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没事儿。”夏壹壹摇了摇头,这是他们两个人的事儿,她不想让老人太担心。
然而夏外公却不相信,一眼就看破了她在说谎,
“没事儿?乖孙女儿哟,你当老头子傻了?”夏外公故作恶狠狠地打了一下夏壹壹的手背,“敢对外公撒谎了啊?”
夏壹壹:?!!
她眼睛一转,
“嗷嗷,外公痛啊!!!”夏壹壹夸张地跳起来,将手背放到嘴边,一边吹气一边碎碎念,“外公,我手都被打红了!!您怎么忍心下这么重的手?呜呜,您是不是不想看见我了所以就要把我打飞去?!!”
夏壹壹发挥了她最浮夸的演技,泫然欲泣地看向夏外公,一副爹不疼娘不爱的模样,要多惨演多惨。
谁知夏外公不吃她这一套,边闭上眼睛边无情道,“是啊,你那手背再过几秒钟就变白了,是我打的狠,几秒钟就要你的手经历了一场红了又白,甚至还将你手背打出了青筋,让你白净的手出现了血管!”
“额……呵呵,青筋就不用了吧,我的静脉还是正常的。”夏壹壹嘴角一抽,脑子里的浮夸风消退了点。
“哟,是吗?我怎么看着还不正常呢?其实我还很好奇是不是多打几下血管就缩回去了,乖乖,要不你再凑近来点来让外公开开眼?”
夏壹壹身子一僵,迅速往后退了几步,“额哈哈我知道外公最疼我了,肯定不舍得让我受这种苦的对吧?”
头上被迫戴一高帽,夏外公仍不畏惧,“乖乖啊,我记得小时候教过你的: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你邓爷爷的话还要怀疑吗?过来,外公给你开开眼!“
“不不不用了,我懂我懂的!你要打下去我青筋非但不会消失,而且一不小心打到我的丰富的毛细血管充血了还会让青筋更肿大!那那啥科学上说的,人家自己证明就好了,亲身实践就不要了啊!!”夏壹壹一口气不带喘的全部说完,像是为了极力证明自己,还推出了各种论断,听起来非常有理可据。
果然,最后夏外公定定地看了她几秒,随即无奈扶额,“小滑头!”
话题成功转移!
夏壹壹这才重新凑到夏外公眼前,捶了捶老人的肩膀,“嘿嘿,那也是外公你的小滑头呀!”
夏外公可不吃她这一套,悠悠地闭上眼睛享受着捶肩的放松感,“惯会油嘴滑舌了!欸,还没有问你,转回这边读书适应吗?有没有交新朋友啊?”
夏壹壹手上的动作顿了顿,随即又反应过来了,笑着答道,“我好歹也在这活了十八年了,还能不适应到哪儿去?”
“是吗?”夏外公有点吃味,“看你高兴样儿,是不是有了新朋友就不需要外公了?唉,想当初在宁江时,你可是天天巴不得回家来陪我,哪像现在是不是都快忘了我这个老头子了?”
夏壹壹哑然失笑,手上的力气加重了点让他更舒服,“外公,我不就是昨天没来吗,你就生气了?”
“生气?我有生气吗?昨天易天这小子还打电话给我了呢,也就你,整天忙忙叨叨的也不知道在干什么,连外公都不来看看”
夏壹壹见势立马发挥自己毕生精力,撒娇带嗔地哄老人开心,甚至还化身为勤劳的小蜜蜂给老人捶了半个多小时的背才看见老人软化了。
“好了,我有点困了,先睡一觉。你有事儿啊就去忙吧,让外公歇一歇咯!”夏外公眼皮下垂,却仍撑着说完话,看着夏壹壹离开关上门才愿意合眼。
冬日暖阳难遇,巴黎的冬天也冷得稀奇。好在这家医院供暖充足,夏壹壹坐在走廊里也没有感到特别冷。
“易天……”
夏壹壹坐在椅子上喃喃自语,脑海里却想着在宁江城的点点滴滴。宿舍的姐妹,学校交好的朋友,还有易天……明明才离开了大半个月,却发了疯似地想念那边的朋友,总想着什么时候才能再次回去。
可是,
“好像……回不去了……”夏壹壹抬手捂住眼睛,也不知是外面的白雪刺到了还是不愿面对一些已知的事情。
“真的不想长大啊!”她仰脸叹息,眼角有一滴晶莹滑落,掉落在头发丝里瞬间消失不见了。
不知过了多久,人来人往的医院渐渐空寂起来,走廊上病房里声音渐渐也都小了,慢慢地她的耳边只剩下“扑通扑通”的心跳声,提醒着还有自己存在。
夏壹壹慢慢地睁开眼,沉寂在黑暗里太久的眼睛有点不适应这样的光亮,皱了皱眉再次眨了几下眼睛才渐渐看清眼前的情况。
不知什么时候天已经黑了,病房里,走廊上都亮起了灯,连屋外的雪也是那么地白亮。
夏壹壹试图动了动手和脚,却发现长期保持一个姿势,腿已经麻木了。无奈之下,她只能半扶着墙慢慢地站了起来。好在血液流通地快,没一会儿麻木感渐渐褪去,大腿也恢复了往日的灵活。
夏壹壹走出了医院大门,在上车的前一秒再次深深看了眼外公的病房,随后头也不回地上了车。
“亨特,去公司吧!”
有些事情,该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