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幼宜从包里翻了翻,翻出一把剪刀。她拽过贺兰崇墨的袖子来,对着伤口划赡位置就剪了下去。剪完之后,她突然意识到贺兰崇墨是摄政王,随意一件衣服估计就价值不菲。她心惊胆战地抬起头看着贺兰崇墨,只见贺兰崇墨目光灼灼地盯着她,“怎么不继续了?”
陆幼宜把剪刀收起来,讪讪道:“你是摄政王,这件衣服应该很贵吧?”
贺兰崇墨见陆幼宜缩手缩脚的,也不旁的,拿过她手里的剪刀三两下就把伤口处的布料剪开了,“继续。”
陆幼毅点头,又从包里拿出药膏跟纱布,还好她去慈宁宫的时候,把东西都备好了,现在才能派上用场。陆幼宜把药膏打开,盯着贺兰崇墨道:“这药膏可能有点辣,你别怕疼。”
贺兰崇墨没话。
陆幼彝下头去仔细瞧着他的伤口,无奈血流的太多,黑漆漆一片,她什么也看不见。就在她犯怵的时候,一道的火光举了起来,她望过去,贺兰崇墨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一个火折子,正好能照亮他的伤口。
“多谢。”陆幼宜又低下头去,望见了那道皮肉外翻的伤口。她眉心一蹙,这伤口也太深了,肌肉的脉络都能看得清晰,再往下一点就要山骨头了。贺兰崇墨这条袖子都干巴巴的,想必是被血浸透了又风干的。血渍沾满整个胳膊,想想就不舒服。不过陆幼宜心里又多了几分敬佩,伤口这么严重,必然疼死人,可贺兰崇墨的表情好像这个伤口长在别人身上一般。
陆幼宜站起身,对着贺兰崇墨道:“你等我一会儿。”
完,贺兰崇墨就看见陆幼宜步跑到了一个卖汤圆的老伯那里,叽里咕噜不知了些什么。只见她眉心一舒,扯出一个明媚灿烂的笑来。漫的烟花在她身后突然绽放,越发衬得她笑容绚烂。只见那老伯递了两个碗给陆幼宜,陆幼宜便伸手接过来点零头,心翼翼地端着那两个碗过来了。
靠近之后,贺兰崇墨注意到到那碗里是两碗温水。
“我和卖汤圆的老伯要了两碗水,是一会儿去光顾他生意,他才同意给我。”陆幼宜着解开了贺兰崇墨缚手腕的带子,贺兰崇墨微微挑眉,“这是做什么?”
陆幼宜指了指他被血污沾染的胳膊,淡淡道:“你这只胳膊都被血弄脏了,肯定不舒服。我拿这两碗水给你洗洗,再上药。”
贺兰崇墨没想到陆幼宜竟然这么为自己着想,他还以为她要了两碗水是因为她渴了。正想着,忽然觉得胳膊上一凉,低头一瞧,陆幼宜已经将他的袖子撸到了肩膀上。
“一会儿我不会碰到你的伤口的,你放心。”陆幼宜转过身拿了一碗水轻轻擦拭着他的胳膊,柔软暖和的手在他的胳膊上蹭着,好像猫尾巴一样舒服。
贺兰崇墨觉得身体里好像有一股不知名的燥火,口干舌燥得很。他低下头看着她毛茸茸的头,柔声道:“你知不知看了男子的身体,是要以身相许的?”她的睫毛弯弯的,眨起眼睛来就好似蝴蝶挥动翅膀一般,慢慢飞进了他的心间。
陆幼宜仔细清洗着贺兰崇墨的胳膊,头也没抬就道:“医者父母心,我没让你叫我长辈都是我大度。”陆幼宜给贺兰崇墨清洗了两遍,确定胳膊洗干净了之后,才重新拿起药膏给贺兰崇墨上药。涂到一半的时候,她突然觉得头顶热热的,抬起头,就撞进了贺兰崇墨温柔似水的眸里,手上的动作戛然而止,呼吸也好像丢了一般,紧张地攥紧了药膏。
“你知不知道,本王是谁?”贺兰崇墨往前靠了靠身子,与陆幼夷距离更近了,“本王是摄政王,你这样胆大包,不怕砍头吗?”
陆幼宜看着他好看的眸子,吞了吞口水。想她活了二十五年,还没这样近的端详过一个男人,更何况是这样英俊的一个男人。贺兰崇墨的鼻息静静地喷洒在她的眉间,痒得她眨了眨眼睛。放在贺兰崇墨眼里,这动作好似欲拒还迎一般。
身后突然响起了烟花爆竹的声音,陆幼宜下意识地回过头去,猛然往前一张身体,硬硬地撞上了贺兰崇墨的胸口,贺兰崇墨也伸出手揽住了她的后背。她猛然回过头来,左脸刮上了贺兰崇墨的左脸,一瞬间脸红的不能自已,急忙挣开贺兰崇墨的怀抱,结巴道:“失……失礼了。”
贺兰崇墨勾唇一笑,“美人在怀,不算失礼。”
陆幼宜抬起头红着脸,恶狠狠地盯着他,“我看你受伤了,不跟你计较!”陆幼宜从包里掏出纱布给贺兰崇墨包好伤口,又帮他把袖子放了下来。
贺兰崇墨抬了抬手,轻笑道:“你这包里怎么什么都有?”
陆幼宜站起身拍拍手,拿起那两个碗道:“我是医者,随身带点儿医用品怎么了?”陆幼宜把碗举到他面前,“走,我救了你,你就得陪我过上元节了。”
贺兰崇墨颔首,“你是本王见过的唯一一个不怕死的人,敢对本王呼风唤雨,见了本王还不跪下行礼。”
陆幼宜回头瞪了他一眼,“在宫外行什么礼?要这么多规矩,真心顺服的又有几个呢?”
贺兰崇墨轻轻叹了口气,“饶是本王不过你,罢了。”他走到陆幼宜身边,“走吧,吃什么?”
陆幼宜笑嘻嘻地举起两只碗,“先履行承诺,去吃老伯的汤圆。”
“本王不喜欢吃甜的。”贺兰崇墨嘴上这么,身体却不由自主地朝着那个摊位走了过去。陆幼宜咬着下唇偷笑了一声,赶忙追了上去。
陆幼宜刚刚走到那个摊位前,那个老伯就认出了陆幼宜。他笑嘻嘻地接过陆幼宜手中的碗,笑道:“我看着姑娘长得好看,一定不会诓我,果真过来吃汤圆了。”
陆幼宜嘿嘿一笑,指着那口煮汤圆的锅道:“老伯,有什么馅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