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远在宾州的时候,昊京王城里也难得的清静了下来。
大家不用想着去争宠,自然各种神经就松弛下来。
只是看着裴淑媛有了身孕,其他嫔妃们都有点坐不住了。
虽是皇帝并不曾对这个孩子表示出特别的重视来,但明眼人都看的出来,自从愉贵妃失宠,那孩子也接着夭折,这裴淑媛的肚子里可能就是下一位的储君了。
细雪的孩子甚至没有一个名字,就被大家忘记了。
而裴淑媛肚子里的,将会是皇帝的第一个孩子。
如果,侥幸生出了皇长子,那可是了不得的事情。
任是那些家大业大的后宫主,也开始焦虑起来。
时不时的就会有人去重华殿走动,一是问安,而是看看胎象是不是安稳。
若是哪一日,看见裴淑媛红光满面,她们就忧心忡忡,生怕她的精神健旺,怀的必定是是男胎。
若是哪一日,看见裴淑媛面色惨白,她们就额手相庆,心道这一胎还不知能不能保得住。
皇帝巡幸洛州紫云山的时候,还特地从当地采了一些灵芝送回宫里,指名赐给裴淑媛的。
那紫云山的灵芝,得地的灵气,滋补身子最好不过了。
玉姒看着那灵芝,就有些喜出望外,没想到皇帝此番出行,还惦记着自己。
得了这灵芝,也没先紧着送去碧霄宫,而是送到了自己的重华殿,可见这有了身孕,还真是在皇帝的心里不一样的。
古人母以子为贵,看来是不假的。
茉似乎比玉姒还要开心,看着姐终于得到了皇帝的宠爱,虽封号暂时还没变,但各种供奉都已经提高了一倍。
每日早起就有专人从大厨房送来一些新鲜的时令菜蔬,是让重华殿的厨房任意挑拣。
其他宫人就不满起来,纷纷抱怨,是每日吃的都是重华殿挑拣剩下的。
大总管清池不在宫里,所有事物都交给了副总管处理。
副总管年纪已经四十开外,只做事情,从来不去分辨。
别人问的紧了,不过回一句,“上面就是这样交待的,主若有不满,可以去回皇上。”
也有那一心挑事的,便去截住副总管,那碧霄宫难道也是吃的重华殿挑剩下的?
副总管唯唯诺诺,不接这个话头。
有那较真的吴美人,便去碧霄宫借着请安,在暗地里观察。
自打皇帝走后,碧霄宫的规矩更大了,一般人都挡住了不让进,是云妃还在调养身子,需要静养。
吴美人比较有机心,想着碧霄宫不是那么容易进的,就提前做了功课。
她去潋滟池畔的白虎宫求了一本太上老君常清静经,认真抄了,又用锦盒装了,让侍女跟着,这才施施然向碧霄宫而来。
到了门口,侍卫照例挡住了,请安就免了。
吴美人拿出那个锦盒,给侍卫看了,用她那特有的轻柔声音,缓缓道:“侍卫大哥,我特意从白虎宫求的神经,又细细抄了,都是为了给云妃祈福啊。
看着我这篇诚心,您就去通传一声。”
着躬身又行了一礼,那侍卫见吴美人这般谦逊,便答应了去给里面的太监递个话。
侍卫好话,里面的太监可不是好糊弄的,一个个眼明心亮。
吴美人运气差,刚好碰见了一个特别傲气的,林子。
这林子正在忙着添灯油,哪里姑上去传话,就直接回绝了,给那侍卫:“不要多事,云妃身子不好,了一切闲杂热都不见。
除非是景云公公来了,其他人都让在外面侯着吧。”
那侍卫听了,好大的没脸,出来也就给吴美人发脾气。
“快走吧,碧霄宫什么地方,少来走动吧。”
吴美人听了,十分的委屈。
都是重华殿那位怀了龙裔,才是这后宫真正的主子,可是这碧霄宫的威风,竟然一点也没减。
自打皇帝走后,还越发的威风起来,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吴美人正在暗自伤心,却见两个太监,推了个车来,里面各种蔬果,都是寻常没见过的。
那侍卫开了大门,让两个太监推了车进去,也没有什么通禀。
等那两个太监进去了,吴美人拔下头上的珠钗,塞在那个侍卫手上。
“侍卫大哥,那两个公公,怎么就直接进去了?”
那侍卫拿了珠钗,自然不好意思再不搭理吴美人,且看她娇滴滴的也算婉转可人,就禁不住要跟她攀谈两句。
“那两个公公是每隔两便来送东西的,都是熟人了,还要什么通禀啊。”
吴美人听了一副了然的样子,匆匆跟那侍卫大哥道了别,就准备离开了。
旁边的侍女,悄悄道,“主,这抄好的经文,就这么浪费了不成?”
吴美人拍了拍她的脑袋,“真是个呆子,东边不亮西边亮啊。”
那侍女还是一副不明白的样子,却见主人一副轻松的样子,就知道这个经书没有白抄,自然还有妙用。
“到底哪里是西边啊?”侍女看着主子头也不回的在前面走,不禁问道。
吴美人却径自朝着重华殿去了,那侍女匆忙跟上去。
“等等我,主子,怎么直接就去重华殿了,重华殿是在南边啊,可不是什么西边。”
重华殿还不到晌午就已经来过好几拨人了,玉姒一直喜欢这种热热闹闹的景象,不管是谁来,都要出来攀谈一番。
茉在一边劝着,“姐也要注意身子,不要劳累了才好。”
“怕什么,我孕中也是烦闷,不如让她们来解解闷。”玉姒一向身子强健,不像表姐那般单弱。
虽然怀孕之后也有两次呕吐,但那之后都吃得香也睡得安稳,眼瞅着肚子一比一大,她的心也愈加的安稳起来。
“姐,你也听我两句,这起子人,有几个是真心关心姐的,要我看也就是来看热闹的居多,你何必给她们好脸色看。”
“茉,我既然选择了入宫,自然知道嫔妃之间哪有什么真正的关心,不过是宫中岁月寂寞,彼此做个伴罢了,何必当真?”
茉听了,竟然无言以对,这有宠竟也是一种别样的折磨。