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蒋石跟另一个衙卫,负责把朱氏押上高凳。
一个按着她的头部和两只手,使她老实趴在凳子上,将头和双手,都垂在凳子下方。
一个按着她的双腿,使它们绷直在凳子上,无法动弹。
郑刚负责行杖刑。
“啪啪啪……”
郑刚力气挺大的,每打一下,发出的声音,都很响亮,而且,中间完全没有停顿,直接一口气,就把十杖给打完了。
可惜,由于朱氏是被破布塞着嘴的,蒋石所站的位置,又恰好挡住了她的头脸,萧琼枝既听不到她的痛呼,又不能看到她脸上的吃痛表情,只能从她背上衣服中渗出的一片片血迹,知道她被打得很惨而已。
萧琼枝有些遗憾地收回目光,看向屋子里面。
“你是朱氏与朱玉的表哥常安吧,刚刚朱氏肆意扰乱许大人办案,受杖刑,你也看到了。”
“但这点刑罚,并不算什么。你要知道,这次,朱氏趁楚大人不在家,与你苛合,不仅犯了通奸罪,还犯了玷污官身清白罪,两罪并罚,按律当斩。”
“现在,你唯一能将功折罪、从轻发落的机会,就是尽快把朱玉的下落,如实告诉许大人,明白吗?”屋子里,郑渊正在对常安循循善诱。
“大人,我明白了。我没想过要与朱氏通奸,是她勾引我,我一时糊涂,没有把持住,才犯下这种弥大错。”
“我愿意马上将功折罪,带你和许大人,一起去见朱玉。”常安的求生欲很强,一脸诚惶诚恐地。
萧琼枝放心地收回目光。
很快的,常安就在两个衙卫的押解下,带着许年、郑渊,从屋子出来,往院外走。
蒋石、郑刚和另一个衙卫见了,立刻七手八脚地、把已经几乎要晕死过去的朱氏,从高凳上拉下来,押解着她,紧随其后。
路上,朱卫边走、还边非常有诚意地交待,朱玉昨日受一长脖子蒙面女子指使,今日让人在县里各大街上,寻找到两个卖狼肉的人,骗入楚府,正在跟长脖子蒙面女子一起处置的事。
萧琼枝趁机装出非常焦急的样子,一个劲在后面催促他:“常安,你走快点,我二叔和我刘婶子,正在你表弟手里受苦呢!”
“姑娘,我表弟朱玉打人,喜欢往死里打,这两年,没少打死人,他收到骗让手的消息,到现在,已经逾半个时辰,要打死你二叔和你刘婶子,早就已经打死了,你急也没用。”常安连忙一脸讨好地安慰。
惹得郑渊也焦急起来,沉声催促他:“人命关,你再快点!否则,姑娘的二叔和婶子出了事,你还怎么将功折罪?”
“谢大人提醒。”常安回过神来,走得飞快。
很快,大家就到了朱玉所在的、关押刘五秀、周大勇的无名院子。
昭太子身边的几个侍卫,注意到许年带来的衙卫,都在忙着押解常安和朱氏,除了押解看门啬张超外,其余三个,都很有眼力的、主动一起抬脚踹门而入。
院子里静悄悄。
不过,正屋的门大开着,一眼就能看见里面的情况。
萧琼枝尽管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看到被郑邦、故意轻轻打晕在地的刘五秀时,马上就想起,她只能活七的事实,不由悲从中来。
她佯装一脸惊慌,指着屋子里的刘五秀、周大勇,大声对郑邦:“舅舅,你看,我二叔和刘婶子在那里!他们、他们好象都已经被人害死了,呜呜呜……”
到最后,她都不用装,眼泪就像断线的珠子般,大颗大颗地滚落了下来。
“我就知道是这样,唉!”常安还指望着将功补过呢,看到这样的场景,大失所望,直跺脚。
倒是走在最后面的朱氏,眼里有的是她弟弟朱玉。
她看到朱玉跟他的四个手下,都倒在屋子里,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开始剧烈挣扎着。
估计是试图冲到屋子里,去看个究竟。
萧琼枝一直在不时、暗暗观察着她的动静,心里冷笑一声,提醒走在前面的许年:“知县大人,你快回头看看,朱氏想逃跑呢,只怕,她弟弟朱玉、害死我二叔和我刘婶子的事,她也有份!”
许年信以回真,马上回过头来,吩咐蒋百、郑刚他们:“朱氏犯了通奸罪与玷污官身清白罪,本就死罪难逃,你们不用对她客气,要是她再试图逃跑,你们就直接原地杖毙她!”
“是!”蒋百、郑刚他们,立刻大声回答。
他们都看不起朱氏这种通奸的女人,把她推倒在地,纷纷举起手里的木棒,毫不留情地狠狠往朱氏身上打去。
朱氏之前被杖责十下时,就几乎要晕死过去,这回,哪里还禁得他们这样打?
才只挨四、五下,她就头一歪,不省人事了。
萧琼枝看得不过瘾,又故意大声对身旁的昭太子:“太子殿下,你看,朱氏之前被杖责十下,都没晕,这才几下呀,就装死了,好有心机!”
“继续打!认真打!”昭太子本来就十分憎恶朱氏,懒得回头看,直接不假思索地给蒋百、郑刚他们下命令。
“是。”于是乎,蒋百、郑刚他们,又朝朱氏身上,狠狠多补了几棍。
萧琼枝满意了,把目光仍然看向屋子里。
这时,许年、郑渊、和昭太子已经先后进了屋子。
郑邦算是走在最后面的。
“大勇还没有死,太好了!”郑渊一进屋子,就伸手去探周大勇的鼻息,情不自禁地笑着。
看来,他是非常喜爱周大勇这个学生的。
萧琼枝连忙也假装高胸脆声问:“真的吗,郑老先生?”
“真的!你二叔气息很平稳,应该是被人砸伤后脑勺,才晕倒在地。”郑渊开始查找周大勇身上的伤势,很快就发现了、周大勇后脑勺那个包。
“那我刘婶子是死了,还是晕倒了?”萧琼枝关切地又问。
“应该也是晕倒了,不过,她的气息有些奇怪,不大平稳,一会长、一会短的。”郑渊伸手探了下刘五秀的鼻息,蹙眉。
“服了我那粒保命的药丸之后,气息是这样的。她身上的伤太重,接下来每,还会咳血。”郑邦适时以只有萧琼枝、才能听到的声音,认真解释。
萧琼枝心里一阵难过,却不得不假装关切地继续问郑渊:“郑老先生,我刘婶子是伤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