的都不用再担心。也不用觉得不好意思,照顾故友,这点没什么。”
虞清回国之后思绪一直是紧绷着的,难以名状的压力挤压着她的神经。
他低沉的声音好像真的有某种安抚性,或者说给了她某种缺失的安全感。
此刻虞清也并不知道,郁言深在背后做了些什么,只以为他在说场面话。
现在还是深夜,她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莫名的松懈。
困意涌上心头,她没多久就睡了过去。
郁言深目光落在杯子里面残余的水上——
还得在水里加助眠药才能让她安稳的呆一会儿。
如果不加,她一定要拖着半死不活的身体回家。
他看着不舒服…或者说,舍不得。
杯子放入自动清洗机里,郁言深忽然觉得自己毫无困意。
本来他是准备自己睡侧卧的,进了侧卧,他忽然意识到主卧本来就是自己的房间。
为什么要去侧卧?
想到这,他几乎是没有迟疑的回到了主卧。
虞清已经睡的很熟了,她睡觉的样子和白天几乎是两个人。
一个娇憨乖巧蜷成一团,一个冷漠冷静又矜傲。
回忆起夜里她进入那间房时她的神色,被那些不要底线的记者围着,却没有一丝一毫的让步。
脊背挺的笔直,眼底的温度凉的透彻。像是一栋冰雕的美人。坚硬无暇。
但是,他不那么觉得。
他只是觉得…
她那时候心里应该很难过,需要一个依靠。
郁言深的视线划过虞清低垂安静的眉眼。
她是经历过什么,她才会从之前那样柔软温和的性子变成现在这样尖锐又冷漠。
活像是把自己囚在了冰窟窿里,好像冰窟是她的保护罩。
有些头痛的揉了揉太阳穴,郁言深准备离开的时候,虞清忽然发出了一声呢喃。
那声呢喃他听到了,但是不够真切。
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郁言深伸手揉了揉虞清的脸。
香软在眼前,他低声诱道,“虞清,把你刚刚说的话再说一遍。”
虞清从来都不是那种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的性格,不管郁言深怎么问她都不肯再说一个字。
郁言深只能作罢,只是再次站起时面色比之之前似是有些冷硬。
居高临下的看着那张漂亮的脸蛋儿,忽然想到她没洗澡。
虞清有洁癖,一天不洗澡都不行,这点他记得。
郁言深有想帮她洗了的想法——但是想起她刚刚口中朦胧的呢喃,他冷冷的收回了视线。
睡个觉都不老实,想着别的男人还想让他给她洗澡?
他关门的时候力气有点大,虞清被刺耳的声音吵的蹙眉,又继续睡了过去。
虞清睡眠质量一向很差,据说这是抑郁症的通病。
经常半夜两三点醒来,睁着眼睛生生看着天黑天亮,鸡鸣鸟叫,太阳慢慢爬起。
那种焦虑和难熬言语无法言喻。
但是这一夜她睡的很好,一直睡到了清晨中途都没醒过一次。
或许是因为郁言深助眠药的原因,又或许是因为他的床很软很舒服。
总之,翌日七点整,虞清醒来的时候,觉得自己的世界好像都亮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