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山洞之后,陆幼宜害怕贺兰崇墨真的对她做什么事,赶忙在原来的地方睡下了。
贺兰崇墨看她匆匆忙忙的样子,也不拆穿,只从旁边拿起一件外衣盖在幼宜身上,轻声道:“夜里凉,多盖点儿再睡。”
陆幼宜没话,任凭贺兰崇墨给自己盖好裸漏在外面的脖子和手腕。贺兰崇墨的手若有若无地擦过陆幼夷脸,倒让她的睡意越发浅了。
贺兰崇墨看着她微微颤抖的睫毛和一触即红的笑脸,低下头偷偷笑了。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瓶子,从里面拿出一个漆黑的药丸,放到陆幼宜嘴边,“别装睡了,张开嘴,把这个吃了。”
陆幼宜假装没听见,也没睁眼,但是一双睫毛一直在不停的颤抖,好似蝴蝶的纤纤玉足一般。
“既然你不肯起来,我就……亲自叫你起床了。”贺兰崇墨刚俯下身凑到陆幼宜面前,陆幼宜就猛然睁开眼,伸出手抢过贺兰崇墨手里的药丸,塞进了嘴里。
陆幼宜本来想干吞下去,但是没想到那药丸又大又苦,她根本咽不下去。她皱着眉头回过身,一脸一言难尽的样子。
贺兰崇墨无奈地摇摇头,拿起地上的水袋递到陆幼宜嘴边,陆幼宜跟饿狼扑食一样攥住贺兰崇墨的水袋咕嘟咕嘟喝了一大口。
“你就不怕我给你吃的是毒药?”贺兰崇墨收起水袋,看着躺在地上发呆的陆幼依。
陆幼宜没有回答贺兰崇墨的问题,只是另外开了个头:“我知道贺兰羡南为什么会对外,你是被蛮夷人杀死煮了吃的了。”
贺兰崇墨也在陆幼宜身边躺下来,一只手枕在脖子后面,“为什么?”
“你本来应该戍守在西北的边疆,却死在南方的蛮夷人手里。贺兰崇墨这话,不过是让朝中的人认为你是疏忽职守,没有待在边疆,所以才会鹿死他手。他是皇上,他的话自然会让所有人相信,你是玩忽职守,死得其所。摄政王的美名就会被丑化,他的目的也就会达到了。其实这些人根本就不是蛮夷人,只是他派来的杀手。至于我遇到的,也都是在野外生存的野人,那有什么蛮夷人。更何况,蛮夷人也不会吃人,更不会长得五大三粗,跟魔鬼似的。”
陆幼宜扭过头去,突然发现贺兰崇墨正仔细盯着她。脸色突然一红,“你看着我干嘛?”
贺兰崇墨笑着伸出手摸了摸陆幼宜散在地面上的长发,轻笑道:“丫头长大了,四个月不见,倒是聪明了不少。”
陆幼宜打了个哈欠,闭上了眼睛。她脑海里回荡着白日里被野人袭击的场景,默默道:“不是四个月,是四个月零十七……”陆幼夷声音越来越,贺兰崇墨扭头,正巧看见陆幼宜睡着的瞬间。
贺兰崇墨侧过身子盯着陆幼夷脸,轻声道:“没想到你记得倒清楚,可是在心心念念想着本王?”
……
第二日陆幼宜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了。她挣扎着坐起来,身旁的一堆柴火已经烧尽了,白日的光从洞口洒进来,照的这山洞格外的亮。
陆幼宜四下打量一番,已经没有了贺兰崇墨的身影。她揉了揉脖子,突然间发钗落在了腿间。陆幼宜捡起那只发钗仔细瞧着,和田白玉的材质,通体雪白,钗头上刻着一只白虎。
长发软塌塌地垂在身后,陆幼宜有印象,她的发冠被弓箭射穿碎了,这应当是贺兰崇墨给她挽的头发。
陆幼宜把发钗揣进怀里,本想打理一下杂乱的长发,可是右手怎么也抬不起来,只能作罢。她撑着地面站起身,发现身上的衣裳已经被汗水浸湿了。她这才发现地上的柴火多的可怕,应当是昨晚贺兰崇墨给她烧的。陆幼宜翻了翻身旁的包裹,翻出来一件浅紫色的印花长裙。她看了看自己抬不起来的右手,微微叹了口气。
“想换衣裳?”贺兰崇墨的声音从身后响起,陆幼宜一扭头,就看见他身着一身青色绣竹长袍款款站着。他的长发披在身后,只别了一只翡翠簪子,与昨日那个厮杀的摄政王截然不同的样子。
“嗯。”陆幼宜收回眼睛,“不过我胳膊不方便,着实穿不上,你就别介意我身上的味道了。”
贺兰崇墨伸出手把陆幼宜拉起来,淡淡道:“我帮你。”
虽然陆幼宜是从现代来的,但是陌生的男人帮她换衣服这种事情,她还真的没做过,怎么也是有些抵触的。陆幼宜后退一步,捂住胸口道:“不必了,男女授受不亲……”
陆幼宜还未完,贺兰崇墨从怀中掏出一方手帕,绑在了眸上,“这样,我就看不见了。”
“可是……”陆幼宜还想拒绝,可是闻着身上的气味,她还是皱起了眉头,只好点头,“好吧,不过你把手帕拿下来吧,我胳膊上有伤,害怕你碰到了。”
贺兰崇墨勾唇,“怎么,不怕男女授受不亲了?”
“我更怕你一巴掌拍在我的伤口上。”陆幼宜伸手去解贺兰崇墨的手帕,却被他准确无误地握住了手。
“不必,我听力甚好,可以辨别。”贺兰崇墨松开陆幼宜,弯下腰拿起那件衣裳,“你自己脱,还是我帮你?”
陆幼宜转过身去,一只手解开了腰带,缓缓褪下了身上的衣裳,“好了。”
贺兰崇墨将衣裳甩了甩,披在了陆幼宜雪白的肩膀上。他伸出手将陆幼夷伤口护在怀里,帮她心翼翼的穿上了袖子。不一会儿,贺兰崇墨就帮陆幼宜穿好了衣裳。除了陆幼宜那只手上的胳膊,他没有碰到她的任何肌肤。
陆幼宜看着贺兰崇墨行云流水般的动作,也怀疑过他是不是能看见什么,但是当她系腰带的时候,看他背过身去盯着前方的洞口,又觉得自己多虑了。
一只手系起腰带来,格外费事。陆幼宜系了好久都没系好,贺兰崇墨默默转过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