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幼宜换好衣服回到太医院的时候,夏初禾已经不在房间了。陆幼宜急急忙忙跑出屋去,正巧碰上了进门的叶明扬。
“你怎么来了?”叶明扬把药箱放下,“摄政王向我告了你的假,你身子不舒服,今日没办法当值。”
“你有没有看见夏初禾?”陆幼宜拽住叶明扬的袖子,“刚刚她还在房间的,我回去换了个衣裳,她怎么就不在了?”
“我方才回来的时候,好像看见有个嬷嬷把她带走了。”叶明扬仔细想了想,“应该是她没错。”
陆幼宜咬了咬下唇,“嬷嬷?曹舒云?”陆幼宜敲了敲拳头,拍拍叶明扬的肩膀,“兄弟,谢了。”罢便跑了出去。
叶明扬看着陆幼宜跑出去的位置,吐了吐舌头,“谁是你兄弟?我才不要跟你做兄弟。”
……
“洗干净点儿!这两日不见你,原是跑到太医院去偷懒了!不就是你的好姐妹陆幼冶了太医吗?有必要如此大张旗鼓跟我对着干?太医怎么了?四品官怎么了?我会怕她?你们都给我看清楚了,你们要是敢偷懒,就是这个下场!”
陆幼宜还未靠近浣衣局,就听到了曹舒云的叫骂声,再靠近,她就听见了鞭子的声音。陆幼宜心下一惊,心想夏初禾必定是挨打了,抬脚三步并作两步,踹开紧闭的门迈了进去。
曹舒云看到陆幼宜之后,还吓了一跳,毕竟她把门栓的死死的,打死她她都没想到陆幼宜能把门踹开。她不是个弱女子吗?怎么能做到武将做的事?瞧见她那张俏脸的时候,曹舒云心里更没底了。
昨日她听人陆幼冶朝掀了帕子,俊美的容颜宛若人。虽然她不明白她的脸为何恢复得这么快,但是怎么她那张脸也是她和杜鹃的杰作,如今看着恢复了,还更胜从前,她就心虚得很。
陆幼宜一进门,就看见夏初禾坐在庭院中间蹲在地上洗着衣裳,后背渗出了血,衣服都被曹舒云手中的短鞭抽破了。夏初禾旁边站了许多人,而曹舒云这一副杀鸡儆猴的样子却让陆幼宜觉得格外恶心。
“呵,这是在动私刑?”陆幼宜走过去二话不就抢过了曹舒云手里的鞭子,朝着曹舒云的脸抽了下去。陆幼宜自练习武术,手劲不是一般的大,这一鞭子下去,曹舒云脸上的皮肉都绽开了,血水顺着下巴流了下来。
曹舒云疼得大叫了一声,呲牙咧嘴的样子丑陋极了。她从袖子里掏出一块帕子捂在伤口上,颤抖着声音道:“陆幼宜,你敢打我?”
“我为什么不敢?”陆幼宜冷哼一声,从院门口拿了一把椅子放在正中央,把想哭不敢哭的夏初禾扶起来,接着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前日我来,你不给我行礼,我大可以认为是因为皇上没颁圣旨,你不服气。但是昨日皇上就给了我圣旨,如今我可是堂堂正正的四品官。你一口一个不怕我,也不怕太医,你以后生了病,太医院可不欢迎你,你这张脸,也没人给你治。”陆幼宜指着夏初禾,脸色很是不好看,“她,失踪两,你不急着找不,一听她清醒了,就跑到太医院要人,你还要不要点儿脸?”
“她失踪两日,局里的活都是我给她干的,若是再消失下去,这活谁干?”曹舒云狠狠盯着陆幼依。
“哈哈哈哈哈哈……”陆幼宜突然间大笑起来,曹舒云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人命关的时候你不急,活让你干了你就急了。不过曹舒云,你敢对发誓,夏初禾的活都是你帮忙干的,和其他的宫人没有半点关系,若是假话就不得好死吗?你不敢吧?我太了解你了,你只会把所有的活推给旁人,自己悠闲地喝点茶,吃点肉,无聊了就苛待苛待下人!”
“你!”曹舒云脸色越发惨白了,本来就失血过多,陆幼宜又戳中了她的痛楚,她不心虚才怪。
“我什么我?该负责饶时候不负责,不该负责的时候比谁都积极!今日之事我若是禀报给了皇上,必定会好好惩罚你!”陆幼宜冷笑一声,“见了我不行礼,这是第一桩错事夏初禾不见的那一下午,你没有及时去找,导致夏初禾被人绑架,险些丢了性命,这是第二桩错事在浣衣局当差期间滥用私刑,让所有宫人抛弃做活时间陪你胡闹,这是第三桩错事,加上上次贤妃娘娘和淑妃娘娘衣裳的事情,是第四件错事。”陆幼宜站起身,“你若是现在跪下给我磕个头,给夏初禾道歉,或许我还可以饶你一命。”
曹舒云还没话,陆幼宜摸了摸鼻尖补充道:“别跟我杜鹃成了答应,你就有了靠山,只要有错就要受惩罚,子犯错,还要与庶民同罪呢,更何况你又算个什么东西?”
陆幼宜重新在凳子上坐下,“这条命要不要,全在你。”
曹舒云听着陆幼宜了这么多,脸上的伤再疼,也不如心里恨。她死死盯着陆幼宜,“你这样,就不怕总有一遭雷劈吗?你现在高高在上的样子,不怕哪就跌入谷底了吗?”
“我陆幼宜只讲当下,不讲来日。”毕竟她可是从现代来的,她生命中定数这么多,还会怕一两句诅咒?
曹舒云咬着下唇不动,“我不跪。”
“好啊,那你别跪了。”陆幼宜站起身拍了拍衣裳,“我去养心殿跟皇上好好聊聊。”
“等等!”见陆幼宜要走,曹舒云心里真的慌了,腿一软就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奴才……请陆太医的安。”
其他宫女见曹舒云跪下了,也都赶紧跪着了。
“这才乖。”陆幼宜笑着点点曹舒云的头,柔声道:“下次可别在背后偷偷摸摸我的坏话了,要不然,我就……送你去见阎王!”罢便拉着夏初禾走了。
待陆幼宜走了之后,曹舒云一仰头就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