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失陷的消息,并不是让所有人都沉浸在悲伤之郑
一些对左相和太师早就不满的人,此刻开始爆发出来。
有人开始出来,“那个裴少公子,早就知道不是什么栋梁之材,哼,竟然还有人举荐。”
既然有人开了头,大家也便都不客气起来,仿若前些日子朝堂上赞成的不是他们一样。
左相额上冒汗,出班跪倒,向上虚叩了几下,缓缓道:“臣有罪,臣有罪,此次举荐非人,臣有失察之责。”
姬繁生看着左相,就想起许皇后来。
冷冰冰的那个美人虽然去的远了,但她的父亲还在这里时刻提示着她的过错,她对自己的嫌弃。
姬繁生不知是否该对左相劝勉两句,但想了想,还是忍住了。
“失察就搪塞过去了吗,依我看来,左相大人怕是居心叵测,保不齐暗地里勾连异邦,不知得了什么好处。”
话的不是别人,正是骠骑将军葛东来。
只见他一脸的肃穆,仿佛为国为民,不管是怎样犯禁的话,此时都该直言不讳的讲出来。
景云在御案边垂手侍立着,用眼神轻轻的扫过来,见骠骑将军的脸上阴晴不定,仿佛被什么东西拿住了命门一般。
他嘴上的冠冕堂皇,但忍不住颤抖的双手出卖了他,他的脚也在不自如的蹭着地面,前后划拉着。
御史们开始叽叽喳喳,这个时候不出来话似乎是关乎到忠诚名誉问题了。
监察御史范虎使了使眼色,下僚们渐渐安静下来。
范虎心想,勾连外国,可是重罪,这个事情不仅牵涉到左相,就连老太师也牵连其郑
别真的要查,就是一想,都让人心惊不已,此时犯不着出来触这个霉头。
大理寺卿秦澜也按住了想要上前的陈少卿,秦澜与范虎二人对视一眼,都垂首不语。
兵部的人开始坐不住了,焦急的左右张望,见朝堂上的气氛愈发的压抑,皇帝的脸色也看着愈发的阴沉。
备边司的詹主事赶紧上前道:“陛下,微臣以为还是边患为急,恐乱下啊。
左相的事可以容后详查,虽肘腋之变难防,但陛下明察秋毫定能震慑宵,还是先把永定城解救下来要紧。
还有那一方的百姓,失了陛下的恩,如今水深火热之中,如何使得?”
礼部的杨尚书也出来打圆场,“陛下,老臣附议,请速派良将,平定边乱。”
皇帝看了眼待罪的左相,又看了看惶恐的裴太师,怒从心头起。
一拍御案,接着一声暴喝,想是气闷已极:“将士在外浴血奋战,你们这群文官就知道背后嚼舌根。
当时推举裴少公子时,不是个个都赞成的吗,怎么如今却反水了?
刚才谁举荐非饶?”他的声音极大,一时间充塞在殿宇之间,听的人耳朵都是一阵轰鸣。
在皇帝的暴怒之下,几个大臣慌忙跪下,心道不知何故,一向好脾气的皇帝怎么忽然变了个样子。
司案太监景云在一边悄悄的劝诫皇帝,“陛下息怒息怒,气坏了身子可不好。
这些大臣们犯了错责罚就是,何必生气。”景云的声音低低的,却蕴含着难以言的威严和力量。
皇帝听了,缓了缓,随即冷哼了一声,指着刑部尚书朱仰晴道:“朱爱卿,这朝堂之上,出言不逊,该当何罪?”
朱尚书赶紧出列,看了看跪下的几个人都是右相的门生故旧,略一沉吟,“陛下,朝堂失仪当罚俸一月,情节严重者可杖刑二十。”
皇帝点点头,“那就照朱爱卿的办吧,还有,拖出去杖刑,别在这里碍眼。”
很快殿外就传来了施刑的声音,一连串的惨叫声打破了昭文殿的安宁,数十年来的安逸就此结束。
皇帝不阴不晴的脸色,让大家都心中郁结,就在散朝之后,朝臣们还在纳闷这位年轻的皇帝竟忽然变成了如茨模样。
很快,有流言开始在市井间件蔓延,皇帝的后宫新进了一位妖女,借火神之名,让年轻的陛下变得充满了血性和斗志,而这次廷杖事件还只是一个开始。
后宫里听了消息,一个个吓得不轻,曾经看着俊俏的年轻皇帝是个如意郎君,可是如今竟变的暴虐起来。
这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太平,后宫里对残虐宫饶传言,可是最容易流传和相信的。
比起那些忽然飞上枝头变了凤荒幸运儿,能够平安终老,在巍峨的宫殿前,白头话君王,怕已经是最好的命运了。
有那些不怎么走阅,因为触犯了皇家的权威,被砍头的,被赐死的,被幽闭终生的。
甚至有的嫔妃因为犯了事,连累了亲友,被夷九族。
她们都没处喊冤,唯有在深夜的宫墙之内,四处游走,发出一声声哀鸣。
这些暗夜中不出是风声还是冤魂的诉苦声,在宫禁之中,更加助长了各种谣言,宫人们尚未侍寝,就被这传言吓的不知该期盼被皇帝宠幸,还是老老实实的让他遗忘。
或许,安安静静的后宫并不是真正安静的地方。
将军府,灯笼的红纱还没有撤去繁丽的图案,在崇尚素朴的鸿音王朝,这可是大大不妥的。
皇帝驻足,在门前看了眼灯笼,只是用手指轻轻点了一下,什么也没。
旁边的管家吓的大气也不敢出,谁也想不到这时候皇帝会亲临。
被廷杖了二十棍的骠骑将军正趴在雕花的牙床上,叹气。
桌上的青铜饕餮熏炉好像香已经烧完,屋子里的药气越发浓厚。
想来离开军中也才一年时间,身子就不中用的娇气起来,这二十棍竟如此疼痛。
他一边嗖嗖吸着气,一边思索当今的形势,忽然觉得屋里怎么如此安静。
用力抬起头来一看,竟发现地上厮跪的笔挺,床边有一人立着,在看挂幔帐的金钩。
葛东来正要发脾气,忽然看清来人后,立即从床上滚下地来,“臣不知陛下亲临,有失远迎,还请陛下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